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他还真是山鬼
汤半仙那凄厉的呼救声如同一颗石子投入了平静的湖面，瞬间打破了这份看似寻常的宁静，引来了几个好奇的村民。
只见司明远站在那里，眼神中透着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冷峻，他冷冷地扫视了一圈围过来的村民，那目光仿佛能穿透人心，让人不敢直视。
他的声音低沉而又充满威慑力，缓缓地说道：“谁要是敢帮他，可别怪我手下不留情！”话音刚落，他便猛地飞起一脚，狠狠地踹在了汤半仙的身上。
汤半仙就像一只断了线的风筝，整个人朝着一旁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
旁边放着的药箱也经不住这猛烈的撞击，“哐当”一声倒了下去，里面的药材撒了一地。
汤半仙躺在地上，满脸的狼狈与愤怒。
他本以为平日里自己没少帮这些人看病，在这村里也算有些威望，大家看在自己的面子上，怎么也该出手帮帮自己。
于是，他扯着嗓子大声喊道：“我都快被打死啦，你们还不快来帮忙！你们想想，以后要是有个头疼脑热的，还不得来找我看病？现在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我被人打？”
然而，回应他的却只是众人在一旁的指指点点和小声议论。
有人小声嘀咕着：“要不是你先出口骂人，司明远能动手打你吗？半仙啊，你以后可得管好自己的嘴，别再随便乱说。
”还有人附和道：“就是啊，半仙，你这骂人可不好啊，快给司明远道个歉吧。
”更有甚者，在一旁幸灾乐祸地说：“脸都肿成这样了，看着还真可怜。
不过咱们也不敢帮啊，司明远可是司家庄民兵排长，跟县里的领导关系那叫一个铁，谁敢为了你去招惹他呀？”
汤半仙听着这些话，心里的怒火“噌噌”地往上冒。
他怎么也没想到，以前这些人对他那是百般巴结，见了他都笑脸相迎，如今却都变成了这幅冷漠的嘴脸，只会说些风凉话。
他气得浑身发抖，手指着那些村民，嘴唇哆嗦着却一时说不出话来。
这时，生产队长汤富光站在一旁，微微叹了口气，说道：“半仙啊，你也别怨大家。
这事儿说起来，还是你先挑起的。
你要是不先骂人，司明远又怎么会动手呢？你呀，以后真得改改这脾气了。”
汤半仙瞪大了眼睛，怒视着汤富光，吼道：“汤富光，你还好意思说我？你身为生产队长，就眼睁睁地看着我被人打，也不说句公道话！”
汤富光却不慌不忙地说道：“半仙，我这也是为你好。
司明远的身份摆在那儿，咱们可得罪不起啊。
再说了，你平时做事也得讲究个分寸，别老是嘴巴没个把门的。”
司明远看着汤半仙那副狼狈又愤怒的样子，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
他指着汤半仙，冷冷地说道：“上次你居然举报我投机倒把，我好心放过你一次，没想到你居然死性不改。
看来你是想步汤兴旺的后尘啊。
行啊，那有机会的话，我就直接送你去监狱，让你好好反省反省！”
汤半仙听了这话，顿时面如死灰。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在村里一向风光无限，如今却被打得如此凄惨，而且还没人愿意帮他。
他咬了咬牙，暗自在心里发誓：“哼，司明远，你这个臭小子，今日之仇我记下了！以后这些人来看病，我要让他们付出双倍的诊金，看我不狠狠敲他们一笔！”
汤半仙没再说话，缓缓地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捡起那已经倒地的药箱，一瘸一拐地走了。
他的背影显得那么孤独又落寞，心中满是对司明远的怨恨和对村民们的失望。
汤半仙走后，汤富光轻轻摇了摇头，对司明远说道：“半仙这人啊，报复心极强，你以后可得小心点儿，别着他的道儿。”
司明远却满不在乎地哼了一声，说道：“下次我再见到他，非得废了他不可！”说完，他便赶着驴车扬尘而去。
汤富光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无奈地叹了口气，心想这汤半仙啊，怕是要自寻死路了。
司明远赶着驴车来到了队部。
此时，阳光洒在地面上，一切都显得那么安静。
然而，他却敏锐地发现，张五岳正朝着司启道的院子走去。
司明远心中一动，连忙把驴拴在不远处的树上，然后悄悄地跟了上去。
司启道正在院子里专心地劈着柴，汗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
听到脚步声，他抬起头，看到是张五岳，脸上顿时露出了一丝不悦，语气生硬地说道：“你来我家干什么？”
张五岳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愤怒和疑惑，他紧紧地盯着司启道，说道：“虽没有确凿的证据，但我认定就是我儿子是你杀的，你还把他分尸了！他到底哪里得罪你了？你为什么要下此毒手？我今天来，就是想知道原因！”
司启道一听，顿时火冒三丈，他把手中的斧头狠狠地扔在地上，反驳道：“公安都已经洗清了我的嫌疑，你别在这里无端诬陷我！司明远的嫌疑最大，你怎么不去怀疑他？”
张五岳冷笑一声，说道：“司明远哪有你这么凶残？司家庄谁不知道你的名声？你就是个狠辣无情的主儿！”
司启道气得脸都红了，他大声吼道：“我再说一遍，我没杀你儿子，你别在这里胡搅蛮缠！赶紧给我滚出去！”
