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4章：丢人现眼
她拉着蔡嬷嬷问道：“你可有什么好人选没？”
蔡嬷嬷立即摇摇头：“瞧主子说的，老奴已经许久不曾陪主子出门了，哪里认得什么人选？”
“倒是主子，借着这一次大爷洗脱污名的机会，倒是可以办个宴席，请一些从前和咱们亲近的人家，向他们打听打听，顺道也把给大爷另外选媳妇的事儿给透露出去。”
“想必到时候，媒婆都能踏破咱们侯府的门槛呢！”
江夫人听了这话喜上眉梢，立即得意道：“那可不！我儿子英武不凡，前途无量的，谁不高看两眼？”
“我就怕到时候来的人太多了，反倒挑花了眼。”
见江夫人这么盲目且自信，蔡嬷嬷也就放心了。
她趁着江夫人在兴头上，将院子里二等丫鬟们都叫了来，把几个机灵过头，野心不小的挑出来，推给了江夫人，说都是极聪明的好孩子，学什么都快，很快就能上手屋里的活。
又当着石榴的面，好好的夸了石榴一番，推荐石榴的娘进院子里来当管事婆子。
江夫人眼下信任她，便也都一一允了，石榴就算知道，几个二等丫鬟里头，有不妥当的，也不好这个时候拂了蔡嬷嬷的面子，只做不知。
事儿都安排妥当了，蔡嬷嬷便给江夫人磕了个头告别，算是彻底卸了任。
江夫人半点儿没有挽留的意思，一门心思地打发了她后，安排自己的宴席去了。
蔡嬷嬷从后门出了侯府，回头望着自己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已经不知往返了多少次的侯府后门，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她准备回家收拾细软，离开京都和自己的儿子孙子会合，也不知道将来几时，还能有机会再回来。
两个时辰后，当纪清芷听到小丫鬟来报，说是纪家后门外，有名叫蔡嬷嬷的求见时，还是颇为意外的。
等见到蔡嬷嬷臂弯里挎着包袱，背上还背了个箩筐，心下已经有所猜测。
蔡嬷嬷见了她，立即便跪下砰砰磕了三个响头，随后才道：“小姐，老奴是来向小姐辞行的。”
随后，她将裴云恺在江夫人跟前的话，向纪清芷叙述了一遍，又把自己和江夫人说的话，也交代了一番，最后才道。
“......大爷只怕是轻易不会断了复娶您的心思，但江夫人绝不可能随了他的愿。”
“老奴知道，您也并不愿意回侯府去，所以这才自作主张，哄着江夫人偷偷替大爷先相看着。”
“老奴也不知道，这么做有没有用，只私心里想，好歹也能拖延一二。”
“其实老奴原本，还想留下一段时间，看能不能多帮帮小姐......”
不等蔡嬷嬷说完，纪清芷轻轻摇头：“嬷嬷无需如此！”
“您已经做得够多了，不必再冒险了，况且离了侯府，不论是江夫人还是裴云恺，再想左右我都已经是不可能了，所以嬷嬷也不必多虑。”
“倒是嬷嬷应该好好和家人团聚，含饴弄孙，把自己的日子过好才是！”
她上前，将蔡嬷嬷扶起，随后又命红螺取了个荷包来，塞到了蔡嬷嬷的手里。
蔡嬷嬷摸着荷包里厚厚的一叠银票，忙摇头推辞。
纪清芷却握住了她的手推了回去，笑着道。
“在外头可不比在府里，要花费的地方还很多，再说你孙儿学手艺，也得孝敬师父。”
“你儿子失了媳妇，等安顿下来，你也得操办着给他再娶一个，省得孙儿没个照顾的人。”
“这些都是要花销的，你就不要推辞了！”
“将来日子好起来了，若是得了闲，还能想起我这个故人来，便写封信回来！”
蔡嬷嬷红了眼眶，吸着鼻子道：“小姐是老奴一家老小的救命恩人，小姐的大恩大德，老奴一家没齿难忘，哪里会想不起来？”
“等落了脚安顿好，老奴第一时间给小姐立个长生牌，日日供奉，求老天爷保佑小姐长命百岁，万事顺遂！”说着又要给纪清芷跪下。
纪清芷将她又托住，摇摇头道：“救你们一家老小的本就不是我，而是闲王爷和他派的人手。”
“再说嬷嬷已经为我做了很多，咱们的情分已经不同寻常，就不要再讲这些虚礼了。”
随后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纪清芷便让吴嬷嬷派人，带蔡嬷嬷去寻吴旭，安排蔡嬷嬷离开京都的事宜。
送走了蔡嬷嬷，想到了蔡嬷嬷带回来的消息，她不免蹙起了眉来，心里颇为膈应。
一是裴云恺竟还打着回头的主意，还在江夫人跟前说了出来。
应该和那封她送过去的信有关，或许在他看来，他们之间还是有情分的。
但纪清芷自己晓得，压根就不是这么一回事，她不过是想利用裴云恺，对付吴氏母子，替自己出口气罢了。
而结果也如她所愿，如今裴云沧还被关在刑部大牢里，等待他的除了三个月的苦役外，还有五十杖呢，够裴云沧吃一壶的。
可惜查来查去，他也不过是个唆使巧巧做假证的罪名罢了，除了名声上遭遇重大打击，实质上只够给他个教训的。
但愿这一次吴氏母子，在备受打击之下，能收敛一些。
不过之后的事儿，也跟她没有关系了，参加完忠王妃的赏菊宴，她差不多就要收拾行李，回苏州外祖父家了。
之后至少三四年不会回京都，那么忠武侯府究竟怎么样，也跟她不再有什么关系了。
不过以防万一，纪清芷还是将江夫人意欲替裴云恺找个家境殷实的继妻的事，告诉了谢云昭。
谢云昭听罢，仰头笑了好一会儿，才擦着眼角笑出来的泪花子说道。
“你这婆婆可真是够离谱的，她就真的一点儿自知之明都没有吗？”
“别说她恶毒的名声，已经传得满京都都是了，就是附近的几个州府，都没有不知道的，但凡好人家，谁舍得把自家如珠似宝的闺女，嫁到她家做儿媳？”
“说句你不喜欢的，你这前车之鉴还摆着呢，三万两的嫁妆都填不满江氏的胃口，谁家嫁妆还能比你更多？”
“就算有，人家挑个上门女婿，不比嫁到她手底下做儿媳妇强？”
纪清芷失笑，一时不知该哭还是该笑，敢情她娘都能拿她这倒霉催的婚事调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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