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2章：慈母之心
纪清芷有些哭笑不得，又感动万分，忙叫人将她抬进屋里后，吩咐人打水。
随后将丫鬟婆子们都挥退，亲自浸湿了帕子，坐在了谢云昭跟前，替她擦脸。
一边擦一边安慰道：“娘，都是女儿不孝，是女儿让你担心了！”
“我什么事儿都没有，好着呢，连点油皮都没有掉。”
“我这次回来，也是借这个由头，让咱们纪家和侯府的嫌隙更大，也好叫外头的人瞧瞧。”
“因着牵扯到了朝堂之事，所以这才心中忧虑，先回了祖母又回了祖父，只能匆匆唤个丫鬟好叫娘宽心。”
“原以为如此还算稳妥，谁知却叫娘这般的担惊受怕，女儿错了！”
听她开口闭口的先认错，满眼的都是愧疚，谢云昭抽过她手里的帕子，胡乱的抹了两下，这才吸了吸鼻子，摆摆手道。
“我又没怪你什么，倒是惯会卖乖！”
“你呀你，怎么就这么叫人操心？”
“好端端又出事，还是险些没了性命的事儿，你说娘听了能不害怕吗？”
“你就不能好好的，安安稳稳的？”
见纪清芷讪讪的笑，谢云昭也知道她这些话说得好没道理，谁不想过安稳日子呢？
于是只得描补道：“好了我不唠叨了，我知道也不怪你。”
“娘没事了，瞧见你没事，我就放心了。”
为了不让纪清芷愧疚，谢云昭转了话题道：“你都跟你祖父说什么了，怎么聊了这么久？”
纪清芷对她没什么好隐瞒的，于是将在屋子里讨论的那些，和谢云昭一五一十的说了。
“祖父的意思是，我如今便先待在府里，看看忠武侯府那边如何应对。”
谢云昭点点头，但旋即又生气道：“你那个婆婆可真是够狠毒的，竟然就这般毫不犹豫地将你给推了出去！”
“合着她的命就是命你的命就不是命？”
“呸！她一个泥腿子出身的人，什么都不是，竟然要我的宝贝闺女替她丢了性命，她怎么敢的？”
越说谢云昭就越气，险些就破口大骂了起来。
平日她也鲜少唯高低贵贱论人，但今日实在是气得狠了，于是也毫不客气起来。
纪清芷知道，这是她在心疼自己，在痛恨江夫人的无情和无耻，一切都是因为爱护她罢了。
所以她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寒了谢云昭的心，于是温言宽慰道。
“母亲息怒，艉这样的人气坏了自个儿的身子，实在是不值当的！”
“再说了，您就是一口唾沫喷到她脸上，她也未必觉得是自己错了，这种人眼里只有自己，哪里会管别人的死活？”
“您是不知道，女儿觉得她虽是情急，却也多少有些刻意的心思在。”
“她心里估摸着早有让裴云恺休了我的心思，若是我真有个三长两短，只怕还真随了她的意！”
谢云昭冷哼一声，眼神也变得凌厉起来。
“她算个什么东西，裴家又算个什么东西，也敢算计你？”
“当初若不是......哼，他们忠武侯府底蕴浅薄，要不是一个裴山行还在支撑着，谁还多瞧侯府一眼？”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谢云昭又忍不住瞪了纪清芷一眼。
“你啊你，好歹现在清醒了，看清了他们一家子的嘴脸，但之前你才嫁到他们家的时候，可是一个劲的替裴家张罗，还求娘帮着你婆母，抬举她进京都贵妇人们的圈子里呢！”
“要不是为了你，我能对她那种人有个笑脸？”谢云昭说着说着，忍不住伸出指头，戳了戳纪清芷的脑门。
纪清芷讪讪笑了笑，旋即抱着她的胳膊摇啊摇的求饶道：“哎呀娘~那都是多久以前的陈年旧事了？”
“那不是女儿不懂事，一心以为能用一颗真心换回侯府的认可和尊重嘛。”
“可谁知道，那是一窝子豺狼虎豹，哪有什么真心可言的？”
“如今女儿也算是幡然醒悟了，娘就不要再揪着之前不放，笑话女儿了！”
她冲谢云昭一个劲的撒娇，面上难得的露出几分小女儿的姿态，顿时让原本就心疼她的谢云昭，哪里还有什么脾气？
谢云昭无奈地搂住了她的肩头，将脸贴在了她的额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傻孩子，我也不过是提及两句，也是怕你又犯起糊涂来。”
“但瞧着你如今也还有点鲜活劲儿，我也算是放下了心来。”
“这几日你就好好的待在家里，别想东想西的，也别因为裴云恺寻来，三言两语的就把你给哄住，你就跟他回去了。”
“你祖父的意思你应该也是很清楚的，眼下本就不是你和江夫人两个人之间的矛盾，已经是纪家和忠武侯府的立场问题，牵扯到了两家的命运，容不得半点马虎！”
谢云昭越说，语气越沉，甚至表情也变得严肃了起来。
纪清芷又何尝不知道这些，于是轻轻的点了点头，抬眸看向谢云昭的下巴应道：“娘放心，我不会糊涂的。”
随后，她放平脑袋，一边思索一遍道：“以我对裴家这些人的了解，三房本就一心想看大房出丑，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不落井下石就已经是好的，不可能替裴云恺考虑什么。”
“二房已经游离在了侯府之外，出也出不去，参与也参与不进来，必然也不会理会这事儿。”
“大约周氏夫妻二人肯替我说一句公道话，已经是不易。”
“而江夫人必然是会拦着裴云恺，不让他来纪家劝我回去的，所以一开始的几天，应该不会有什么动静。”
谢云昭点点头道：“你那婆婆只怕巴不得趁着这次机会，劝裴云恺休了你呢，甚至可能向外宣扬对你不利的言论。”
纪清芷自然早就想到了这一点，于是将之前和祖父已经商议好的打算说了出来。
无外乎是提前一步，将原本就会传扬出去的事儿，朝着有利于她的方向引导一番。
更何况，本就是基于事实，当时在场的百姓可是不少的，也有了足够的说服力。
江夫人哪怕想要抹黑她，也得拿得出能够说得通的话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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