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打个圆场
蔡嬷嬷拿了荷包，脸上立即堆起了笑：“好叫大奶奶知道，事儿还真不小！”
“大爷不知何时，在外头养了个外室。也不知是不是巧了，被出去给楚姨娘抓药的卫嬷嬷给撞见了，这才叫楚姨娘知道了这事儿，于是大清早的就捅到了大夫人那。”
“大夫人原是不信的，毕竟这些日子大爷都好好的歇在前院呢，不曾夜不归宿。”
“只是楚姨娘言辞凿凿的，大夫人便干脆趁着大爷出门点卯，带了人亲自去了一趟那外室的院子，竟是真的找到了一个姑娘。”
“听闻那姑娘卖艺出身，先前又在醉香楼里唱曲，是个身份低贱的娼妓，大夫人恼她勾引大爷，当着邻里街坊的面，就叫婆子们绑了那姑娘扇了好几个耳光。”
“大爷得了消息，匆匆赶了去，护着那姑娘话里话外的只说是认的干妹妹，不曾有什么苟且。”
“可闹到了这个地步，孤男寡女的，谁信这话呢？”
蔡嬷嬷绘声绘色的将楚薇薇告状，江夫人抓人，裴云恺维护的戏码说了一遍，听得纪清芷兴味盎然，险些压不住嘴角。
只得勉力瞪大了眼睛，装出一副惊愕的模样。
“这......这......这可如何是好！”
好一会儿，她才憋出了一句话，调整好了情绪，忧心忡忡地问蔡嬷嬷：“眼下屋里是个什么情况，母亲岂不是要气坏了？”
蔡嬷嬷叹了口气：“谁说不是呢！”
“这安稳日子才过去几天？”
“大夫人嫌那姑娘下贱，逼着大爷把人给卖去窑子，可大爷死活不肯，说巧巧姑娘身家清白，是个好姑娘，若非大夫人鲁莽，她不日就要离开京都。”
听到这话，倒是把纪清芷给整不会了，只张了张嘴挤两个字：“啊这......”
缓了缓，她才开口问蔡嬷嬷：“事已至此，母亲寻我过去，大抵是个什么章程？”
到底蔡嬷嬷是江夫人的心腹，想必是已经揣摩到了江夫人的意思，所以纪清芷索性就问个清楚。
蔡嬷嬷拿了银子，自然是知无不言，立即提醒道：“大夫人唤大奶奶去，一来是眼下大爷和大夫人争执不下，互相都不肯让步，所以大夫人想让大奶奶出面，劝一劝大爷。”
“二来，大爷似乎有怪罪楚姨娘的意思......大奶奶去了，想来能替楚姨娘说几句话。”
蔡嬷嬷的话已经算是委婉的了，江夫人哪里是让纪清芷帮着说几句好话，分明就是让纪清芷给裴云恺当出气筒，好转移裴云恺的怒火。
心里有了数，纪清芷却不由得想笑。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让蔡嬷嬷稍等片刻后，便匆匆让吴嬷嬷帮自己简单挽了个发髻，素着面容便随蔡嬷嬷一道，赶到了福祥院。
还没进门，大老远就听到了楚薇薇的哭诉声。
脚才跨进门，裴云恺的呵斥声就响了起来：“够了，你给我闭嘴！”
“要不是你不问青红皂白的挑事，母亲又怎么会带人打上门去，连累巧巧受了伤，一张脸都险些被毁了！”
听到这话，纪清芷扭头，忍不住和身边的吴嬷嬷对视一眼。
“咳咳......芷儿给母亲，给大爷请安！”
纪清芷没转过屏风，就先开了口。
听到她声音的裴云恺骤然收声，等到纪清芷进去的时候，他脸色难看的攥着拳头，视线却是不敢落在她的身上。
江夫人坐在榻上，一只手捂着心口，表情也很是糟糕。
楚薇薇则跪在江夫人脚边，哭得满脸泪痕。
纪清芷扫了一眼屋里的情况，先是给江夫人行礼，正要侧身给裴云恺见礼，却是被江夫人打断。
“你来得正好，这事儿你看怎么办吧，到底是你们屋里头的事儿。”
纪清芷佯装不明所以，望向裴云恺问道：“这是出了什么事儿，我方才在外头也没听个真切，似乎大爷提及了什么人。”
裴云恺腮帮子鼓动两下，却是难以启齿，垂下头越发的不敢看她。
江夫人见状面上松了口气，扭头对蔡嬷嬷道：“莫非你没跟大奶奶交代几句？”
蔡嬷嬷忙摇头：“老奴哪敢不经主子的同意随意置喙！”
江夫人虽是责怪，眼里却透出几分满意，她软了些语气，摆摆手道：“行了，都到这个时候了，讲究这个作甚，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且说给她听吧！”
得了江夫人的示意，蔡嬷嬷便将事情又说了一遍，只是当着江夫人的面，省去了不少江夫人的作为，只交代了楚薇薇来找江夫人，然后一起去探查，发现巧巧的经过。
才讲到院子里竟是住着个容貌俏丽的女子，裴云恺就忍不住开了口：“清芷，你别误会，巧巧不是什么我养的外室。”
“她孤苦无依，又只能依靠着卖艺挣些微薄的盘缠，原本半月前就该回乡，不想竟是遭了泼皮惦记，险些被辱。”
“我路见不平，帮了她一回，又怕这帮人不死心，去醉香楼纠缠，所以这才盘了个小院，好叫她能安顿几日。”
“谁想楚氏竟然误会，闹到了娘这里，还打伤了巧巧，更是惹得周遭误会我与巧巧有私情。”
裴云恺好似生怕纪清芷误会一般，噼里啪啦的说了一大通。
江夫人听不下去，一拍桌子恼道：“误会？”
“正经姑娘怎么会孤身一人去花楼卖艺？”
“她要是个洁身自好的，又为何要一而再再而三的缠着你，还认了什么干妹妹，我呸！”
“她就是个下贱的娼妇，不过是哄着你罢了，你还真以为她多干净？”
“咱们这样的人家，断不能叫这种娼妇给坏了名声，你休想将她抬进门来！”
见江夫人左一个“贱人”，右一个“娼妇”的骂巧巧，裴云恺气得青筋鼓起，却是对着自己的亲娘，只能憋住了火气。
纪清芷听了两边的话，先是看向了江夫人，开口劝道：“母亲息怒！”
“大爷不是那等贪图美色之人，大抵是见那姑娘可怜，这才动了恻隐之心。”
“至于那位巧巧姑娘，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芷儿不曾见过，也不敢妄下定论。”
“不过，事已至此，母亲也需得先顾全大爷的颜面，这般的闹僵开去，岂不是让人瞧了大爷的笑话？”
“好不容易闲王府的事儿告一段落，大爷没了锦衣卫都指挥使的官职，莫非母亲还要惹来御史，再弹劾大爷一回？”
江夫人一听这话，想到当时围观的那么多邻里，顿时心虚了起来，也不敢再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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