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9章：花盈坦白
纪清芷一愣，旋即噌的一下从榻上站了起来。
“你说什么？”
“你......你是晏崇安的人？”
花盈摇摇头：“不是王爷的人，是王爷派来的！”
“奴婢出身贫寒，自小被卖入青楼，后来做了清倌人在江南登台，机缘巧合欠了王爷的救命之恩，后答应替王爷办事，做了王爷的暗线，辗转回了京都。”
“后来得了令，赎了身，跟着纪二爷来了侯府，之后的事儿，小姐就都知道了。”
“王爷只是命奴婢保护小姐的安全，没有命奴婢监视小姐的意思，奴婢也不曾轻易将小姐的行踪告知王爷，求小姐看在奴婢尽心伺候的份上，不要赶奴婢走！”
说完，她“咚咚咚”地磕起了头，显然是真的害怕被赶走。
纪清芷深吸一口气，缓缓坐回了榻上，看着磕头如捣蒜一般，额头已经红肿起来的花盈，重重的叹了口气道。
“行了，别磕了！”
“原来你是他的人，怪不得让你办的事儿，就没有办不妥当的，你的身手气力，都不似一般女子。”
这一刻，很多一直存在她心底的疑惑，随之解开。
她虽然气恼于花盈竟然瞒了她那么久，但也明白花盈有自己的苦衷，更何况，花盈不曾伤害过她，反而帮了她良多。
哪怕，花盈这么做从一开始便是得了晏崇安的命令，但也不能抹去花盈对她的确是很用心的。
思及此，纪清芷又叹了一口气。
“你既然是他的人，眼下也说破了，恐怕也得做个了断。”
一听这话，花盈急了，她跪走上前揪住了纪清芷的裤腿哭求道：“小姐不要赶奴婢走，奴婢只想跟着小姐，伺候小姐！”
“不是为了闲王爷的命令，是奴婢喜欢待在小姐身边，小姐待奴婢如亲姊妹，对奴婢这般的好，奴婢只觉得跟在小姐身边，日子前所未有的安稳和欢喜！”
“小姐，求求您了！”
纪清芷苦笑摇头：“你的去留，岂是我说了算的？”
花盈却急着解释道：“自然是小姐说了算！”
“王爷重视小姐，只要小姐愿意留下奴婢，王爷定会同意的！”
她这话一出，却是让纪清芷愣住了，怔怔的盯着她出神，好一会儿才蹙眉问道。
“你这话是何意？”
纪清芷也察觉到，恐怕晏崇安不是一时兴起，才说要娶她为妃的，似乎更早之前，他就有所动作，否则也不会巧妙的将花盈送到了自己身边来。
花盈自觉是说得多了，但她既然要跟着纪清芷，也晓得不能有二心，所以开口解释道。
“回小姐，奴婢原本来京都之前，接到的命令是在京都的花魁比试中，逢迎一位朝中官员，争取让其成为奴婢的入幕之宾，替王爷探听消息。”
“后来，等鸨母即将送奴婢登台的前几日，才又临时改了命令，说是叫奴婢进忠武侯府，听从小姐的的命令，护小姐周全，只要事办得好，不出三五年，奴婢便可来去自由。”
“之后奴婢便知晓要护着的人是小姐您，又多少猜到了些王爷的心思，毕竟王爷若是对小姐不上心，又怎会大费周章的将奴婢送到小姐身边？”
“但凡奴婢递送出去的消息，总能及时得到回应，小姐交代要查的，要办的，来的也都是王爷身边贴身的高手，足见王爷的重视。”
“比如蔡嬷嬷一家的事儿，能救下小姐，救下蔡嬷嬷的儿孙，也并非是巧合，都是王爷暗中在派人盯着，早已经摸清了那些歹人的下落。”
“甚至，奴婢还知晓，侯府后门外，隔着一条巷子临街的几户人家，也早就被王爷买下，放置了人手护在侯府周围，暗中保护小姐的安全。”
“奴婢好几回传递消息，就是送去那边。”
大概是怕纪清芷误会，她又急忙补充道。
“小姐放心，若非小姐交代要办的事儿，其他时候奴婢从不曾将小姐的事儿说出去。”
然而纪清芷此刻却没有心思听她的自辩，反而无法从她所说的这些消息中回过神来。
如此说来，晏崇安岂不是很早便暗中开始护着她了？
可明明她不曾与他见过几回面，甚至，细数的话，只有两面，说话不过三句。
他是如何对自己起的心思？
纪清芷又茫然又无措。
理不清头绪的她，觉得这事儿怕是只有问晏崇安本人才能知晓了，但她又不可能找他当面问，只能先将这些疑惑压下。
但新的问题又浮现在了她的脑海，既然花盈都是晏崇安安排在她身边的，那么是不是说明，其实晏崇安帮了她许多，除过她知晓的，更多是她所不知道的？
甚至，她能够顺利和离，这其中是不是也有他的推波助澜？
很快她就想到了，江夫人和康夫人被她算计着坑了一大笔银子的事儿，那时候她原本只是想让江夫人彻底在侯府中失去威信，但晏崇安却反手将江夫人坑得失去了嫡妻之位。
如此算来，他的确是在推波助澜，她对他的感激，也是这样渐渐而来。
她该感谢他，还是畏惧于他的心思深沉？
一时间，纪清芷的情绪变得十分复杂，竟然不知道，究竟对晏崇安是一种什么感觉了。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至少目前，她对他并没有除过感激外其他的心思。
方才和爷爷奶奶说的考虑，也不过是在担心直接拒绝，会惹恼对方，以至于纪家跟着遭殃。
拖一拖，或许能试探一下对方的态度。
眼下花盈她是不好打发掉的，加之她对花盈，是有姊妹情分在的。
她也能从平日花盈对她细致入微的照顾中，感受到花盈的真心，所以她上前将花盈扶起。
“我没有不相信你的意思，你别多想！”
“我知道你留在我身边不是为了图谋什么，你早已经是赎了身的，本可来去自如，你既愿意留下来，我如何还能感受不到你的真情？”
“你放心吧，若非你想走，我是不会赶你的，再说了，我将要回苏州，本来也是想要问问你的意思，看你愿不愿意跟我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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