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母子平安
“二叔讲他能行！”司金涛此刻心急如焚，一把拽过司明远，便朝着家外疾奔而去。
司明远回首，冲着母亲段林霜无奈地撇了撇嘴，随后被司金涛拉着，风一般地跑了起来。
段林霜望着儿子那远去的背影，满心的忧虑如同潮水般翻涌。
她太清楚自己儿子的斤两了，这接生的事儿，那可是稍有差池便会人命关天啊，哪能让她放心得下？于是，她赶忙合上大门，急匆匆地追了上去。
“大司哥，这是要往哪儿去啊？”孙海州满脸疑惑地问道。
“我哪儿知道啊。”
司明远心里着实没底，虽说司金涛把他当成了救星一般，可这接生的活儿，他长这么大还从未做过呢，能不能帮上忙，他心里一点儿把握都没有。
一路上，司明远真切地感受到了司金涛那抑制不住的焦急与不安。
司金涛在县里的糖厂做工，平日里鲜少归乡，自己与他平日里的交集本就不多，对他的性情和手段更是知之甚少。
“司明远，若你此番能救下我媳妇，我给你十斤红糖！”司金涛一边跑，一边大声喊道，仿佛是想用这承诺来激励司明远。
司明远在心里暗自腹诽，都这般危急的时刻了，还有闲心画大饼。
当下便问道：“昏迷多久了？”
“起初请的是王婆，可孩子却迟迟不降生，眼见着情形越来越危急，又把汤半仙给请来了。
他瞧过后，断言大人小孩都难保，还提议送县医院呢。”
司金涛边跑边说，“正打算前往县医院的时候，二叔来了，他却说你可能有办法！”
司明远轻轻叹了口气，心中叫苦不迭，这等要命的事儿，司德贵竟然也能想到他，实在是太荒唐了。
不多时，几人便抵达了司金涛家。
院子里围聚着不少邻里，司德贵站在人群之中，一看到司明远来了，立马高声道：“快让让路，小司到了！”
“小司啊，不论用什么法子，定要救回母子啊！”司德贵言辞恳切，眼神中满是期盼。
屋内的汤半仙听到动静，走了出来，满脸不屑地说道：“司队长，你未免也太高估他了。
上次不过是他运气好，瞎猫碰上死耗子罢了。
此次产妇昏迷了这么久，胎儿必定难以保全，大人也是凶多吉少。
若你坚信他能行，一旦有个闪失，一尸两命，你可要想清楚了！”汤半仙的话语中满是嘲讽，对司明远那是嗤之以鼻。
“小司啊，莫要有什么顾虑，放开手脚去做！无论结果怎样，责任算我的！”司德贵见司明远有些迟疑，赶忙出声宽慰，为他壮胆。
司金涛也说道：“只要能保住大人就好。”
“既然是司队长举荐的，想必还是有些能耐的，快进屋救人吧。”
王婆也开口劝道。
王婆来自宋家屯，在这方圆百里，那可是有名的接生婆，谁家有了新生命诞生，第一个想到的便是她。
虽说她也觉得司明远看起来年轻稚嫩，不太靠谱，但关乎两条性命，哪怕只有一丝生机，也绝不能轻言放弃，所以她的态度与汤半仙截然不同。
事已至此，司明远也只能硬着头皮迈进屋内。
屋内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司金涛的母亲正泪流不止，他的父亲则蹲在墙角，眼神空洞地望着床上昏迷的儿媳，满脸的愁苦。
司明远快步上前，仔细地检查产妇的状况，只见她呼吸微弱，所幸尚有心跳，这情况与路丹丹当时的情形不太一样。
他凝神思索了一番，然后伸出拇指，重重地掐向产妇的人中穴。
“我试过这个法子了，没用啊！”汤半仙在一旁冷冷说道，“莫要再延误了救治的时机！”
司明远仿若未闻，手上又微微加了些力道。
他心中暗叹，可惜未带银针过来，否则以银针刺穴，效果肯定会更好。
司德贵在一旁看得心急如焚，大声喊道：“小司，就像救路丹丹那时候一样，用力按压，再口对口吹气！”
司明远脚下一个踉跄，心中叫苦不迭，依自己的经验，心肺复苏此时绝非必需啊，可这话该如何向众人解释呢？
“那套法子根本就行不通！不过是故弄玄虚罢了！”汤半仙依旧冷嘲热讽，他对司明远心怀恨意，上次路丹丹的事情让他颜面扫地，此次他绝不愿看到产妇苏醒。
