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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3章:招供


随后,司明远领着众人径直往老太太的住处而去,此刻年逾七旬的老太太正拄着拐杖,颤巍巍地立在黑漆木门前。

她满头银发梳得齐整,却掩不住眼角的惊慌——远远望见人群中朱香兰铁青的脸色,她干涸的嘴唇微微发抖,掌心已沁出冷汗。

孙二蛋的妻子朱香兰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粗布围裙下的胸脯剧烈起伏,指甲几乎戳到老太太鼻尖:“老太婆!我朱香兰哪辈子刨了你家祖坟?你要下这样的狠手!”

“香兰你这是做啥?”老

太太后退半步,拐杖在青石板上敲出急促的声响,“咱都是一个村的街坊,我咋能害你?”

“装啥糊涂!”

朱香兰从袖筒里扯出一把蔫黄的荠荠菜,

“昨儿你塞给我的十斤菜,如今全成了证据!卫生院的大夫都说了,菜里有毒鼠硅!”

她忽然提高嗓门,尖利的声音惊飞了院角槐树上的麻雀,“乡亲们都给评评理,这不是存心谋财害命是啥?”

孙二蛋拨开人群,古铜色的脸膛涨得发紫:

“我孙二蛋自打娶亲就没跟您红过脸,您咋能往菜里下耗子药?俺媳妇吃了中毒不说,同村的赵婶、刘大爷都进了卫生院——您这是想让司家庄出人命啊!”

老太太猛然跺脚,拐杖重重磕在门框上:“天日昭昭!我根本没摘过荠荠菜!自打去年摔断腿,连院子都出不去,上哪儿挖十斤菜给你?”

朱香兰闻言一怔,额角青筋突突直跳——若拿不出老太太送菜的证据,这“下毒”的黑锅怕是要扣在自己头上。

她忽然双膝一软跪在地上,对着苍天举起双手:“老天爷在上!我若冤枉了这老太婆,就让我来世变牛做马!她明明亲手把菜递到我手里,还说‘明远收菜给的价钱高,你拿去卖了换俩钱’!”

“简直满口荒唐!”

老太太气得浑身哆嗦,浑浊的眼珠瞪得溜圆,“司明远是我亲孙子,我害他被人毒死,对我有啥好处?我图啥?”

就在这时,人群里挤进来个扎羊角辫的姑娘——司雪攥着辫梢,清亮的嗓音像把小刀划破凝滞的空气:“奶,你别骗大家了。

昨儿后晌,你让我从西墙根的竹筐里拿菜,说给二蛋婶子家送去。

那筐菜我还过了秤,整整十一斤四两。”

老太太只觉眼前一黑,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她强作镇定,反手给了司雪一耳光:“你个吃里扒外的贱骨头!敢编排你奶奶,看我不打死你——”

“够了!”

明远横跨一步挡在堂妹身前,西装袖口在暮色中绷成冷硬的直线,“司雪昨晚就跟我说了这事,我一直压着没声张,就等您自己坦白。

没想到您不但不认错,还想动手打人?德贵叔,这事儿必须公事公办。”

司德贵作为村治安员,此刻正吧嗒着旱烟袋摇头:“老嫂子,你咋就想不开呢?”他冲身后的青年扬了扬下巴,“去,把她家灶台底下那包药粉取来,送公社卫生院化验。”

不出半刻,青年举着个油纸包回来,粗粝的掌心还沾着灶台灰:“在柴火堆里找着的,跟二蛋婶子说的包装一模一样。”

司德贵拧开纸包闻了闻,眉头皱得更深:“这味儿不对。

老嫂子,你还有啥要辩白的?”

“我没下毒!”老太太拔高嗓门,却在与司明远对视的瞬间偏过脸去,浑浊的眼球里闪过一丝慌乱,“那包药是……是治风湿的偏方!”

