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8章：花盈戏弄
说巧巧的心思深沉吧，偏又不难看透，可说她没有心机，偏又还算有些小聪明，至少对付楚薇薇是够用的。
纪清芷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只是轻笑着摇摇头。
花盈却是有些冷笑的道：“她算计她的倒也罢了，只怕却是要踩着大奶奶呢！”
“我却不能瞧着她这般，全然不把你放在眼里。”
巧巧好歹是住在福熙院的，在纪清芷的看顾下，却抹了她的面子，巴巴的跑去巴结一个妾室，明晃晃的就是在打她的脸，花盈如何能瞧不出来这一点？
这就是花盈为什么来福熙院的缘故，就是要叫旁人看明白，她花盈是纪清芷的丫鬟，是她这一边的。
而裴云恺为了她不惜得罪方家，也不肯将她交给方中献，旁人就要掂量一下，她在裴云恺心里的分量，自然也不敢轻视了她，以及她尊为主子的纪清芷。
纪清芷哪里不明白她的心意？
巧巧能如此做，大约也是明白和她不可能站一条线，干脆撕破了也无妨的心思。
或许，在巧巧的眼中，纪清芷实在没什么存在感，软绵绵的，哪怕是楚薇薇都能在她跟前叫嚣两句。
加之纪清芷没有子嗣，身子骨又不好，巧巧轻视她也情有可原。
想明白这些，纪清芷并不觉得有什么好生气的，反而有一种，看两只狗抢一坨污秽之物的荒唐感。
她若是在意裴云恺，真把他当做自己的夫君，自己爱慕之人，或许就要被巧巧气个半死，甚至冲动之下，为了自己的颜面，训斥磋磨巧巧一番。
但如此，怕也会中了巧巧的计，越发的衬托得她好似一朵纯白的莲花，自己变成了一个没有容人之量的妒妇。
纪清芷心中“啧啧”两声，见花盈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出声宽慰道。
“别担心，我既然看出了她的算计，又怎么会真的动怒？”
“她在我眼里，和当初的楚薇薇一般无二，好似一只上蹿下跳的虫子一般，以为跳得越高，就能够得着她们想要的东西。”
“她们也以为，我和她们一样，都想要争。”
说到这，纪清芷摇了摇头。
花盈见她这么说，心念一动，眼珠微亮，凑到了她近前，嘴巴几乎要贴着她的耳朵，极为小声地问道。
“大奶奶，你到底想要的是什么？莫非，你心里已经有了谁？”
纪清芷听清这句话的时候，惊了一下，旋即错愕的扭头盯着花盈。
“有谁？”
当她想明白了花盈话里的意思，忽的失笑摇头，双眸坦然的和花盈对视道：“或许以前有过一人，但已经没了。”
“而且，曾经我以为的那个人，其实不过是我臆想的罢了，我从未看清过他，又如何看清自己了呢？”
纪清芷神色黯然的垂下了头，摩挲着自己的手指，脑海里浮现曾经总在回忆的，自己被从湖中救起的那一幕。
花盈虽然没有听明白她话中的深意，但是她黯然的神色中，也看出了几分端倪。
见她好似在回忆什么，花盈暗暗叹息一声，不由得蹙起了眉头来。
她随时心血来潮有此一问，却也多少带着几分试探之意，虽然是自作主张了，但想到那位......
花盈又觉得，这样的试探或许也有些必要，免得竹篮打水一场空，岂不遗憾？
只是纪清芷的回答让她五味杂陈，竟不是该替人欢喜还是忧愁，一时也没了开口的兴致。
两人就这么各怀心思地坐着，好一会儿了，外头的丫鬟来报，说是巧巧姑娘来了，她们才从各自的思绪中抽离，齐齐对视一眼，眼里都多了几分意外和戏谑。
不等纪清芷吩咐，花盈自顾自的从榻上起身，将靠墙的绣墩搬了一个到屋中，靠在纪清芷右手边的位置，旋即一屁股坐了上去，一点儿没有起来去和巧巧虚伪客道一番的意思。
纪清芷无奈的看了她一眼，随后便让丫鬟放巧巧进来。
巧巧是在拨给她的小丫鬟的搀扶下走进来的，瞧着她仍旧不适应失明而无措的手，在半空中划来划去的模样，纪清芷忍不住开口道。
“姑娘眼睛不好，作甚还要四下走动，万一磕着碰着，大爷又该心疼了。”
说罢也不等巧巧行礼，她便吩咐青璃给巧巧搬一把绣墩。
巧巧一边在丫鬟的搀扶下往绣墩上坐，一边满含歉疚的道。
“是巧巧的不是，给大奶奶添麻烦了！”
“只是整日的闷在屋里，又什么都做不了，巧巧心里头又惶恐又无措，实在是有些呆不住。”
“加之，因为巧巧的缘故，大爷怪罪楚姨娘，两人闹得那般不愉快，巧巧心中难安，便想着去看看楚姨娘。”
“都说冤家宜解不宜结，我本无意与楚姑娘作对，也不想她误会我是刻意针对她，所以......”
不等她说完，一旁的花盈却是嗤笑出声。
巧巧眼睛看不清，并不知道屋里还有一个人，顿时惊得险些从绣墩上跳起。
纪清芷见状淡淡笑着开口解释道：“巧巧姑娘勿怪，花盈来了一会儿了，方才在我这儿用了膳。”
“正巧你也来了，咱们坐下来一起唠唠嗑，时间也好打发些。”
巧巧听闻花盈早就到了，自己刚才的话花盈也听见了，顿时脸上露出一抹不自然。
她尴尬的笑了笑，朝着方才发出嗤笑的方向点了点下巴，算是和花盈打了招呼。
“没想到花盈姐姐也在这儿，我来得不巧，倒是打搅大奶奶和姐姐说体己话了。”
花盈带着几分戏谑的接了话道：“不打搅，正巧我和大奶奶说起你呢！”
巧巧听到这话，面上一怔，旋即忍不住追问道：“可是巧巧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对，惹恼了大奶奶和姐姐？”
“巧巧初来乍到，又是乡野出身，不懂侯府的规矩，若是有什么地方得罪的，还求大奶奶和姑娘海涵！”
她下意识的便先开口替自己开脱，哪怕花盈并未表示，她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对。
花盈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然后给了纪清芷一个玩味的眼神，这才“啧啧”两声开口道。
“你一口一个姐姐地叫我，倒是把我给叫得不好意思了。”
“不过，我今年十五，不知巧巧姑娘多大，这声姐姐也不知道我担不担得起？”
巧巧听她说自己十五岁的时候，面上的不安都僵住了，脸色渐渐涨红了起来。
“这......这......倒是我孟浪了！”
“我以为你比我大少许，没想到是我大一些。也怪我这眼睛目不能视，你又格外的沉稳，这才叫我下意识的将你当做了姐姐，还请姑娘勿怪！”
她说着便站起了身子，朝着花盈的方向欠身。
见她信了这话，花盈又扑哧一下笑出来，咯咯咯的娇笑一阵，让巧巧越发的难堪，起也不是，不起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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