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9章：一局大棋
方员外以为不明的看了一裴云恺，这才摇摇头道：“这也未必。”
“能使唤得动他的人，恐怕只有那位了！”方员外的手指，往天上指了指。
旋即他又继续道：“要真是那位的意思，又何须在这样的小事上阻挠，只要他表现出不满，甚至继续放任御史弹劾咱们的人，咱们所遭受的损失，又岂是现如今这样？”
“这天下终究是姓晏的，小侯爷说是不是这个理？”
他勉强笑了笑，裴云恺沉默地点了点头。
的确是他想茬了，要真是陛下要对付方党，之前御史弹劾方阁老，怒斥方家宗族所在之地，仗着方阁老在朝中位高权重，鱼肉乡里，侵占良田，逼民为奴，就足够让方党狠狠的摔个大跟头的。
但眼下所有人都瞧得出来，陛下顶多不过是有敲打的意思，却没有要对方党动手的想法，否则为何否了方阁老的致仕请求，还亲自登门探望？
既然要继续用方党，那么就不可能指使晏锋为难方家，这么做毫无意义不说，这么丁点的小事，又能给方党造成什么影响呢？
顶多不过是方家强行拉拢韩大人的计划失败罢了。
韩大人在方党眼中的分量，还没到无法取代的地步。
“既然晏锋不是被人指使的，那么要想坏了咱们的事儿，至少对方对晏锋回京都的确切时辰，有个十分精准的了解，否则怎么也不可能，让这一切看上去都犹如巧合一般。”
“要真这么算来，能得到晏锋回京都的消息的人，可就没几个了。”
方大人一边思索，一边跟裴云恺说。
裴云恺听得心惊肉跳，他勉强自己镇定下来，深吸一口气后道：“虽然不清楚，这里头是不是真的有人在算计，但敢问方大人，究竟为何要拉拢韩大人，这里头又有什么讲究？”
听到裴云恺这么问，知道他不是朝臣，又是武将，对内阁的博弈并不清楚，倒也情有可原。
他寻思着，有些事儿，现如今该不该告诉他。
就在他迟疑的时候，裴云恺也觉得自己问得有些突兀了。
他虽然眼下已经算是和方大人一条船上的，但到底是被算计了，心不甘情不愿的被绑上来，如此这般两方又怎么可能有多少信任呢？
所以方员外犹豫，裴云恺并不意外，但他已经下定了决心，脱离是不可能脱离方家，他再想找到其他得到权势的机会，恐怕更加困难，所以索性利用方家往上爬，才能得到他想要的。
思及此，裴云恺主动开口道：“不瞒方大人，在来见你之前，我还满腹的愤恨。”
“有此前被算计的憋屈，也有之后被利用的愤怒，但在老太太中风，我须得求到您头上的时候，我也已经彻底想通了。”
“我算个什么东西呢，像是方大人之前所言，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高攀方家的门槛而不可得，我有能力被您看中，还不惜算计我一个小小的京都卫小统领，心里该窃喜的才对。”
“人总还是该认清现实，认清自己，若是离了方家，我甚至连我祖母的病都无能为力。”
说到这，裴云恺低下了头，仿佛是在对现实，对权势，对方员外，低下了他的所有自尊。
方员外听了他的话，先是愣了一愣，旋即看着他低下的头，缓缓地勾起了唇角，眼里露出一抹得意之色。
他的语气瞬间变得和煦了起来，一如一次见裴云恺的时候，不过少了几分算计，多了几分亲近。
“这就对了嘛！”
“你看我说什么来着？我就说嘛，我这是送小侯爷一场破天的富贵，这下你总该是信了吧？”
“至于你说的，为何我如此看重你，自然是你值得啊！”
“若非被家中的事情拖累，你本该坐稳了锦衣卫都指挥使的位置，手中掌控着整个大晏最强大的情报来源！”
“更别说你和纪家是姻亲，纪家的纪弘仁颇得陛下看中，不出几年，只怕就能进六部。”
“加之纪家在清流中的影响力，只要他进了朝堂，必然能有一番作为。”
“你们两家，一文一武，皆为陛下重视，若非陛下尚无皇子，否则来日辅佐太子，也不是没有可能。”
听到方员外的话，裴云恺心中大惊。
他怎么也没有料到，方家不但算计到了忠武侯府的头上，竟然连纪家也算计上了。
但这也才说得通，为何方家在自己已经被排挤出了中枢后，仍旧不惜算计自己，也要拖自己下水的缘故了。
方家要的，从来不仅仅是一个忠武侯府而已！
越想，裴云恺的脸色就越难看。
哪怕事到如今，他也没有想过要将纪家也拖入其中，特别是，一想到要让他做对不起纪清芷的事儿，他的心就开始隐隐作痛。
纪清芷有多重视娘家，他是有所察觉的，一旦让她知道自己算计她，算计纪家......
裴云恺不敢想下去。
忽的，他心念一动，再次抬起头看向方员外的时候，却是露出了一个苦涩的笑。
“哎，若是今日以前，听了方大人的话，或许我的心情会从恍然到忐忑，但眼下却只剩下无奈和无能为力了。”
方员外挑了挑眼皮，立即明白了他剩下的话要说什么，于是打断他开口道。
“你是想说，如今因为你母亲得罪了纪家的事儿？”
他这话已经说得很委婉了，显然也是已经知道了在衙门口发生的事儿。
这也没什么奇怪的，既然刺客是方家安排的，没道理周遭没有方家的眼线。
裴云恺点了点头，算是承认了他说的话。
“恐怕事情比方大人想的还要糟糕。”
“上一次因为我擅自将巧巧姑娘带回府的事儿，纪家就已经极为不满，敲锣打鼓的给我送了个花魁，这事儿方大人肯定也有所耳闻。”
“那时候纪家就已经对我极为不满。”
“我夫人虽是嫁给了我，但纪家却依旧很是爱护她，甚至不惜与侯府撕破脸，给我那么大的难堪，也要为她讨回一个公道。”
“从那次，岂是我和我夫人就有了隔阂，我也......不曾去过她的屋子。”
“这一次，我娘更是......我夫人已经招呼都不打，带走了所有的丫鬟婆子回了娘家，为此事我祖母才气得中风的。”
“两家如今已经闹到了这个地步，只怕堪比仇人了，哪里还有往日的半点姻亲之情。”
说完，他苦涩地低头叹气，一副伤透了脑筋的模样。
(https://www.24kkxs.cc/book/4242/4242132/11110694.html)
1秒记住24K小说网：www.24kkxs.cc。手机版阅读网址：m.24kkx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