“别废话了。”

司德贵冲孙二蛋摆摆手,“你们几个帮把手,送老太太去公社派出所。

张干事还等着做笔录呢。”

老太太突然瘫坐在地,两手死死抠住门框上的铜环,拐杖滚到一旁:

“我不去!你们不能抓我!我是司明远的奶奶,他不能这么对我……”

但她枯瘦的胳膊哪里抵得过几个壮汉,转眼间就被架上了板车,花白的头发散落在车沿,像团被踩脏的棉花。

尤凤娟是在鸡叫头遍时跌跌撞撞跑回家的,粗布鞋底磨出的洞漏进沙土,在堂屋青砖上画出歪歪扭扭的脚印:“他爹!出大事了!咱娘被派出所的人带走了!说是在荠荠菜里下了耗子药……”

正在扎草鞋的司永立猛地抬头,竹篾条划破指尖也浑然不觉:“你说啥?我娘连耗子药长啥样都不认得,咋会下毒?”

尤凤娟凑近两步,压低的声音里带着颤音:

“千真万确!刚才我在村口看见张干事带人搜家,灶台下头真翻出了药包……”

她忽然抓住丈夫的手腕,指甲几乎掐进他皮肉,“可咱娘为啥要这么做?她、她会不会把咱俩供出来?”

司永立如遭雷击,手里的草鞋散成碎片:“你跟这事有啥牵连?”

尤凤娟嘴唇哆嗦着,目光在墙根处乱转:

“前几日……我跟咱娘唠嗑,说司明远现在财大气粗,要是能让他摊上人命官司……”

她忽然捂住嘴,惊恐地看着丈夫骤变的脸色,“谁知道她真敢下手!她要是在派出所把我抖搂出来,我就得跟她一起蹲大牢啊!”

“啪!”

司永立一记耳光甩在妻子脸上,枣木扁担被他攥得咯吱作响:“你这蠢妇!我娘都七十岁的人了,经得起牢里的折腾?她要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拼了!”

尤凤娟捂着脸后退,忽然急中生智:

“他爹,现在只有一个法子——你赶紧去派出所,趁咱娘还没开口,告诉她无论如何不能松口!只要她咬死不认,公安没证据就拿她没办法!”

司永立跺脚骂了句“糊涂”,却还是抓起褂子冲出门去,身影很快消失在晨雾里。

时至子夜,派出所的白炽灯下,老太太终于撑不住了。

她蜷缩在木椅上,面前的搪瓷缸里泡着浓茶,却怎么也驱不走眼底的青黑:

“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司明远他爹死得早,我把他拉扯大,如今他发达了,眼里哪还有我这个奶奶?”

她布满老年斑的手攥紧桌角,“我寻思着,只要他摊上人命官司,就得蹲大牢,说不定还能判死刑……”

负责记录的张中华放下钢笔,眉头拧成个疙瘩:“你用的毒药是从哪儿来的?”

“村头小卖部买的‘灭鼠灵’,说是毒鼠硅。

”老太太忽然哭起来,皱纹里渗着泪水,

“我哪知道这药这么毒?就撒了一小把,想着让吃菜的人拉肚子,给司明远添点麻烦……谁知道他用水洗了好几遍,厨师又泡又焯,毒性都没了……”

张中华合上笔录本,语气里满是无奈:“现在人证物证俱在,你先跟我们去拘留所——”话未说完,老太太忽然身子一软,栽倒在地上,嘴角涌出白沫。

真相大白后,司明远跟着万主任挨个病房探望中毒村民。

看着病床上呕吐不止的赵婶,他攥紧了手里的水果篮:“医药费我全包了,往后每天都会来看望大家。”

万主任拍了拍他肩膀:“你别背包袱,荠荠菜还得接着收,公社食堂不能断了菜。”

当司明远摸黑回到家时,堂屋的煤油灯还亮着。

段林霜坐在纺车前,纺锤声比平日急促许多:“听说老太太招了?她是不是铁了心要你死?”她忽然放下纺锤,眼里燃着怒火,“当年你爹出殡,她连副棺材板都舍不得买,现在倒想让你抵命……”

司明远摆摆手,疲惫地揉了揉眉心:“不说她了。

明天还得去收购荠荠菜——这次得在每个袋子上缝布条,写上卖菜人的名字,出了事能立刻查到源头。”

第二日清晨,司家庄的石板路上响起驴车的铃铛声。

孙东清挥着鞭子,车厢里的荠荠菜堆得像小山,每袋菜角都露着白布条,上面用毛笔写着“司三妮”“刘铁蛋”等名字。

县城交易完毕后,司明远绕道去了县医院——段文忠的病房里,传来段翠珠的哭号声。

“小司啊,你可来了!”

