第187章：翻脸不认人
按照她原本的计划，至少还得三五年的时间才能从忠武侯府脱身。
因为哪怕利用传言，不断地去消磨掉忠武侯府的声誉，坏了裴云恺的名声，也需要一个很长的过程。
楚薇薇是她设计的这个计划中最重要的一环。
她原本以为，以裴云恺对楚薇薇的宠爱，她可以一直利用这一点，给裴云恺扣上一个宠妾灭妻的帽子，让他被世人所唾弃。
如此也就有了成功和离的基础，而且对她的名声也不会造成什么损坏。
但她不曾想，楚薇薇这才坚持了不到两个月，竟就有些支撑不住的样子，实在有些不中用了。
最让纪清芷意外的是，裴云恺对她的态度也有了很明显的转变。
对楚薇薇也不如她记忆中的那般肆无忌惮的宠爱，甚至，他竟然还动手打了楚薇薇一巴掌。
这已经让纪清芷的计划有了偏离她预期的迹象，所以她须得重新调整一下，甚至不能单单依靠着裴云恺和楚薇薇两个人的关系去大做文章了。
虽然她在江夫人不要脸面的跑来逼她拿钱这一点上，已经开始着手调整，但显然这是不够的。
江家原本是她准备两年左右后才会见效的后手，如今看来也只能提前了。
至于老太太那边，反倒是她不曾想过的一点，原因就在老太太远比江夫人难对付得多。
到底老太太的出身摆在那儿，许多台面上的事儿，老太太从来不亲自出面，甚至也不会说明，小心谨慎的同时，又顾全着自己的体面，如此反而很难有什么机会。
倒是三夫人许氏，在这一次的忠武侯府出事后的作为，给了纪清芷一点惊喜。
若说老太太是无缝的鸡蛋，那么许夫人就有可能是砸破鸡蛋的石子了。
心中思绪万千，纪清芷坐了一阵，梳理好了之后的安排后，这才离开了小花园，来到了福德院中。
她才踏入院子，冬枣大老远的见了便迎了过来，走到她跟前恭恭敬敬行了礼。
纪清芷冲她笑了笑，打量了她的神色后问道：“瞧着你倒是比之前好些，你娘的病如何了？”
冬枣忙回道：“好多了，托您的福，吃上了药，已经不怎么咳了。”
纪清芷点点头，冬枣又道：“大奶奶快进去吧，屋里头暖和些。”
“大夫人今儿起了个大早，瞧着心情不是很好，大奶奶当心一些。”
纪清芷笑着谢道：“多谢姑娘提醒。”
冬枣忙惶恐摆手，随后低着脑袋恭敬请了她进了屋。
早就听到外头动静的江夫人斜靠在椅子上，坐在梳妆台前由着蔡嬷嬷和石榴伺候梳头。
她脸上难掩倦容，眼下乌黑，显然如蔡嬷嬷所说一宿都没有睡好。
等到蔡嬷嬷在她耳边提醒，纪清芷已经进了屋。
江夫人就好似没听见一般，依旧闭着眼睛任由蔡嬷嬷用篦子密密的压紧了发根，抹上发油往上挽出一缕发髻。
纪清芷还半蹲着身子，见江夫人没有让她起来的意思，笑着开口道：“母亲，芷儿有大好的消息要告诉母亲！”
一听这话，江夫人立即睁开眼一扭头，头皮被蔡嬷嬷一瞬间拽得生疼，她“嘶”的一声叫了出来，反手就一巴掌拍在了蔡嬷嬷的脸上。
“你个老货，想疼死我是不是！”
蔡嬷嬷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打得有些懵，听到这话吓得手里还攥着篦子，就扑通一下跪了下去。
纪清芷暗暗冷笑，却是开口替蔡嬷嬷解围道：“母亲息怒，都是芷儿不好，开口急切了些！”
“不过实在是因为老祖宗那有了大爷的好消息，芷儿一时情急，失了方寸，还望母亲恕罪。”
江夫人听了她的话，偏她又不肯说是什么好消息，急得也没空找蔡嬷嬷的麻烦，立即追问道：“你倒是说什么好消息啊，真是要把人急死！”
“恺儿现下到底如何了？可有受苦？”
纪清芷摆摆手道：“大爷好着呢！”
“听老祖宗说，去瞧过了大爷，他除了吃的不大好以外，一切都好，也没受什么罪，只是十分担心母亲，怕您因为担忧他而坏了的身子。”
听到裴云恺一切都好，江夫人捂着心口重重的松了一口气，嘴里不自觉的念叨：“好就好，好就好。”
消化了一阵这个消息，江夫人的脸上都多了几分血色，瞧着好了不少。
她对还惶恐跪着的蔡嬷嬷道：“起来吧，都这么大年纪的人了，怎么还这般的粗手笨脚？”
蔡嬷嬷如蒙大赦，忙不迭的磕了个头，双腿打颤的起身回道：“都是老奴的错，是老奴不仔细，伤着您了。”
江夫人摆摆手：“算了吧，你年纪也不小了，手脚不利索也是有的，咱们主仆这么多年，我还真跟你计较这个不成？”
“行了，你先下去吧，让石榴帮我梳头。”
蔡嬷嬷刚好起些的脸色，却是因为这一句话又青白了下去。
她惶恐又不安地退后几步，缓缓地让出了位置。石榴接过她手里的篦子，走上前替江夫人重新梳了起来。
纪清芷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眼底闪过一抹若有所思。
这时江夫人忽的透过镜子看向她，开口问道：“老祖宗具体是怎么说的，恺儿若是没事，何时能放出来？”
“还有咱们一家是不是也已经没事儿了，不用这般提心吊胆的了？”
“这......”迎着江夫人期许的目光，纪清芷迟疑的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拐了个弯儿的道。
“从大爷目前的情况来看，还是比较乐观的，只是案子还在调查中，一时半会儿没个定论，大爷恐怕还得委屈一阵。”
“不过想来既然不胡乱用刑，足见刑部是顾忌着的，想来他们也清楚，陛下还是很重视大爷的，所以也不敢颠倒黑白，平白诬陷。”
江夫人听了这一通话，虽然没有一句正面回答了，但到底没有什么坏消息，她的神情虽然少了些许喜色，却也不算难看。
不过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她撇撇嘴，不满地抱怨道：“就这么点消息，却足足花了我两千两银子，未免也太不值当了！”
“现下正是缺银子的时候，偏有生出这样的祸事来，实在是倒霉催的。”
纪清芷离她很近，自然是听到了她的话。纪清芷耳观鼻鼻观心，只当是听不见，也并未开口说什么宽慰的话。
见她不搭茬，似乎是又想起了自己冲她借银子不成，反而还得堆着笑脸赔罪的事儿，江夫人的脸色又差了几分。
江夫人没好气地摆摆手道：“行了你下去吧！”
“恺儿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你什么忙也帮不上，亏得你还是他的妻子呢！”
“我这个当娘的都吃不好睡不着的，你倒是睡得踏实，果然不是一家人，半点不把这里当家，也不把恺儿当回事。”
她一通胡乱指责下来，却是把纪清芷说得一无是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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