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喜脉存疑
她望向吴嬷嬷，神色肃穆的道。
“须得想个法子，先确认他到底是有心还是无意，既然他能第一时间知晓吴旭的行踪，必然是找人盯着吴旭，咱们须得先找出这个盯梢的人。”
“另外，嬷嬷也提到了，他已然十八，该到了娶媳妇的时候，府里没人在意，或许咱们得让人提醒一下老太太。”
“先替他张罗着，免得等他高中后，全是些攀附之人登门。”
“再有，既然他已经知晓吴旭是我的人，只怕不只是他知晓，我须得再挑出个得用的。”
“吴旭可以做些明面上的事儿，其他不方便的活儿，得有人接手才行！”
吴嬷嬷听到这话，倒没有担心自己的儿子的活计丢了，反而点点头道。
“小姐考虑得很是周全，现下要紧的是先找出二爷的人，若是不想惊动二爷，就得再派人盯着二爷的人，免得再生出枝节来。”
“这一来二去的，只怕人手不够。小姐要不等六爷回京都了，再寻他商量一二？”
纪清芷摇摇头：“等不及他的！”
“我记得六哥哥在典当铺不是留了个缵儿吗？”
“嬷嬷寻他说一声，让他再找两个靠得住的人，另开一灶。”
“盘铺子的事儿他们另外去办，吴旭这边只当是没这个打算，扩张一下当下收益好的铺子，再花钱招些伙计，做个假象，看看裴云沧这边是个什么反应。”
顿了顿，纪清芷眼神冷凝，语气中带了几分肃杀之气。
“若是我的话他听进去了，就此作罢便也相安无事，若非如此......我绝不会叫他坏了我的名声，坏了我的计划！”
见她拿定了主意，吴嬷嬷也不再说什么，立即便动身出府。
她一走，梁嬷嬷却是坐立不安，用担忧的目光看着纪清芷，生怕真的出什么事情。
见她如此忧心，纪清芷忙宽慰她道。
“嬷嬷别急，事情还没到你想得那般严重的地步，眼下侯府后宅没了规矩，完全不成样子，小花园也没人看守，想来也不会有人看去什么。”
“再说，即便是看见了，我与他相隔甚远，礼数周全，也不怕什么。”
梁嬷嬷听罢，却还是有些唉声叹气，只替她委屈道。
“这都是什么事儿啊，似这等侯府竟还有这样乌七八糟的破事！”
“前头一个大爷宠妾无度，无端的让个妾室骑到您的头上来，还臭不要脸的说什么让您抱去养个姨娘的孩子，简直可笑！”
“后头又来一个莫名其妙的二爷，存了这样腌臜的心思。”
“这姓裴的一家竟就没有一个好东西，也难怪小姐总劝老奴，这儿不是什么善地。”
“老奴如今算是瞧明白了，恨不能陪小姐早早飞离了这儿，免得污了小姐的清名！”
纪清芷听了心里颇为暖和，笑着拍拍梁嬷嬷的手臂：“您能想明白了，我是极高兴的！”
“再忍忍吧，事儿总要一件件的处理好，这才不会让这一盆子的脏臭污了咱们自身。”
说罢，她也不想梁嬷嬷再胡乱担忧，免得旁人瞧出了，又不知编排出什么样的话来。
于是她转了话题问道：“楚氏那边，这几日如何，有没有什么古怪？”
“红蕊不是去打听消息了吗，还有外头的那个，那日请来的大夫，人找到了没，怎么个说法？”
若说纪清芷有意让吴嬷嬷处理外头的事儿，那么梁嬷嬷则主要负责侯府内，她不便亲自出手的事儿。
是以，楚氏喝了避子汤却还是怀了孕，和枇杷莫名其妙提前透漏这个消息等种种疑惑，都须得抽丝剥茧，理清楚了头绪才能看出真相来。
她在听闻了这事儿后便做了种种安排，这会儿提起这个，梁嬷嬷立即来了精神，当下便肃着脸道。
“红蕊这儿倒是有个事儿，说是茶水房的婆子无意中提及的，她留了个心眼记下了。”
“楚氏风寒的那几日，的确是梅儿去煎的药，可中途便被枇杷打发了去干活，自个儿拉着那婆子扯一会儿闲篇。”
“那婆子把枇杷当姨娘一样供着，自然乐得枇杷来亲近，中途还给她去热些茶水点心。”
“红蕊说，那婆子提及这事儿便觉得自个儿体面，还背地里从茶水房的好茶里，匀了不少给枇杷拿走。”
“枇杷还允诺婆子，等她做了姨娘，便将那婆子的闺女要到身边做丫鬟。”
听了这话，纪清芷心念一动，追问道：“依嬷嬷看，枇杷好巧不巧的如此，目的为何？”
梁嬷嬷好似早就想过，当即便道：“说不得也是在这药汤里下了手脚的！”
“要么是发觉了梅儿的不对，替楚氏换了药，这才没让江夫人的避子汤生效。”
纪清芷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但心里却是存了疑。
若是依照梁嬷嬷的判断，枇杷是在得知了梅儿下药的情况下，换了药，目的是盼着楚氏怀孕生子，母凭子贵。
可如此一来，对枇杷这个一心想做一样的通房丫鬟来说，唯一的好处就是有了伺候裴云恺的机会。
然而后果就是，有了裴云恺第一个孩子的楚薇薇，将会是妾室里不可撼动的那个，甚至有可能在扳倒自己后，上位成功，做了正妻。
枇杷从丫鬟到妾室，只可能永远的被楚氏压着，哪怕将来枇杷也有了子嗣，也越不过楚薇薇去。
这会是野心颇大的枇杷，想要看到的吗？
纪清芷暗暗摇头。
虽然梁嬷嬷的猜测说得通，却和枇杷的野心相悖。
但具体的线索，也不能够推测出其他的结果，是以她思索后对梁嬷嬷道。
“若是枇杷提前知晓了梅儿下药的事，必然是要重新换一副汤药才是。”
“可咱们药房抓药都是有数的，须得拿了方子去，还得走大房的账，大夫人掌着中馈，不可能瞒得过她。”
“枇杷原是江夫人的人，梅儿领了一份药，她若再去领，恐怕会让江夫人察觉。”
“江夫人定会以为她背叛了自己，她的下场绝不会好。所以，她若要不知不觉地换药，势必要另外从府外抓药。”
“咱们要想知道这事儿的真相，只要查到楚氏风寒那几日，枇杷是否出过府，又有没有夹带东西回来，或者她的亲眷有没有替她买药，一切也就有了定论。”
听了纪清芷的分析，梁嬷嬷连连点头，立即开口道。
“老奴这就让人去查查看！”
“如今咱们府里的这些个门房，一个个都钻钱眼里了，恐怕想知道点什么，并不困难。”
“再有枇杷的老子和亲娘姊妹，府里好些婆子都认得，她家就在后巷住着，问个行踪也不算太难，老奴这就去安排！”
纪清芷点点头，随即又问：“对了，还有那日宣旨时，给楚薇薇把脉的大夫怎么说？”
“楚氏这一胎如何？”
“按理已经两月余，诊得出是男孩还是女孩，却是不曾听他提及。”
梁嬷嬷回忆了一下，这才有些迟疑的道：“老奴寻到那大夫，问起这事儿的时候，他倒是支支吾吾的，说是怀了，就是还摸不准，只脉象是对的。”
“我又问了两回，他擦着额头的汗点着脑袋，嘴里就只还是那句‘脉象是喜脉’。”
纪清芷琢磨着这句话，心里的疑惑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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