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以牙还牙
司明远他下意识地转头望去，只见一男一女并肩缓缓走来。
那男子看起来与他年纪相仿，眼神中透露出一种难以掩饰的轻慢，仿佛在他眼中，司明远不过是个无足轻重的人物。
那张脸，司明远总觉得有些熟悉，可一时间，记忆的大门却仿佛被什么堵住了，怎么也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女子则显得年轻清秀，怀里紧紧抱着几本书，那模样像是从图书馆刚出来不久。
她的眉眼间带着几分若有若无的打量，仿佛在审视着司明远的一举一动。
司明远心中满是疑惑，微微皱起眉头，开口问道：“你们认识我？”
那男子听到这话，上前一步，拳头看似随意地捶在司明远的胸口，脸上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咧着嘴说道：“装什么糊涂啊？
初中那会儿的事儿，你难道都忘得一干二净了？当时被我打傻了不成？”
说着，他还特意朝身边的女子炫耀起来，“这是我老同学呢，当年啊，就因为我不小心被他撞了一下，我就带着几个人把他直接扔进了女厕所，那场面，差点就让一群女生把他揍得鼻青脸肿！”
女子听了，轻轻掩住嘴唇，发出一声轻笑，眼中闪过一丝不屑，说道：“原来是那个怂包啊，当时那副狼狈样，估计这辈子都忘不了吧。”
这话就如同一把精巧的钥匙，“咔嚓”一声捅开了司明远记忆的锁。
刹那间，那些被他深埋在心底的回忆如潮水般涌来。
他瞬间想起，眼前这个男子叫邱亮，是校长的远房亲戚。
在学校里，邱亮那可是出了名的恶霸，整天横行霸道，无人敢惹。
初中时，有一次司明远去厕所，因为人多拥挤，不小心轻轻撞了邱亮一下。
这本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可邱亮却像是抓住了把柄一般，立刻带着几个跟班将司明远团团围住。
他们不顾司明远的解释和求饶，硬生生地把他扔进了女厕所。
那时候的女厕所里，正好有不少女生在。
司明远被扔进去后，顿时引起了一阵惊呼和骚乱。
女生们纷纷围过来，指着司明远怒骂，有的几个还扬起了拳头，若不是同班的尚霞及时赶到，拼命拦住众人，又好说歹劝地将司明远拉了出来，恐怕司明远真要被女生们打出个好歹。
那段经历，对于司明远来说，简直就是一场噩梦，是他心中永远无法抹去的耻辱。
“想起来了，你是邱亮。”
司明远的语气陡然沉了下来，眼中闪烁着愤怒的光芒，“当年那笔账，我一直清清楚楚地记着。
你这种人，跟畜生根本没两样！”
邱亮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下来，他瞪大了眼睛，恶狠狠地说道：“你敢骂我？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的衣服扒光，然后扔到大街上去，让你丢尽脸面！”
司明远故作害怕地搓了搓手，脸上露出一副怯懦的神情，说道：“别这样啊，多丢人啊，大家都是老同学，何必呢。”
“算你识相。”
邱亮见司明远服软，顿时得意起来，伸手拍了拍司明远的脸，那表情仿佛在说，你还得乖乖听我的。
“这样吧，请我去国营饭店吃顿饭，今天这事儿就算了。”
司明远本想直接冲上去给邱亮一顿教训，可转念一想，这样太便宜他了。
于是，他装作示弱的样子，点了点头，说道：“行，我请你们。”
旁边的女子撇了撇嘴，满脸不屑地说道：“还真是个软蛋，就这么容易被吓唬住。”
正说着，冯婉如和柳嫣然走了过来。
柳嫣然看到司明远这副模样，眉头一皱，正要上前理论，却被司明远一个凌厉的眼神止住了。
司明远连忙堆起笑脸，对着邱亮说道：“这两位是我朋友，能不能一起去啊？”
自打冯婉如和柳嫣然出现的那一刻起，邱亮的目光就被深深吸引住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们，尤其是冯婉如，那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贪婪和觊觎。
他连忙点头说道：“可以可以，一起去。”
身边的女子见状，心里顿时泛起一阵醋意，她狠狠地掐了邱亮一把，没好气地说道：“看什么看，眼珠子都快掉地上了！”
邱亮被掐得疼得“嘶”了一声，却还是嘿嘿笑着，心里却直犯嘀咕：司明远这个怂包，怎么会有这么漂亮的朋友？这也太不公平了。
一行人来到国营饭店。
服务员们都认识司明远，知道他和厂里的万主任关系匪浅，纷纷热情地跟他打招呼。
邱亮看到这一幕，心中不禁泛起一丝疑惑：这小子什么时候跟饭店的人这么熟了？难道他最近混得不错？
落座后，司明远起身去点菜。
