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牵扯住他
吴嬷嬷也不隐瞒，自然是知无不言的。
她又管着纪清芷外头的事儿，对这段时间发生的一切，只怕比这忠武侯府的任何人都明了。
“一开始倒也没什么，不过是几个胆大的丫鬟婆子，想混进来偷拿东西，都被青璃吓走了。”
“后来后宅不少的管事也卷了东西跑，茶水房那婆子就打起了咱们院子的主意，竟然还教唆了好些个丫鬟小厮，要撞开咱们院子的门，被老奴带着院子里的丫鬟婆子们，打得满头是包的跑了。”
“再后来就是三房的许氏，找借口要进来，说是前头要变卖物件，好填补亏空。”
“老奴死不肯开，以要等小姐回来做主，才敢开门的名义，把许氏给气走了。”
听着吴嬷嬷平静的叙述，纪清芷心里却是惊涛骇浪。
她没想到，自己的福熙院竟然遭遇了如此一次又一次的危险，若非吴嬷嬷在，只怕这屋里连片瓦都留不下来。
她忍不住扑过去抱住了吴嬷嬷，后怕的道：“还要您没事儿！”
“往后再有这样的事儿，可不能自个儿冲上去了，屋里的这些不过都是身外物，只要你们几个好好的就比什么都重要。”
吴嬷嬷感动的又落起泪来，脸上却挂着笑一个劲的点头：“好好好，听小姐的。”
好一会儿，各自收住了泪，纪清芷又安抚了青璃等几个丫鬟一圈，各自发了赏钱，这才打发了她们下去歇着。
屋里只剩下吴嬷嬷的时候，纪清芷这才卸下了重担一般的叹了口气。
“倒是不曾想，今次的事儿出了这么大的变故，虽然与我而言，算是好事，我也该承了闲王府的恩惠，但到底是在我预料之外，也着实弄得我措手不及。”
“若是因此险些带累了你们，我心中难安。”
吴嬷嬷摆摆手道：“小姐莫要多想，既然已经都过去了，大家伙儿都好好的，就不要再纠结了。”
“倒是老奴想问问小姐，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是照着原先的想法走，还是......”
纪清芷沉吟片刻后摇摇头道：“先等等吧，等北边的消息回来再说。”
她原本是打算，江家的事暂时告一段落，江夫人必然是要被老太太所厌弃，在裴家的地位也一落千丈，哪怕是有裴云恺做依仗，气势也必然大不如前，彻底失了人心。
但到底打断了骨头连着筋，江家不死绝，势必要纠缠江夫人不断，按照纪清芷的打算，就是让江家耗着江夫人，江夫人势必会挖了侯府的根基去填补江家，她只需要等着事发。
一而再再而三，江夫人的所作所为只会触及裴家的底线，老太太必然不会再容忍下去。
于此同时，身为江夫人的依仗的裴云恺，必然也是会被牵连的，从这一次裴云恺被贬职就可见一斑。
只是因着吴氏这么个变故，她须得观望一二，才好再做打算。
琢磨了一番后，她并未瞒着吴嬷嬷，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末了又道：“眼下不管是老太太还是江夫人，都不是最要紧的，从楚氏已经不足为虑，枇杷的牵制作用也失去后，我须得先想法子牵扯住了裴云恺的心神才行。”
吴嬷嬷愣了一下，疑惑道：“小姐何出此言？”
“莫非他做了什么叫小姐担忧的事儿了？”
纪清芷摇了摇头：“暂时还没有，但若是放任不管，怕是也很快就会有了。”
她不是个不谙世事的天真女子，裴云恺看她的眼神，有着怎样的占有欲，她又怎么会感觉不到？
他本就不是个值得托付之人，又与旁的男子一样，觉得男子三妻四妾，并无不妥。
哪怕他口口声声说着喜欢的是楚氏，转头不也将楚氏给抛弃了？更遑论，在他的认知里，楚氏还对他有救命之恩。可感到愤怒，或者背叛时，他动手的时候，可是一点也不曾手软。
她没兴趣成为第二个楚氏，更恶心于他所做出的种种。
所以无论如何，她都不可能让他碰自己哪怕一丝一毫。
然而两人如今却还有着夫妻之名，他随时都能以这样的名义，强行与她接触，她却不能拒绝，否则哪怕是闹大了，天下所有人都只会认为，错的是她。
她不得不费尽心思，另寻手段，让他无暇顾及自己。
大抵是听出了纪清芷的担忧，吴嬷嬷的眉头也皱了起来：“小姐心里头可有计策了？”
纪清芷摇摇头：“暂时还没有，不过此前在城门口时，见他遭受羞辱，我心里头动了个念头。”
“他本就不是个有多好操守的，否则也不会毫无顾忌地将楚氏从晋州一路带回京都。”
“我让梁嬷嬷派人跟着他，听闻他出了府，看看他去了何处，做了何事。”
吴嬷嬷似乎明白了她想要做什么，沉吟了片刻后道：“男子受挫，无外乎买醉消愁，若是心性不差的，倒也不在其列，反而发愤图强，多是想着如何才能有机会建功立业。”
“若是他是后者，小姐又当如何？”
纪清芷听了这话，却是忍不住嗤笑出声。
“他真要有这样的骨气和出息，何至于走上出卖纪家攀附权贵，妄图立下从龙之功，以贪荣华富贵的卑劣之事！”
“出卖纪家？”吴嬷嬷大惊。
纪清芷一怔，知道自己说漏了，只是苦笑解释道：“嬷嬷别怕，是我臆测而已，事情并未发生，但却也不得不防。”
“裴家已经烂到根了，出卖纪家的事儿，裴家将来未尝不会做。”
吴嬷嬷心有余悸，但见她如此勉强解释，识趣的并未追问什么，反而出言宽慰道：“还没发生的事儿，小姐多想无益，若是思虑太重，反而损伤心神。”
纪清芷笑着点点头算是应下了。
随后话题又回到了裴云恺的身上，吴嬷嬷寻思着方才纪清芷对裴云恺的评语，忍不住开口道：“若裴云恺是前者，饮酒买醉，流连花楼的可能性就极高了。”
“眼下因着闲王府和侯府官司的事儿，京都高门大户避侯府如蛇蝎，只怕他这会儿想要寻个旧友，只怕都不容易。”
别说原本锦衣卫的那帮属下和同僚，才相处不过数月，算不得多深的交情，不过是喝了几回酒罢了。
就是那些个原本受了裴老太爷恩惠，或是有同袍之情的武官们，这时候只怕也犯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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