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2章：身败名裂
纪清芷一直皱着眉头听完，但并没有开过口，直到李捕头扭头看她。
她从李捕头怀疑的眼神中读懂了对方的意思，无奈的苦笑道：“莫非大人是怀疑，我与侯爷串通，欺骗两位大人？”
“我到书房的时候，的确并未看到瑞宝，她们也只是缩在床榻上哭，我并不知道这期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听她这么说，李捕头又转过头看向巧巧。
不等他开口，巧巧便抹着眼泪道：“侯爷哪里敢让大奶奶知道这事儿，大奶奶本就仁善，要是知道了，只怕不肯与他同流合污，所以在大奶奶来之前，就命小厮将瑞宝拖了出去，具体拖去了哪儿，当时奴婢实在惊惶，也没有主意。”
说完她又抽噎起来。
纪清芷心中暗笑，巧巧虽然眼睛已经好了些，能模糊视物，可她说得太多了，也太仔细了，这本身就是最大的漏洞。
但她并未开口提醒，想来那小厮八成也已经被吴氏母子控制。
事情到了现如今的这个地步，已经不是她的三言两语能左右得了。
她已经在思考，裴云恺身败名裂后，她该如何作为才好。
裴云沧做的这个局，已经是个死局，至少在不知情的人看来，巧巧和春儿，两个完全没有多少交集，又都是裴云恺的通房的人，是不可能串通起来害裴云恺的。
不管是动机还是利益，都找不出这么做的理由。
加上纪清芷只能证明在天亮之后，裴云恺并未做什么，却无法证明他昨晚上没有做出禽兽不如的事。
加之吴氏已经掌控了侯府后宅，再弄出几个“证人”出来指证，只怕也是轻而易举的事。
本来舆论眼下就不在他这边，如今“真相”也不在他的这边了，他如何翻身？
指望京都出一个明察秋毫，断案如神的宋慈吗？
当问询结束，纪清芷神情恍惚，一副苦涩模样，对李捕头和方少卿道。
“我实在没有想到，大爷竟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我原本一直相信他，这才......这次亲自去了大理寺为他申冤。”
“若.....巧巧和春儿说的都是真的，我竟不知如何面对他。”
“我自幼读了些圣贤书，实在难以接受他的所作所为，不愿见到他。”
“接下来就让我的婢女带大人去前院吧，我身子有些不适，还请两位大人恕罪。”
说罢，她好似大受打击的模样，匆匆告辞。
瞧着她有些纤细的背影，方少卿实在不忍，重重叹了口气。
“这位纪夫人怕是最为难的了，她出身名门，谁知却嫁给了这样的一个人，若是这事儿传开，也不知她要何去何从。”
听到这话，李捕头扭头看了他一眼：“方大人倒是个怜香惜玉的，不过听方大人的意思，觉得这这两个婢女的话是真的？”
方少卿虽然还略略有些迟疑，但还是点了点头。
“她们二人，既然都是小侯爷的通房丫鬟，没道理同仇敌忾，毕竟内宅之中，小妾争风吃醋，为博上位，可是手段尽出。”
“至少我查案这么多年，高门大户里就没见过几个妻妾和睦的。”
“再说，既然都是依附小侯爷的妾室通房，如此指认小侯爷，若非真相如此，也实在说不通吧？”
他的话倒也是李捕头所想到的，所以李捕头微微点了点头。
“不过咱们还是去再问问，昨晚在前院书房伺候的小厮婆子，再下定论吧！”
方少卿点点头，旋即两人跟着红螺往回走。
回了福熙院的纪清芷，立即叫来了吴嬷嬷，让她把裴云恺恐怕要身败名裂的事儿，告知纪家一声，越快越好。
吴嬷嬷一走，花盈就凑了上来道：“大奶奶，若真如此，您有什么打算？”
纪清芷也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
她原本还在想，若是吴氏在八字上做文章，真的挑唆着大夫人闹腾起来，裴云恺势必要在大夫人和她之间，选择一个。
到时候她大可心如死灰，自请下堂，但以裴云恺对她的愧疚，加之这些年侯府和他所亏欠自己的，她应该能顺利的和离。
到时候，她便是大夫人逼走的，外头对她的名声，并无损伤，她的目的自然就达到了。
随后便可以伤心为由，离开京都回金陵去，脱离了这牢笼，到时候自有一方自在天地。
现下突然有了这样的变故，她竟也不知该不该趁此机会，脱离侯府了。
所以花盈问起，她面上带着几分茫然，并未立即回答。
低头思索了许久，她眼神微动地道：“或许我该表现得更相信他一些。”
听到这话的花盈有些错愕，但见她嘴角扬起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又觉得她心里应该已经有了计较。
但她不说，花盈就不好继续往下问了。
之后的事情发展，自然是完全出乎了裴云恺的预想，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李捕头和方少卿在将他身边的小厮叫去询问一番后，会告诉他，他凌虐瑞宝的真相已经查清，他再狡辩都于事无补。
他愤怒想要挥拳，将胡说八道的小厮打死，被方少卿阻拦。
之后他被李捕头和方少卿合力制住，点了他的麻穴，将他带往衙门。
很快，韩大人就拿到了师爷记录在案的，各方供词，惊堂木一拍，呵斥起了裴云恺。
这下围观的百姓炸了锅，谁都没想到，忠武侯府的裴小侯爷，表面上瞧着英武不凡，背地里竟然是一个人面兽心，禽兽不如，喜欢凌虐女子的畜生。
难怪他之前一个女的一个女的往府里带，先是来历不明的邪祟，后又是身世可怜的歌姬，原来他压根就没打算好好对待这些女子。
如此残忍，实在令人发指。
就在所有人都在指责和唾骂裴云恺的时候，韩大人结了案，命裴云恺赔偿瑞宝一家五十两银子，并归还卖身契。
他则要挨上三十大板，关上三个月，但因他身上有爵位在身，又有禁足的圣旨，所以大牢就不蹲了，让人在公堂上当众打他三十大板。
裴云恺不服，他是被诬陷的，他拼命地想要挣扎，却被差役和大理寺的高手们压得起不来。
就在公堂闹作一团的时候，纪清芷出现了。
她将五十两当堂交了出来，随后又拿出两百两，与瑞宝一家商议和解，免去裴云恺的三十大板。
瑞宝一家本就心虚，如今胜诉他们哪敢逗留，接了银子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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