段文忠坐在轮椅上,拳头砸在床沿,“你三姨去公社告胡西成家暴,谁知刚回家,那父子俩就堵在门口打她!你瞧瞧这头——”

他掀开陪护床上的被子,段翠珠蜷缩着侧卧,半边脑袋缠着渗血的纱布,原本圆润的脸颊肿得老高,右眼眯成条缝,嘴角还结着黑痂。

“二柱那个狗东西,居然抓着你三姨的头发往墙上撞!”段文忠喉咙里呼噜作响,“他就是瞅准我腿断了,没法护着你三姨!”

段翠珠忽然抓住司明远的手腕,指甲在他袖口留下道白印:

“他们父子俩往死里打我啊……现在村里都笑话我,说我被男人骑在脖子上拉屎……”她忽然剧烈咳嗽,咳出的痰里带着血丝,“我活着还有啥脸见人?”

司明远抽回手,目光扫过床头柜上的搪瓷缸——里面泡着的胖大海浮浮沉沉,像极了段翠珠肿烂的右眼。

他语气冷淡:“既然被打成这样,为啥不接着告?公社司法所有规定,家暴可以拘留施暴者。”

“不行啊!”

段翠珠猛地抬头,牵动了头上的纱布,疼得直吸气,“二柱才进搪瓷厂半年,要是被抓起来,铁饭碗就没了……他可是我亲儿子啊!”

司明远忽然笑出声,笑声里带着几分悲凉:“都被打成残废了,还护着儿子?那您就忍着吧,反正疼的不是我。”

“我咽不下这口气!”

段翠珠捶着床板,忽然又捂着脸哭起来,

“胡西成这个挨千刀的,结婚二十年没让我过一天好日子……二柱小时候发烧,他舍不得花钱买药,还是我去地里偷鸡蛋换的钱……现在他们爷俩联手打我,我真是瞎了眼……”

段文忠听得不耐烦,抓起枕边的搪瓷缸砸在地上:“够了!你要护着儿子,就别来我这儿哭!我这条腿就是为了护你被胡西成打断的,现在你倒心疼起打你的人了?从今往后,你死你活,别再拖累我!”

病房里只剩段翠珠的啜泣声。

司明远看着她颤抖的后背,忽然想起自己小时候——老太太总在饭点把他赶到厨房,却把白馒头偷偷塞给堂哥司永强。

那时他也像段翠珠这样,一边哭一边替老太太找借口:“奶奶只是老了,她心里还是疼我的……”直到今天,他才明白一味妥协只会换来更深的伤害。

“明远!”

病房门被推开,司永立喘着粗气闯进来,身后跟着瘸腿的司永昌,“你奶奶在拘留所犯了心脏病,医生说随时可能咽气……你就看在她把你养大的份上,跟公安说说情,放她回家吧!”

司明远转身看着这对兄弟,晨光从窗棂漏进来,在他们肩头切出冷硬的轮廓。

他忽然想起去年冬天,老太太摔断腿时,这兄弟俩谁也不肯接她去家里住,最后还是自己掏了二百块钱请护工。

“她把我养大?”

司明远冷笑一声,“十岁那年,我发烧到说胡话,她却忙着给永强娶媳妇,连碗姜汤都没给我端。

现在她想害我坐牢,你们倒来谈亲情了?”

司永昌赶紧赔笑,巴结地往司明远手里塞了袋点心:“大侄子,你奶奶糊涂啊!她就是眼红你现在过得好,一时鬼迷心窍……你看她都半截身子入土了,要是死在拘留所,传出去咱们司家脸上也不好看啊!”

“别跟我扯这些没用的。”

司明远推开点心袋,语气像冰锥般刺骨,“她害人性命时,咋没想到司家的脸面?现在想让我救她?不可能。”

他忽然逼近两步,盯着司永立的眼睛,“你们有这功夫求我,不如去派出所给老太太送饭”

司明远转身走出病房,清晨的阳光扑面而来。

他摸了摸口袋里的荠荠菜样品——白布条上的字迹还带着墨香。

远处传来驴车的铃铛声,孙东清正赶着车往村口去。

风掠过槐树梢,带走了最后一丝夜色,新的一天,终究还是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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