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9章：歹意再起
科举入仕是走不通了，他能走的也只有从地方到中央的能臣干吏这条路，只要地方上能做出政绩来熬个八九年的，总能从县到镇，从镇到府，到时候自然有另一番景象了。
但这条路有多难走，他是知道的，所以一想到即将离开京都，不知何时再回。
而再回来，纪清芷会不会又嫁了人，成了别人的妻子？
一想到自己守了这么多年，眼看要竹篮打水，他如何都无法忍受。
横竖是要走，索性一不做二不休......
心中歹念起，想到了自己已经交了银子，却还没来得及对付江夫人就搁浅的人马，心下也就有了计较。
与其把银子花在江夫人身上，倒不如绑了纪清芷，先把生米煮熟，说不定纪家为了遮丑，会愿意向他妥协，利用纪家的人脉，为他谋取更多的好处。
思及此，他又宽慰了吴氏几句，让她确信，他的确是为了吴氏母子考虑，这才不得已将他们留在京都的事实。
其实吴氏听了他之前的解释，已经决定不强行要求跟着他离开京都了。
到底是过惯了好日子，一想到要到穷乡僻壤过苦日子，吴氏纵使再有心机，也实在不愿意忍受，更何况也不是一时，只怕三五年的，都未必是个头。
她本身就没了这心思，所以裴云沧又劝的时候，就顺势借坡下驴，假惺惺的说了一些会替裴云沧担心的话。
两人都心知肚明，各自的心思，自然这话题也就揭了过去。
随即裴云沧便再次问起了，关于纪清芷大概什么时候离开京都的消息。
吴氏哪里晓得这个，寻思了一会儿后道：“恐怕还得去专门打听一下，我也不过是在绸缎庄，听了其他来量体裁衣的夫人小姐说起这事儿，这才知晓。”
“具体什么时候，还真不知道，只怕你想弄清楚，只能派人盯着纪家了。”
裴云沧点点头，心里盘算起了这事儿。
但眼下他还伤着，只能摆脱的吴氏，先雇两个乞丐，昼夜不停的蹲守在纪家附近。
见裴云沧对纪清芷仍旧不死心，吴氏也不好再说什么，横竖母子俩本就没有多少感情，如今又要分开，还不知道这一回，一别又是多少年不得见。
吴氏也懒得再费心经营两人的关系，索性也不管他想怎么将纪清芷弄到手。
倒是有件棘手的事儿，须得问问裴云沧的意见，于是吴氏转了话头，开口说道。
“对了沧哥儿，巧巧和春儿你预备怎么安置？”
“她们俩也都受了刑罚，如今还关在大牢里，按律令须得关上两个月，不过两人都受了杖刑，去了大半条命，若是不管不顾，只怕是要死在里头。”
吴氏是知道，巧巧实际上是裴云沧的人，至于春儿，多多少少也跟裴云沧有些关联。
虽然吴氏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关联，但当时诬陷裴云恺的时候，两人可都是听命裴云沧的。
如今两女眼看要香消玉殒，吴氏这才有此一问。
裴云沧听了吴氏的话，却是皱起了眉头。
“管她们作甚？”
“春儿是方家的贱婢，烂命一条，死了就死了，方家不管，咱们出这个头作甚？”
“至于巧巧，我在她身上可是花了近百两银子了，她舒舒服服的过了两年好日子，也够了，本就是个下贱的歌姬，死前身子还能干干净净的，已经是她的造化了。”
裴云沧的一番话，便敲定了两女的命运，吴氏也乐得不用再耗费银子，将两人从大牢里捞出来。
要知道，捞她们少说还得花四百两银子，更不提，她们如今被打掉了半条命，光抓药治疗，找人伺候她们，就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如今裴云沧的一番话，替吴氏省下了这么大一笔银子，吴氏自然乐得轻松，索性也就不再过问巧巧和春儿的死活。
就在吴氏翘首以盼族老们到来，替她主持公道的时候，先族老们一步的是许家人的车马。
许氏在收到他们已经在临县休整，第二日一早进城的消息时，激动坏了。
许氏在有了纪清芷送来的，关于姜寡妇的消息后，立即便找人去打听了姜寡妇的姘头，随后花了些银子，让那些个姘头跑去找裴山跃，抢着要做姜寡妇肚子里孩子的爹。
这下可把裴山跃气得要死，他原本就因为许氏此前找人放出的传言，怀疑自己被姜寡妇戴了绿帽。
奈何姜寡妇是个会哄人的，哭哭闹闹的就把这事儿暂时揭过去了，甚至让裴山跃以为，自己这样猜忌她实在伤人，还特地又给她花钱买了一套首饰赔罪，两人又如胶似漆了起来。
谁知这才几日，四五个姘头竟然前后脚的找上门来，都非说孩子是他们的，甚至把他们与姜寡妇苟合的日子，排了个序，证明孩子都是在这一段时间怀上的。
也就是说，短短的这一个月，姜寡妇不单单和裴山跃云雨，竟是四五个丫头，谁都没落下，真计较起来，谁都有可能是孩子的爹。
裴山跃本就不是个气量大的，丢了这么大个丑，还巴巴地把个破鞋往家里接，他气得暴跳如雷，冲去给姜寡妇置办的宅子，进门就一顿拳打脚踢。
姜寡妇本就刚怀上不足三个月，正是怀不稳的时候，挨了裴山跃一顿拳脚，当场就大出血。
然而裴山跃打了人，压根就不管她的死活，眼睁睁看着她身下流了一滩血，哭哭哀求他救命，他却啐了一口，抬脚就走。
还是做暗娼的邻居怕死了人晦气，这才去匆忙喊了人，将她抬去了医馆，保住了一条命。
孩子落了，姜寡妇也因为肚子挨了那几脚，彻底坏了身子，而原本上赶着当爹的姘头们，一哄而散，再也没了踪迹。
这些事，也不过发生在短短的两日。
等到许氏发现怒气冲冲的裴山跃回了府，打听之下才得知了这些消息。
她到底是女子，虽然恼恨姜寡妇这样贪得无厌的女子，为了荣华富贵不择手段，却也为裴山跃的无情冷血，而感到不寒而栗。
到底做不到见死不救，加之孩子是无辜的，许氏让丁香拿了五十两的银子去医馆，包了姜寡妇的诊疗费用，让医馆的好生安置到姜寡妇痊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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