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6章：都瞧热闹
“也不是咱不厚道，奈何满京都这么些年，也找不出侯府这样，一年到头吵吵闹闹，热热闹闹的地儿！”
“瞧瞧这一条街，如今多少人指望着侯府生计呢！”
“嘿，还别说，方才老汉我还看见衙门的捕快进了侯府，带了在衙门当差十多年的老仵作呢！”
一听这话，周遭的人仿佛都竖起了耳朵，不约而同的围了过来。
老汉却很是熟练的停住了嘴，拍了拍自己的箩筐道：“哎呀，还是先卖我的水果，等卖完了，我再给你们说道说道。”
一见他到了关键时候就不往下说了，牛婶急了：“你这死老头还拿起乔来了！”
“你可爱说不说，待会儿等人家一伙人出来了，你这消息可就不新鲜了，看谁还买你的水果。”
老汉却呵呵装傻，只摩挲自己箩筐里的梨不说话。
牛婶不是个小气的，她当家的是个掌柜，儿子也争气，年纪轻轻就在酒楼里做了帮厨，手里头还能剩下，平日里也爱买点零嘴解馋。
于是摸出了两个铜子，丢进了老汉的箩筐里，随手拿了个梨在身上蹭了蹭，就塞到了孙子怀里。
她孙子得了梨，喜滋滋抱着啃，其余人见状，也都纷纷往老汉的箩筐里扔铜子，有的甚至梨也没拿，催促着老汉往下说。
老汉喜滋滋的一边收铜子，一边道：“衙门的仵作可都是验死人的，这你们总知道点吧？”
“侯府的叫了李捕头，又带了仵作，八成啊是死了人！”
这话一出，周遭一片哗然。
大晏承平已久，又是在天子脚下，哪怕达官贵人的家中，也鲜少轻易的出人命，况且大晏律法明确规定，但凡涉及人命官司，都需得将卷宗层层审阅，最后得由刑部批文定案。
但凡冤假错案，从州府衙门到当地县衙，都得一路追究到底，不少地方官员，是轻易不敢错判，否则非但连累自己的官途，连带着一州官员，都得得罪，所以越发的谨慎。
地方官员尚且如此，京都府衙门自然更不敢怠慢，所以老汉说起出了命案，周遭人才会反应这么大。
牛婶第一个回过神来，一拍大腿道：“妈呀，这可是天大的事儿啊！”
其他人一听这话，忍不住都点起了脑袋，但也有人嗤道：“侯府出的事儿，哪一件不是天大的事儿？”
“不过我记得，去年年初，就是小侯爷回京后不久，侯府不就办过一场丧事？”
“说是失足死了个丫鬟，也是惊动了仵作的，不过的确是溺亡的，之后也没了下文。”
有人听到这话，立即附和：“对对，有这么一回事儿呢！”
“那时候小侯爷官还大着呢，许是就这么压了下去。”
牛婶却是摇摇头道：“这事儿我也听说过，不过说的确是溺亡的，侯府也算厚道，厚葬了那丫鬟，听说是小侯爷的宠妾身边的贴身丫鬟，颇有些体面呢！”
“咦，那这一回该不会又是个丫鬟死了吧？”有人忍不住大胆猜测起来。
“谁知道呢，说不得是哪个主子，否则为啥这么大张旗鼓的？”
不少人都聚拢在了牛婶周围，大家伙儿叽叽喳喳的议论起来。
“坏了，该不会是大奶奶出事儿吧，那可不能够！”牛婶一开始还眉飞色舞的参与讨论，忽的想到了什么，手里的瓜子都险些扔了出去，急急的道。
她这么一说，其他人纷纷怒视她：“真是狗嘴吐不出象牙，谁出事儿都不能是大奶奶出事！那么好的人，菩萨会保佑她的。”
“可不是嘛，你别瞎说，吓得我心肝都在抖，大奶奶可是这府里头唯一顶顶好的人，她要真出事，也肯定是被人害的。”
不知是谁说了这话，响应者众多。
说起裴家大奶奶纪氏，大家伙的嘴里都是溢美之词，好似个活菩萨一样。
但也因为如此，不少人虽然不愿意去想，却也替纪清芷担心了起来。
方才还轻松愉快的氛围，也因为牛婶的话，变得躁动凝重了起来。
许多人面露担忧的望着忠武侯府紧闭的大门，似乎希望他们担心的那位大奶奶，能平平安安的出现在他们的视野中一般。
很快，这种焦躁的气氛，沿街蔓延开，不少原本习惯了来侯府门外溜达一圈，看看有没有新鲜事儿的百姓们，也都忍不住停了下来，三三两两的聚在摊贩前，低声议论着。
就在大家伙都在等着新的消息出现的时候，晏锋带着四个副将，从街头策马而来。
晏锋是个极敏锐的人，很快就察觉到了不对劲，立即便勒了缰绳放慢了马速。
他的副将晏松立即上前，皱眉问道：“统领，可是有什么不妥？”
晏锋扫了周遭三三两两聚作一堆的百姓，对晏松道：“去，抓几个问问，他们聚众在此所谓何事。”
晏锋是奉命来侯府宣旨的，虽有了陛下的口谕，但正事的旨意也须得传达各处，其中晏锋所在的禁军自然也收到了圣旨。
他是有些瞧不上裴云恺的，甚至怀疑过，裴云恺献上的蒙古地形图的真伪，但到底裴家祖上出了两位了不得的人物，晏锋也是个军士，所以觉得或许应该再给裴云恺一次机会。
他主动要了这差事，就是想来亲自提醒裴云恺，禁军的操练，除非真是一条汉子，否则还是早些打了退堂鼓，自请滚回禁军卫，省得浪费他的时间。
百姓对军爷还是十分畏惧的，所以在晏松靠近后，不少人作了鸟兽散，但摊贩们有营生，没法子就这么跑了，只得苦着脸朝走过来的晏松拱手作揖。
晏松笑了笑，先从怀里摸出一两碎银子，丢进了老汉的箩筐里，这才开口问道。
“你们都聚在这儿作甚？”
见这位军爷是个“以理服人”的，老汉的畏惧担忧少了些许，忙不迭的回道：“回军爷的话，草民等人不过是在等着瞧侯府的事儿，有个什么眉目。”
回了一句，又怕晏松不明白，老汉将前因后果又说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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