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老太太晕厥
许夫人喊了半天，见没有动静，进了正屋一看，屋里屋外空荡荡的，竟是连同帐子门帘，屏风案几，全都不见了，只剩下一个空旷的屋子，和几根柱子。
连不值钱的绣墩，矮几，盆栽也消失不见，就好似这儿从来没有住过人一样。
许夫人呆愣了好一阵，错愕地盯着眼前的一切，脑子好似生锈了一般。
“这......这到底是......是怎么回事？”
“二房一家人呢，东西呢，怎么什么都没有？”
等到回过了神来，许夫人立即冲回了福祥院，还没进屋就高声叫道：“姑母，不好了！”
“二房不见了！”
等到她进了屋，老太太已经惊得坐起了身子，直勾勾的望着许夫人，脸色铁青的呵斥道。
“你又胡说八道什么，什么二房不见了！”
许夫人也顾不上害怕，忙将方才在福瑞院看到的一切告诉了老太太。
老太太顿时大惊失色：“什么，一屋子都不见了人？”
“快快快，去叫恺哥儿，快叫他查查！”
“那么多的大活人，怎么可能都不见了？”
要知道二房可是一共有六口人！
除了周氏外，二老爷纳了两个妾室，生了一个庶子一个庶女，一家子都住在福瑞院里。
庶子裴云逸游手好闲，书也念不好，成日的在外头厮混，找不到他倒也寻常。
可两个妾室，王氏和柳氏，身份都不高，被周氏压着一头，平日也都算是乖顺。而庶女裴长欣是王氏所出，是个嘴甜的，时常的还会主动来给老太太请安。
年十三的她，也到了说亲的年纪，周氏也在老太太跟前提过几回。
好好的一屋子人，怎么就说没就没了？
裴云恺得知此事的时候，也是傻愣了好久，随后便出了府，动用了锦衣卫的力量去查。
花了一日的功夫，这才脸色难看的回了福祥院，同老太太回禀道：“回老祖宗，二伯带着二房的人已经驱车离开了京都，守门的城卫说是见过二伯一行。”
“什么！”
老太太惊了，不等她开口，裴云恺已经知道她想问什么，于是继续说道。
“之所以这般的神不知鬼不觉地走，其实是因为早在两月前，二房就在外头租了个院子，开始不断往外挪东西了。”
“只是他们动静不大，又是分了好些日子慢慢挪的，这才没有被察觉。”
听了这话，老太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往前推两月，不就是裴云恺还被关在牢里的时候？
原来从那个时候，二房就已经谋划着离开侯府了，之所以不声不响，恐怕也是料定了她不会同意。
毕竟二房分出去，也跟分家没什么分别。
虽说二房是庶出的，一房的花销全依赖侯府，但二老爷也是捐了个七品的小官，有些俸禄和银炭火耗，说不定打着侯府的名号，还私下盘了铺子也未可知。
老太太也是个要面子的，日子好的这几年，分润给二房的银子也有一些。
加上纪清芷逢年过节，或是出去应酬，都会带回些礼物送到各房，二房自然也不会落下。
光那些精美的料子首饰，熏香脂粉，药材补品，拿出去倒卖掉，也是一笔不小的收入。
另外嫁到了刘府的裴长喜，只怕也私底下接济着周氏，时不时的送些银子给周氏。
所以二房应该是藏了不少的私房钱的，哪怕这一回周氏咬牙拿出了一笔银子入了股，也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
然而眼下的忠武侯府，被巨额的赔偿压得喘不过气来，精明如三房都知道闹着要分家，好将这笔巨债甩出去，二房又怎么会毫无知觉？
只怕之前裴云恺入狱的事，二房还都只是在有备无患，眼下巨债缠身，二房定是觉得保不住他们手里头的银子，也不想背负侯府的债，所以干脆卷了铺盖逃之夭夭。
想通了来龙去脉，老太太气得再次晕厥过去，屋里瞬间陷入混乱，要不是有裴云恺在，只怕许夫人也要学二房，先跑再说了。
经常来替侯府诊治的大夫来了，摇头对裴云恺道：“老太太中风了，口歪嘴斜，一时半会儿只怕恢复不过来，恕老身医术低微！”
“若是寻常救治，只怕最多也就这样，侯爷如果能请动太医，或许还有办法。”
听了老大夫这么说，裴云恺也不敢耽搁，再次进宫去了太医院。
原本太医院的人也都听闻了忠武侯府的事，大家避之唯恐不及，纷纷找借口开溜。但裴云恺一下跪在了王太医的脚边，硬是没让王太医走脱。
没奈何，王太医硬着头皮的到了忠武侯府，替老太太施针救治，这才将老太太从中风的边缘拉了回来。
尽管如此，王太医也一再叮嘱，不能再刺激老太太，要好好静养月余，否则就有可能中风偏瘫，只能躺在床上等死了。
听了王太医的话，裴云恺扭头看向床榻上躺着，还没醒过来的老太太，只觉得浑身麻木，心一点点的沉到了看不见一丝光的深海。
送走了王太医，他呆立在老太太的床边许久许久，直到屋外想起了三伯裴山跃的声音。
“为什么不让我进去，我要看看母亲怎么样了，你们凭什么拦着我！”
听到他明显不善的语气，裴云恺捏紧了拳头。
不过一瞬间，他原本浓黑的发丝，竟有根根灰白夹杂在了其中，整个人也好似一下成熟了许多。
他深吸一口气，叮嘱屋里的几个丫鬟好好伺候着老太太，眼神带着凌厉走出了梢间。
等到了屋门口，他手臂一挥，用力地掀开了门帘，一双赤红的眸子死死地盯着裴山跃。
“三伯，恕侄儿得罪了，若是您再吵到祖母，令祖母中风不治，侄儿定将您告上京都府衙，告你个不孝之罪！”
不知是被他的眼神，还是被他的言语吓了一跳，裴山跃往后退了一步，强作镇定的开口问道：“你什么意思，什么叫告我不孝？”
“老太太晕厥与我有什么干系，你要找也该去找老二才对！”
裴云恺却不搭他的话，指着屋内道：“现下祖母好不容易被救了回来，若是因为您有个三长两短，我倒要看看您如何向裴家的列祖列宗交代！”
“等到宗族长辈们都来了，我也要当面告诉他们，是您非要分家，以致于把祖母逼成了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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