司金涛紧紧地攥住妻子的手，眼眸中满是恐惧与不舍，仿佛生怕一松手就会失去挚爱之人。
片刻之后，司明远见产妇的眼皮微微颤动，暗自松了口气，喊道：“金涛哥与王婆留下，其余的人都出去吧。”
司德贵面露喜色，高声说道：“听小司的，大伙都在外面等着。”
房门缓缓闭合，产妇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司明远松开手，说道：“王婆，赶紧查查宫口开了几指。”
“真醒了啊！你这后生可比汤半仙强多了。”
王婆夸赞了一句后，掀开被褥探手进去，“已经开十指了！”
司明远叮嘱产妇道：“嫂子别慌别怕，放松身心，待我示意用力的时候，再全力施为。”
产妇的脸颊绯红，分娩之时屋里有男子在场，自是尴尬无比，于是有气无力地说道：“你……出去……”
王婆顿时怒目而视，呵斥道：“你这孩子，昏厥之际是谁将你救醒的？此时赶他走，要是出了差错可怎么办？”“
他背过身去，又有何妨。”
司金涛也劝道：“别辜负了司明远的一番心意，他正在帮你分娩呢。”
产妇点了点头，强自镇定下来，可那撕心裂肺的剧痛依旧让她面容扭曲，忍不住低声呻吟起来。
“胎儿的头颅已经出来了！”王婆欣喜地呼喊道。
司明远立刻指挥道：“深吸气，憋气，用力！”
产妇依言而行，须臾间，屋内响起了婴儿嘹亮的啼哭之声。
“是个胖小子啊！分量可不轻呢！”王婆喜笑颜开。
司明远长舒了一口气，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出房门。
司德贵毫不掩饰脸上的喜色，夸赞道：“好小子，可比那半仙强太多了！”
汤半仙则像只斗败了的公鸡，灰头土脸的，心中恼恨至极。
他本以为能让司明远出丑，没想到又被他抢了风头。
“司明远，我之前也按过产妇的人中，许是时长不够，才让你捡了便宜。
只能说你的运气比较好而已。”
汤半仙嘴硬地辩解道。
“至于医术，你怕是未曾研习过吧？”汤半仙斜睨着司明远，满脸的倨傲之色。
司德贵听了这话，心中不悦，斥责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莫非想说侄媳妇苏醒还有你的功劳？”
“事实就是如此！若无我出手救治，母子二人恐怕早已命丧黄泉了！”汤半仙厚着脸皮宣称，全然不顾众人投来的鄙夷目光。
“汤郎中，我家小司并未学过医，是产妇福大命大啊！”段林霜赶忙出来圆场，她深知儿子的底细，得罪了汤半仙，日后家中有人患病可就没处求医了。
汤半仙一听这话，腰板挺得更直了，得意洋洋地说道：“大伙都听见了吧？他不懂医术！若他先到，怕是也只能束手无策吧！”
说罢，他又以长辈的口吻教训起司明远来：“年轻人，莫要盲目自大！好运不会一直伴随着你！若产妇母子有个三长两短，你能担得起那个责吗？好自为之吧！”
司明远心中冷笑一声，他乃是二十一世纪的医学精英，军医出身，断指续接这样的高难度手术都能完成，又怎会把汤半仙放在眼里呢？
“我也送你一句话，莫要轻视他人！有些高度，你这辈子都难以企及！”司明远冷冷地回应道。
“哼！县医院的那些医师未必就比我强！至于你，给我当徒弟还差不多！”汤半仙眼神中满是轻蔑，收徒之意尽显，他实则是想折辱司明远，好挽回自己的颜面。
“不行！小司没有基础，怎么能学医呢？”段林霜毫不犹豫地拒绝道，她可不想儿子涉足医术这一行，更不愿让他拜汤半仙为师。
司德贵也冷哼一声：“你该拜小司为师才对！”
司明远看着汤半仙那副得意洋洋的模样，嗤笑道：“你连心肺复苏都不知道！还有何颜面做我的师父？汤半仙，你难道不知羞耻吗？你的时代早就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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