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7章：怨恨已深
裴云沧自然不会打破她的美好幻想，笑着点头道：“一定会的母亲，儿子将来一定给母亲挣个诰命回来。”
他说得轻描淡写，好似这事儿不过是理所当然一般。
吴氏听了越发的高兴，拍着胸脯道：“儿子放心，江夫人就交给我吧，我定不会让她明日有机会见着裴云恺的。”
裴云沧拱手躬身道：“那就有劳母亲了，儿子先行告退，回去需得养养精神，才好应对明日之事。”
“若是宫中传回的消息快，想必午后便有分晓，到时候儿子得偿所愿，母亲也可坐稳侯府的掌家夫人之位。”
吴氏连道三声“好”，亲自送了裴云沧离开福安院。
回到房间后，她就叫来了自己的心腹丫鬟彩云：“我记得你早晨还在说，大夫人院子里的春桃倒了大霉？”
“具体是个什么事儿来着？”
彩云没想到吴氏大半夜的不睡觉，把她叫来是问这个。
但跟了吴氏近十年的彩云，多少也对这位主子有所了解，知晓她不会无缘无故地问这种，原本一点兴趣都没有的事儿，必然是有所图的，所以也不耽搁，立即老老实实地回答。
“回主子，春桃一大早就被大夫人扇了两巴掌，后来又被罚跪在院子里。”
“奴婢听说的时候，过去瞧了一眼，已经跪了半个时辰了，脸肿得老高，瞧着怪可怜的。”
“奴婢悄摸打听了一下，说是大夫人脾气不好，时常打骂身边的丫鬟，春桃只是梳头的时候不小心，便挨了一顿打，还说要不是大夫人有事着急出门，只怕春桃还有罪受。”
吴氏点点头，眼里有了计较：“春桃是家生子？”
“是，她家就住在蔡嬷嬷家隔壁，老子娘原是建府最初，被买进府里的第一批人，她爹如今还在买办处当差，只是上个月摔了腿，怕是要丢差事。”
彩云说着，又将自己听来的，关于春桃的事儿捡着知道的说了些，比如春桃已经由大夫人做主，准备嫁给账房梁管事家的大儿子，两边已经定了亲等等。
一听这个，吴氏就皱起了眉头。
很快，她就又注意到，彩云提及了蔡嬷嬷，于是立即又问：“眼下蔡嬷嬷人呢，她的家人不是被掳的掳，死的死了，她现下难道还在大夫人跟前伺候？”
彩云忙摇了摇头道：“那倒没有，蔡嬷嬷昨个儿就被打发回了家，说是让她回去先给她儿媳妇收尸，好好办个丧礼，钱由侯府的出，所以蔡嬷嬷并不在府上。”
吴氏琢磨了一下，觉得蔡嬷嬷那只怕是难寻突破口，便对彩云道：“你去看看春桃眼下怎么样了，还有她的亲事到底愿不愿意，现在就去！”
彩云见她这么着急，忙应了下来，匆匆地退出了屋。
吴氏打了个哈欠，困得眼皮沉甸甸的往下坠，偏又不敢就这么睡过去了，误了裴云沧的大事，于是只得命守夜的彩月，给她泡了杯浓茶。
等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才见彩云满头大汗地进屋。
“回主子，奴婢见着春桃了，这个点她还在后罩房自个儿的屋里哭呢，奴婢忙去了趟厨房，问值夜的厨娘煮了两个鸡蛋，带去给她敷膝盖。”
“您是没瞧见她好好的一张脸，青青紫紫的，硬是没个好地方，膝盖也跪得紫黑一片，疼得她一直哭。”
“奴婢一边帮她敷，一边安慰，倒是从她嘴里听到了不少怨恨话。”
“怨恨？”吴氏眼睛一亮，追问道：“都是些什么内容？”
彩云回道：“还不是大夫人如何如何狠毒，把她嫁给一个瘸子，就为了账房里有她自己的人，又说蔡嬷嬷一家老小都被她害死了，她半点儿不当回事，自私无情......”
吴氏听了这话，顿时知晓机会来了。
她压低声音叫彩云凑耳过来，嘀嘀咕咕了一阵。
彩云露出惊容，甚至眼里透着几分慌乱，但在吴氏犀利的眼神之下，只得硬着头皮应诺。
随后吴氏便将打发她去明堂候着，自己则从床铺下的暗格里，拿出一把钥匙，打开了一个堆在角落里的沉重木箱。
木箱里放着一沓银票，一些金银元宝，还有一些地契铺子，都是这些年她积攒下来的。
虽说大多都是边关不值钱的产业，但到底每年能有一笔进项。
她没有瞧那些东西的意思，而是从木箱盖的巴掌大暗格里翻出一包黄色油纸包裹的药粉，随后便匆匆关好木箱上好锁，又将钥匙藏好，这才出了梢间唤了彩云，将药粉递给了她。
“春桃那你切记一定要稳住了，就说如今我才是侯府的正经夫人，老太太中风前，才把管家权给我，往后这侯府必然是我说了算。”
“只要她的事儿办成了，她的亲事我来做主给她退了，大夫人如今自身难保，大爷又被抓进去了。她只有跟了我，一家子才能有好日子过。”
“我也不会亏待了她，只要明早大夫人起不来，醒不了，说不得话，她就能拿二十两的酬劳，剩下的还有她的好处！”
彩云点点头，她接过吴氏递过来的药粉，小心翼翼地放进自己的袖兜里。额头却是已经见了汗。
她也不是第一次替吴氏干脏活了，否则也称不上心腹二字，但这回来侯府才多久，竟就要动手了，这让彩云颇为忐忑。
但不等她多想，吴氏便催促了起来：“快去吧，别耽搁了时辰。”
“趁着眼下春桃还在气头上，可莫要叫她冷静下来反而顾虑重重。”
“只要她做了这一次，以后便算是咱们的人，如今蔡嬷嬷不在，江氏身边也就她和石榴还能得力一些。”
说到这，吴氏眼中露出几分得意之色：“往后还有的是用得着她的地方呢！”
彩云心中一凛，垂头不敢吭声，弓着身子退了出去。
转眼第二日天光微亮，纪清芷还没起身，冬枣就急匆匆的跑了来拍福熙院的院门，连带着倒房的丫鬟和偏房的巧巧都被一并吵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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