不一会儿，他便回来了，身后跟着服务员，一道道菜品陆续上桌。
红烧鱼块色泽红亮，散发着诱人的香气；烧鸡烤得金黄酥脆，让人垂涎欲滴；红烧肉肥瘦相间，油光泛亮。
十多道菜摆满了桌子，看得人眼花缭乱。
邱亮看着这一桌丰盛的菜肴，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他一边大快朵颐地吃着，一边拍着桌子说道：“司明远，你今天表现还行啊。
等走的时候，给我拿两瓶酒，我今天可得好好喝点。”
“行，给你拿两瓶茅台。”
司明远不动声色地应着，同时悄悄用脚碰了碰冯婉如，压低声音说了句“快点吃”，然后便起身离座。
邱亮以为司明远是去结账了，还特意叮嘱道：“别忘了酒啊，可得多拿两瓶。”
司明远来到柜台前，要了两瓶茅台，然后对店员说道：“我同学邱亮一会儿来结账。”
说完，他便带着冯婉如和柳嫣然离开了饭店。
等了半天，还不见司明远回来，邱亮心中不禁有些疑惑。
就在这时，服务员走了过来，礼貌地说道：“同志，一共二十六块钱，请结账。”
“多少？”邱亮一听，吓了一跳，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说道，“我同学不是付过了吗？”
服务员摇了摇头，耐心地解释道：“司明远同志说您请客。
而且他还拿了两瓶茅台，光酒钱就十六块。”
邱亮顿时傻眼了，他怎么也没想到，司明远竟然敢耍他！他浑身上下摸了摸，发现自己身上连十块钱都没有。
无奈之下，他只好和那女子把口袋里的钱全掏出来，凑在一起还是不够。
最后，他们只能写下欠条，这才灰溜溜地出了饭店。
一出门，就看见司明远正跟冯婉如、柳嫣然有说有笑地聊着天。
邱亮心中的怒火“噌”地一下就冒了起来，他挥舞着拳头，气势汹汹地朝着司明远冲了过去。
司明远却不躲不闪，冷静地看着邱亮冲过来。
就在邱亮的拳头快要落到他身上的时候，司明远突然出手，一把抓住他的手腕，顺势一个过肩摔。
只听“砰”的一声，邱亮重重地摔在地上，尘土飞扬。
邱亮狼狈地爬起来，脸上满是愤怒和屈辱。
他抄起地上的一块石头，又恶狠狠地扑了上来。
司明远反应迅速，抬脚一踹，正踹在邱亮的肚子上。
邱亮惨叫一声，整个人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飞了出去。
还没等邱亮站稳脚跟，司明远已经如鬼魅般到了他的面前。
邱亮正准备再次攻击时，司明远一脚踢飞了他手里的石头。
“你不是要扒我衣服扔大街上吗？自己先示范一下。”司明远说着，伸手就去扯邱亮的棉袄。
邱亮里面没穿衬衣，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脸色发白。
寒风吹过，他只觉得浑身冰冷，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他死死地抓住裤腰不放，嘴里不停地求饶：“哥，我错了！以前不该欺负你，给我留点尊严吧！”
“当初你把我扔女厕所的时候，想过我的尊严吗？”司明远手上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愤怒和仇恨。
旁边柳嫣然看到这一幕，忍不住捂着嘴偷笑起来：“这小子够狠的，有仇必报，我喜欢。”
冯婉如白了她一眼，说道：“你可别打歪主意啊，人家还小呢。”
“你才是想独占吧，别忘了你已经嫁人了。
”柳嫣然撇了撇嘴，一脸不屑地说道。
周围渐渐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人，他们纷纷议论着，指指点点。
邱亮急得满头大汗，他一边挣扎着，一边还在嘴硬：“司明远，你知道我老丈人是谁吗？县搪瓷厂的主任，革委会和公安局都有人，要是敢动我，分分钟就能让你吃不了兜着走，弄死你跟踩死蚂蚁一样！”
司明远冷笑一声，下手更加狠了。
邱亮眼看自己的棉裤就要被拽掉，终于彻底崩溃了。
他瘫在地上，不停地告饶，声音都带着哭腔，那模样简直狼狈到了极点。
司明远这才停手，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看都没看地上的邱亮一眼，转身对着冯婉如和柳嫣然说道：“走吧，别在这儿耽误时间。”
三人说说笑笑地离开，留下邱亮独自一人在原地冻得瑟瑟发抖。
周围的路人看到这一幕，纷纷发出一阵哄笑。
邱亮看着司明远渐渐远去的背影，眼里满是怨毒，可他却再也没有勇气追上去，只能在心里恨恨地骂着，那骂声在寒风中显得格外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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