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4章：忽悠瘸了
裴云恺动容不已，立即摇摇头：“不，一切都是我的错，我怎么能让你替我承担所有的过错？”
“要跪也是应该我去才对！”
“可我实在担心，方家会报复！”
“冲着我来倒也罢了，若是冲着你和母亲他们而来，又该如何是好？”
裴云沧摇头：“不，大哥，我去！”
见裴云恺还要阻拦，他忙解释道：“大哥听我解释，我才是最合适的那一个。”
“一来我没有继承忠武侯府的爵位，而大哥不一样，你身上还有侯爵的爵位，方家在明面上是不敢对大哥如何的。”
“二来我本就是庶出的，又没有娶妻生子，就算方家将所有的报复都宣泄在了我的身上，我孤家寡人，纵使身死又何妨，只要能保全大哥，保全我们一家。”
说到最后，他动情的再次握住了裴云恺的手臂，声音中甚至带了几分乞求：“大哥，只求你替我好好照顾母亲，照顾长盛。”
“母亲性子怯懦，长盛又依赖大哥，想来他们也会安分守己，一切唯大哥和大夫人马首是瞻。”
见他竟然有了交托之意，裴云恺大惊，脱口而出：“不可！”
旋即他意识到，就连裴云沧这个做弟弟的都敢拦在自己的身前，替自己挡下一切威胁和报复，为何他作为大哥，真正应该保护弟弟，保护家人的人，却要龟缩在后面，这岂不是才是天大的笑话？
于是他立即坚决的道：“我怎么可能让你代我承受这些，我可是你哥哥！”
“你放心，本就是我犯下的错，本就该由我一力承当！”
“虽然当初父亲上奏朝廷的时候，请封我为爵位继承人，但你同样也是侯府嫡子，同样也有资格继承爵位。”
“我会先写一封奏折，上奏陛下，由于我的德行有亏，又愧对朝廷，愧对陛下的信任，所以不配继承忠武侯府的爵位，你比我更适合！”
“之后我将闭门不出，尽可能的不让方家找到再次利用我的机会。”
“等到更改爵位的圣旨下来，我便亲自前往方家，了结和方家的牵连！”
他说得斩钉截铁，显然已经没有了一丝一毫的犹豫。
裴云沧面露惊讶，旋即一个劲的摇头阻拦道：“这怎么能行！”
“父亲一定不会同意，大夫人也绝对不会同意的！”
“大哥，你才是侯府的继承人，这爵位怎么能说换就换，当初可是父亲亲自向朝廷请封，让你继承侯府爵位的。”
“方家之事，还是让我去吧，我不过是个庶子，当年要不是父亲的怜惜，大夫人应允，我又怎么可能以嫡子的名义，记在大夫人的名下？”
“受了这么多年的恩惠，是到了我做出小小牺牲的时候，我愿意为了大哥，为了侯府和方家鱼死网破，大哥莫要再争了！”
“我本就无能，除了读书一无是处，这些年还没读出个名堂来，大哥不一样，大哥才是侯府的顶梁柱，是所有人的希望。”
裴云恺哪里能听得了这样的话？
裴云沧越是这么说，他就越觉得自己应该担负起身为兄长的责任，而不是把自己的弟弟推出去，替自己扛下所有。
“你这是些什么话，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我是你哥，长兄如父，父亲不在，你就要听我的安排！”
“我绝非贪生怕死之辈，哪里会叫你去替我承担所有？”
“事情就这么说定了，你不要再多言，我这就写上奏的折子！”
好似生怕裴云沧在两人分开后乱来，裴云恺二话不说就坐到了书桌前，开始研磨拿笔。
裴云沧一脸为难地站在一旁，叹口气道：“大哥，你这是何苦，若是你有个什么，大夫人可怎么办？”
裴云恺手中拿笔的动作一顿，想到了大夫人那张慈祥的面容，充满愧疚的叹息一声道。
“是我不孝，此前让她品尝着等同于丧子的痛苦，好不容易将我盼回，如今又......”
“但我心意已决，我这么做也是为了她，所以无需再犹豫，我想她会明白我的。”
说完，他将一支狼毫握在手中，才刚蘸上墨汁，又好似想到了什么，抬眸扭头道。
“你恐怕也有些担心，我娘会为难你吧？”
“你放心，我会和我娘好好解释的，此事与你无关，本就是因为我的不慎，遭了方家的算计，这才牵连了侯府。”
“她不是个全然不讲理的人，想来应该也不至于非要拿你和吴夫人撒气。”
但他说这话的时候，却是底气不足。
裴云沧无奈的苦笑摇头：“大哥不必多虑，你已经承受得够多了，若是大夫人有什么不痛快，只管冲我来便是，莫非我连这点事儿都受不住吗？”
裴云恺听了这话，欣慰的点了点头，旋即不再言语，专注于铺开的纸张上，开始书写。
他的字虽然不怎么样，但好歹也是自幼读书习字，很快便写好了奏书。
将腰间的印钮从荷包里拿出来，沾上印泥，在落款处自己的名字上盖上了印章。
他一边擦拭着印钮，将其重新收回荷包，一边重重地叹了口气。
“我想，父亲若是知道我的抉择，也必然不会怪罪我的。”
他自顾自的喃喃自语，眼神渐渐有些涣散，似乎是想起了在边关见到父亲时，二人秉烛夜谈的那几个温馨的夜晚。
他没注意到，站在一旁的裴云沧，已经逐字逐句的将他写在奏书上的内容，反反复复的看了好几遍，眼里更是透出已经压不住的欣喜若狂。
好一会儿，他才克制住想要将奏书抢过来，立即命人送往宫中的冲动，双拳握紧又松，反复数次，才总算平静下来。
他张了张嘴，语气真诚的唤了一声“大哥”，将裴云恺的思绪从记忆中的了拉了回来。
裴云恺扭头，见他眼眶发红，似乎还要再劝，裴云恺立即摆摆手。
“好了，咱们兄弟俩，就不要再磨叽了。”
“我想就算是父亲在这，也不会让我退缩，却让你去冲锋陷阵的。”
说罢，他站起身，走到了裴云沧的面前，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的道：“若是......往后这个家，就要你来撑起来，你可不要像我这样鲁莽，凡事都要多思量，步步谨慎，”
听他好似交代遗言一样，裴云沧又是想笑又是只能憋着，一张脸渐渐通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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