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他当爹了
吃了一个多月牢饭的他，原本看到满桌自己爱吃的菜，应该胃口大开才是，却一想到身侧没有那道身影，便觉得味同嚼蜡。
恍惚间，他的手臂被江夫人拍了一下，等他侧头疑惑地望去时，就见江夫人不满地瞪视：“你这孩子，该不会是累着了吧，我说的话你怎么好像没听见，一点儿欢喜劲儿都没有。”
“嗯？欢喜？”
他不解反问，江夫人便只好指着楚薇薇再次说道：“薇薇怀孕了，今儿接旨的时候当场诊出来的！”
“怀孕？”裴云恺脑子一嗡，忍不住脱口而出。
江夫人点点头：“对呀，两个多月了呢，你这傻孩子，你要当爹了！”
裴云恺的脑袋仿佛装了发条一样，机械地一点点转向了楚薇薇，楚薇薇似乎有所察觉，羞涩地笑着低下头，手已经搭在了自己的小腹上。
一桌子人的目光都不自觉地落在了他的身上，等了好一阵，才见他倏然站起，吓了众人一跳。
又在众人注视的目光中，他同手同脚的走到了楚薇薇的跟前，直直的盯着她的肚子，仿佛要看穿她的肚皮，看到那尚未成型的孩子一般。
楚薇薇这个时候也忍不住站了起来，抬头望着裴云恺，嗲声嗲气地唤道：“裴郎~”
见他仍旧呆呆的模样，楚薇薇掩着嘴巴笑道：“我们有孩子了！”
这时候许夫人笑着站了起来，推了推裴云恺道：“哎哟哟，恺哥儿听到自己要当爹了，都听傻了吧！”
“得了，你还是先陪楚姨娘回去吧，你们俩好好聊聊孩子的事儿，估计这会儿你们也顾不上吃饭了。”
她的话引得席面上不少人暗暗偷笑，但也有人隐晦地往副桌上的纪清芷脸上瞟。
见她依旧端坐着，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好似满眼都是祝福的时候，又都羞愧地缩回了视线。
最终裴云恺和楚薇薇在许夫人的起哄下，被丫鬟婆子们簇拥着离了席。
老太太看了一眼稳稳当当坐在副桌的纪清芷，见她头发丝都不曾乱分毫，仍旧仪态端方优雅的坐在那儿，仿佛方才那一幕，对她造不成丝毫影响，忍不住暗暗咋舌。
在老太太看纪清芷的时候，纪清芷察觉到了，侧过脸朝着老太太投来一个疑惑的目光。
见老太太冲她安抚的笑了笑，纪清芷回以一个得体的微笑。
正主都离席了，宴席自然也就很快散了，纪清芷带着丫鬟嬷嬷安安静静的回了福熙院。
只是一回到屋里，包括红螺在内，梁嬷嬷和一众丫鬟都红着眼眶哭了起来，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
纪清芷都不觉得有什么可委屈的，倒是把这一屋子的丫鬟们给哭惨了。
她有些哭笑不得的扫了她们一圈，这才拉着红螺的手开口劝道：“这都怎么了，一个个的还哭上了。”
“不就是她们抬举楚氏嘛，又有什么了不得的。”
“我还巴不得她们抬举得更狠一些呢，最好宣扬得满京都都知道，裴家的小小妾室怀了孕，被这一大家子的主子当菩萨一样供着，岂不是天大的一个笑话？”
“她们自个儿不觉得丢脸，还沾沾自喜，咱们莫非也不明白这里头的可笑？”
被她这么一点，红螺第一个反应过来，一把抹了眼泪嗤道：“大奶奶说得对，这一大家子，一个个都跟傻子似的，还真以为妾室怀了长子是个什么好事，说出去都丢人。”
绛英也跟着附和道：“可不是嘛，最积极的还是三夫人呢，瞧她那样，好似楚氏才是咱们大房的大奶奶似的，堂堂三房的嫡妻，对着大房的妾室笑得那般灿烂，怎么不见她院子里的何姨娘和马姨娘生庶子的时候，她笑成这样！”
许是纪清芷的一番话，勾起了几个丫鬟的倾诉欲，一个个唾沫横飞的说了起来。
梁嬷嬷却没凑这个热闹，仍旧一脸哀怨的道：“这三夫人跑上去对楚氏献殷勤也就罢了，怎么老太太瞧着也不吱声，默许了她们这样起哄？”
“好歹小姐才替裴家冒了那么大的险！这才几日的功夫，竟就好像没有发生过一样，真是叫人心寒。”
纪清芷冷笑，缓缓走到榻上坐下，看向梁嬷嬷道：“您又不是第一天认识这忠武侯府的人，老太太看似和蔼，却是最有心机的，用完了咱们就扔，这也不是第一次了。”
“都说上梁不正下梁歪，几个伯父伯母，哪一个又是良善的，莫非这几年还没看透吗？”
“我对她们这般的作为，早已经不往心里去，免得气伤了自己的身子，实在划不来。”
梁嬷嬷叹了口气点点头，也知道合该如此才好，只是到底她还是挣脱不了情绪的左右，也实在见不惯裴家如此的欺辱纪清芷。
只是见纪清芷这么说了，知晓她没动怒，梁嬷嬷只得咽下这口气，说起了楚薇薇。
“小姐，眼下楚氏怀了身子，虽说来看诊的大夫没有报出孩子是男还是女，但不论男女，也都是大爷的第一个孩子，有着非比寻常的意义，大爷必然十分重视，自然对楚氏也会宽容许多，这可如何是好？”
梁嬷嬷的话也是屋里头所有丫鬟们担忧的，所以她们都齐齐看向了纪清芷。
对于这个问题，纪清芷其实想得很清楚，之所以梁嬷嬷觉得这事儿是个天大的麻烦，那是因为梁嬷嬷还把裴云恺当做是她的夫君。
但对纪清芷而言，楚氏怀孕对她的计划影响并不大，甚至因为楚氏的怀孕，反而让纪清芷越发的好发挥了。
但这些说给丫鬟们听，她们未必是理解的，所以纪清芷只得笑着安慰道：“这才两个多月呢，想那么多作甚？”
“楚氏苦心积虑的等着大爷回府的时候，曝出自己怀孕的消息，主要是为了引起重视，但恐怕也有怕我暗中害她的担忧在。”
“可对我而言，她哪怕是当下就生出个庶子来，又能如何呢？”
“我仍旧是裴家的大奶奶，我一天不挪开，她便只能是个妾，哪怕大爷要抬举她，也须得我点头才行，我又何必畏惧她？”
“她就是生个儿子，也是庶出的，我不让记在名下，这孩子就只是庶子，说来说去也都要看我的脸色，她还真以为自己能翻出什么浪花不成。”
见她说得如此轻描淡写，众丫鬟相互对视，眼里都满是星星，只觉得胸中的一口闷气一下子就疏散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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