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有事相求
纪老夫人见江夫人虽然神色惊惶，但眼中毫无悔意，更无愧色，于是摆摆手道。
“罢了，磕头就不必了，免得觉得折损了颜面，转头又把这股子恼怒记在芷儿的身上。”
“既得了您的这番保证，事情就此揭过吧，至于还愿的事.....”
纪老夫人定定的看向江夫人，直看得对方心虚的垂头躲避，她才继续道。
“若真是让芷儿替你这个做婆母的去还愿，芷儿孝顺，肯定同意。”
“可若是江氏打的其他主意，最好莫要叫我们纪家知晓，否则我们也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撂下了这话，纪老夫人便打发裴老太太和江夫人入席，寿宴还是要继续办的，外头的宾客已经等了许久。
可裴老太太哪里还有脸再留下来吃席？
她面露愧疚的道：“搅扰了您的寿宴，我哪里还有脸继续留下来！”
“我这就带了江氏回去好生教导，免得留在这儿惹了您不痛快。”
“好在还有芷儿在，就让她替裴家孝敬您吧！”
说罢，裴老太太也不顾纪老夫人的挽留，掩面架着江夫人离开纪府。
她和江夫人一走，纪老夫人就忍不住重重的叹息了一声。
忠王妃见她好似苍老了几分的面容，忙开口宽慰道：“今儿是您的好日子，就别因为这些腌臜事而烦心了。”
“谁能想到，一看似光鲜的侯府，内里竟是这样的泥沼，当初想来您也是不愿让芷儿陷到这里头去的。”
纪老夫人点点头，似乎是想起了从前的那些事，幽幽的道。
“也怪我没能坚持劝住这孩子，若是当初劝住了，她就不至于吃了这么多的苦，受了这样的人磋磨。”
忠王妃摆摆手：“您可别这么说，您这么说叫芷儿知道了，只怕心里会更难受。”
“真算起来，也是她自个儿坚持的。若是裴家是好的，也没什么错，只能说造化弄人吧！”
忠王妃也不知道还能劝些什么，只能干巴巴的这么宽慰几句。
纪老夫人勉强笑着点点头，算是接受了忠王妃的好意，随后便垂着眸子自顾自的思索着什么。
许久，她好似想到了什么，侧过身子看向忠王妃问道：“对了，还有一事，我还须得娘娘替我解惑。”
“就是那尊玉观音......以我对芷儿的了解，除非她遇着了什么事儿，否则那般贵重的礼物，怕是不会假手于人。”
“加之方才贺寿的时候，她分明还另有准备，如此想来，那尊玉观音......”
她话没有说尽，但是寻问的意思已经很是明了，就是想问忠王妃，玉观音如果真是纪清芷托付她送来的，又怎么会再准备一份礼物。
忠王妃显然没想到纪老夫人这个时候会突然问这个，她眼神闪烁了片刻，好似在心里急急的寻了个由头，含含糊糊的道。
“说来也是巧了，这玉观音的确是芷儿给您准备的。“
”只是福泽那孩子你是知道的，平日没事就喜欢往珍宝阁，翠玉坊钻，遇到什么新鲜玩意儿，也总惦记着我。”
“前两日他在翠玉坊得了这尊玉观音，觉得雕工甚为精巧，便欢欢喜喜的送来给我，讨我的欢心。“
”我瞧着这雕工有些眼熟，好似是宫里头出来的，怕他背地里惹祸，就命人去查了查这玉观音的来历，这才知晓竟是芷儿花了大价钱定制的。”
“我一听这事儿，便又让人追问清楚，没想到这玉观音竟是江家拿出来售卖到翠玉坊的，售卖的价格连这定制的价格一半都不到，绝对不可能是芷儿售卖。”
“想来唯一的可能，就是江家将芷儿的东西偷拿出来换银子，而联想到马上要到您的寿辰了，所以我干脆做个顺水人情，将它给您送了回来。”
忠王妃前头还说得磕磕巴巴，可后头越说越顺溜，倒是叫纪老夫人打消了怀疑的念头。
她感激地看向忠王妃道：“没想到这其中竟有这样的曲折！”
“若不是娘娘您良善心细，又疼芷儿这孩子，只怕她吃了这个闷亏，也只能把委屈往自个儿的肚子里咽了。”
忠王妃想到了纪清芷的性子，也认可的点点头。
“可不是嘛，就从江氏这样的德行就能看出，在外头她都丝毫不给芷儿一点面子，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拿个妾室羞辱芷儿，在裴家四下无外人的时候，还不知道如何磋磨芷儿呢！”
“可怜的孩子，摊上这么个狠毒的婆婆，实在是......哎！”
忠王妃叹息一声，充满了对纪清芷的心疼和可惜。
纪老夫人的面上却是忧虑更甚，她沉吟了一阵后喃喃道：“江氏已经到了偷拿了芷儿的东西，背地里出来变卖的地步，还不知道从前干过多少回这样的事儿。”
“我竟是全然不知，她这孩子到底是吃了多少的苦啊！”
越想，纪老夫人就越心疼，眼里蓄满了泪。
忠王妃见状忙劝慰道：“事情未必是您想得这般严重，若是您不安心，还是让她的几个姊妹，或者她的娘亲，好好地问问具体的情况，总不好就这样不管不问。”
“不过我瞧着芷儿也不知这等忍气吞声，一味退让的性子，到底是纪家的女儿，总不能一点儿骨气都没有。”
“说不定也就这玉观音一件事，叫江氏得了手也说不定，总会有江氏的报应的！”
纪老夫人听了忠王妃的话，心里稍稍好受了一些，抹了泪点点头，平复了好一会儿，这才不好意思的道：“我这一把岁数了，还在您跟前失态，叫您笑话了。”
忠王妃善意地摇摇头。
纪老夫人的眼神却是渐渐的冷静下来，想了想道：“您提到了‘报应’二字，倒是叫我想到了些事。”
“芷儿这孩子是个有主意的，却也容易钻了牛角尖，总觉得自个儿一个人扛着。”
“我如何能看着她遭受这样的欺负，只怕还需得王妃娘娘帮我一个忙了。”
忠王妃一听这话，忙客气道。
“哎哟，老封君说这话可就见外了，有什么吩咐您只管说便是了，但凡我能帮得上的，一定义不容辞！”
见她这般和善，甚至带了几分讨好的姿态，纪老夫人心中暗暗思忖，回想起纪清芷送到纪家的那封信，却是觉得只怕这忠王府所求，绝没有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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