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8章：谋定后动
如此，有人来看望春桃，两人还说了好一会儿的话，这事儿就变得格外引人注意。
加上春儿就睡在墙的另一套，贴着墙就模模糊糊听到了春桃喊来人叫彩云姐。
春儿人都是认不全的，自然也不知道这彩云是谁，但两人在屋里头埋怨大夫人的话，确实断断续续的都传到了春儿的耳朵里。
“春儿说她觉得这里头有些蹊跷，说不得将来她上位的时候，这事儿能拿来拿捏春桃，亦或是拿来讨好大夫人，于是便格外留了个意。”
“那叫彩云的丫鬟坐了一阵，没多久就又回来了，但很快就走了，之后春桃屋里的灯就吹了。”
“但春儿听到一墙之隔的春桃，一宿都没有睡踏实，第二天天不亮，人就已经爬起来了。”
说到这，花盈顿了顿，声音压低了几分道：“春儿说亲眼看见春桃去了大夫人的屋里，很快出来后就去了药房，冬枣在明堂值夜，听到动静醒了，随后就去水房打水去了。”
“春儿说她跟在春桃身后去了药房，亲眼看见春儿将一包黄色纸封的小药包从袖兜里掏出来倒在了煎好的汤药里！”
有了这话，纪清芷点了点头：“既然春儿亲眼所见，那么这事儿想要指认出春桃，倒是十拿九稳了。”
“不过，要她供出药是吴氏身边的大丫鬟彩云给的，却还须得将春桃抓回来，让春儿再指认一回。”
花盈忙追问道：“要不要现在就把两人带过来？”
“有春儿的指认，春桃应该会供认不讳的！”
“到时候咱们再写两份口供，让她们签字画押，如此便是想抵赖，也不可能了！”
纪清芷原是想点头的，但想了想，这么大的动静，只怕吴氏很快就会收到消息，若是强行将彩云拉出来顶罪，说都是彩云和春桃两个合谋，与她不相干，也不是不可能的。
江夫人这个苦主，眼下还躺在床上没醒过来，没了她在场，纪清芷想把事儿做成，让侯府的人看清楚吴氏的心肠，恐怕还真不是那么容易的。
她又偏偏矮了吴氏一个辈，加之裴云恺也不在，吴氏很有可能快速的让彩云顶罪后，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想到这，纪清芷摇摇头：“先等等吧，要么等裴云恺从宫里头回来，要么等江夫人的身子好一些，现如今咱们这边没人，我一个人独木难支，加之吴氏又掌着中馈，实在不是发动的好时候。”
她想起了老太太，若是这个时候老太太还在......
但很快她就摇了摇头。
老太太在中风之前，已经明确表明要支持吴氏上位了，哪怕老太太还好好的，这个时候把这事儿闹到老太太那，以老太太的性子，大事化小的可能性更大一些，所以其实结果没有什么不同。
想到老太太，纪清芷看向花盈问道：“福德院那边，这几日如何？”
花盈摇摇头：“奴婢倒是没有过问，若是大奶奶不放心，奴婢这就去看看。”
纪清芷摆摆手：“你才刚折腾了半天，先回去歇会儿吧，老太太那边应该没什么要紧事，让绛英帮我跑一趟就是了。”
花盈脸上有了笑意，知道这是纪清芷在关心自己，也没推掉这份关心，点点头把绛英叫进了屋。
纪清芷吩咐一番后，绛英出门去福德院，吴嬷嬷跟她前后脚的功夫就进了屋。
吴嬷嬷是去找了阮大娘的，纪清芷见了她，立即打起了精神问道：“阮大娘那边怎么说？”
吴嬷嬷摇摇头：“说是就是老大夫说的那样，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晓得大夫人的汤药里，添了一些药，导致的药性相冲，原本救人的好药，却是变成了有毒的毒药，但剂量不大，又达不到害死人的地步。”
“不过......”
吴嬷嬷犹豫了一下，随后在纪清芷眼神的追问下，还是开口道：“阮大娘的意思，若是这药放在平日轻慢的病症上，起到的效果是有限的，就比如江夫人这般，只能是产生点微量的毒。”
“但若是急症，重症，这种能使得原本的药性相冲的药，就是要人命的了！”
“阮大娘让老奴提醒小姐，需得提防着些！”
纪清芷听到这话，脸色就有些不好了起来。
因为药不致命，诊断出来也只能算作是药性相冲之下，导致的病情反复，那么即便证明，这没有来历的药，是春桃下的，是彩云给的，甚至是吴氏指使的，恐怕也很难一棍子打死吴氏，认定她谋害江夫人。
恐怕吴氏心里头，对这样的结果也有数。
叹了一口气，纪清芷摇摇头道：“吴氏的确是不好对付，想要拿定她就是投毒的幕后真凶，从阮大娘和老大夫那里，怕是没法拿到足够的证明了。”
“不过，以江夫人的性子，大抵也不需要一定拿出证据来，到时候还得看春儿和春桃这两个人，如何交代了。”
“未免夜长梦多，等裴云恺回来，我就将这事儿跟他提一提，起码也得寻了人，将这两个丫头先关起来。”
她估摸着裴云恺去一两个时辰的，应该也就差不多回来了，但没想到，转眼过了午时，还没有听到裴云恺回来的消息。
还真不是他不想回来，实则是他在偏殿一直等到了小朝议结束，也没等到陛下的召见。
虽然奏书已经送上去了，却是杳无音讯，他在偏殿灌了两壶茶了，外头的内阁大臣们，纷纷都出了殿转去勤政宫继续办差，陛下也没有要见他的意思。
与此同时，辗转回到御书房的晏崇明，在晏崇安进了殿，总管太监将殿门关上的一瞬间，他身子发软，浑身乏力的就往榻上歪去。
瞧他这般，晏崇安一个闪身，身法如莲，转瞬便到了他的身侧，将他扶住。
“怎得支撑的时日越来越短了？”
“太医院的那帮庸医到底是干什么吃的？”
晏崇明无奈的苦笑摆摆手：“骂他们作甚，他们连我身子骨出了问题都看不出来，何苦再为难他们，反而惊动更多的人？”
“上回你替我请来的那位高人，开的药方倒是有些奇效，奈何支撑的时日渐渐缩短，只怕这副身子也有些耐得住药性了。”
晏崇安点点头：“回头我再将他秘密带进宫，再好生给你换一副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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