司明远躲在暗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凶残？”这两个字在他的脑海中不断回荡。
看来，这两人早就认识，而且之间似乎有着深不见底的恩怨。
张五岳却并不打算就此罢休，他继续说道：“山鬼，你可别以为别人不知道你是什么人，我太清楚你的真面目了。
我劝你最好还是老老实实地交代，为什么要杀我儿子！”
“山鬼？”司明远听到这个称呼，心中不禁一动，来了兴趣。
他暗暗猜测，这司启道难道真的就是那个神秘的“山鬼”？
司启道怒视着张五岳，大声说道：“我没什么好交代的！杀害你儿子的凶手，公安迟早会查出来的。
你现在最好哪来的回哪去，别在我家门口撒野！”
张五岳却不肯轻易放弃，他上前一步，逼视着司启道的眼睛，说道：“少废话！我今天就是想知道你为什么杀我儿子！不把话说清楚，我绝不离开！”
司启道被气得浑身发抖，他拿起斧头，做出要砍人的架势，吼道：“你有完没完！我家不欢迎你，你给我滚——”
张五岳见状，也不甘示弱，他瞪着司启道，说道：“哼，我不会放过你的！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说完，他狠狠地瞪了司启道一眼，转身离开了。
司明远看着张五岳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地站了一会儿，然后快步离开了。
当他走到驴车旁时，远远地就看见一个老太太站在那里。
他定睛一看，竟是自己的奶奶。
司明远心中一惊，他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奶奶。
要知道，奶奶不是快死了吗？都好几天了，她不仅没死，还能走路。
只见奶奶手里拿着一瓶麦乳精，神情有些慌张，像是想偷偷离开。
司明远快步走过去，一把夺过奶奶手中的麦乳精，冷冷地说道：“这是我的东西，你未经允许就想偷走，也太过分了吧！”
老太太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她垂下眼皮，小声地说道：“你是我孙子，我吃点你的东西怎么了？你不该孝敬我吗？”
司明远听了，忍不住冷笑一声，说道：“你自己跟我家断绝关系，现在又想来占我的便宜，我凭什么孝敬你？你现在没事了，也该回监狱了。
回头我就给张中华打招呼，让他把你送回去。”
老太太一听，顿时愣住了。
她拄着拐杖的手微微颤抖着，捂住胸口，一脸痛苦地说道：“我心脏病要犯了，要是回监狱，我怕我活不过三天啊。”
司明远却丝毫不为所动，他看着奶奶那副可怜的样子，心中没有一丝怜悯。
他觉得这老太太既然是服刑人员，就不能因为绝食就放出来，真该让她死在监狱里。
司明远赶着驴车准备离开，这时，张五岳看到司明远和老太太之间的这一幕，不禁皱起了眉头。
他看向老太太，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老太太却好像没看见张五岳一样，喃喃自语道：“永生啊，你那猪狗不如的儿子，要把我送回监狱，他真是太恶毒了！你快把他带走啊……”
张五岳见老太太精神有些失常，也没心思去管她，便转身回队部去了。
司明远一路走着，心中思绪万千。
虽然他已经知道司启道很可能就是“山鬼”，但是却没有确凿的证据。
这个老家伙一直潜伏在司家庄，隐藏得如此之深，就连自己也是刚刚才有所察觉。
他想着明天一定要把这件事告诉冯婉如，让她也早点有个防备。
第二天，阳光明媚，司明远来到了三道口公社中药铺。
中药铺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药香，冯婉如正在给患者抓药。
她的脸色比起前些日子来好多了，看上去精神也还不错。
司明远走进中药铺，冯婉如抬头看到他，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
她带着司明远来到隔壁屋，关切地问道：“怎么样，最近还好吧？”
司明远点了点头，说道：“我没事，婉如姐。
你呢，身体恢复得咋样了？”
冯婉如微笑着说：“我没事了，你别担心。
对了，你今天来找我，是不是有什么事儿啊？”
司明远犹豫了一下，然后缓缓说道：“婉如姐，我跟你说件事儿，你可千万别惊讶。
我发现司启道很可能就是‘山鬼’。”
冯婉如一听，神情顿时变得凝重起来。
她皱了皱眉头，问道：“你确定吗？这可不是小事，可不能随便乱说。”
司明远点了点头，说道：“应该不会错。
昨天我偶然听到有人叫他‘山鬼’，而且看他和张五岳的对话，感觉他们之间好像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
冯婉如沉默了片刻，然后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得去县里一趟。
你能不能送我过去？”
司明远虽然还要去送草菇、给柳嫣然送密信原件，但他没有丝毫犹豫，当即说道：“行，婉如姐。
我送你去县城。”
两人来到了县城，司明远按照约定先把冯婉如送到了新华书店。
冯婉如对他说：“你去忙你的事儿吧，我在新华书店等你。”
司明远点了点头，便先去国营饭店送草菇。
送完草菇后，他又匆匆赶到新华书店给柳嫣然送密信。
当他来到新华书店时，却发现柳嫣然不在。
他只好站在驴车旁耐心等待。
十多分钟后，一辆吉普车缓缓停在了驴车旁。
小毛驴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吓得一跳，不安地嘶鸣了一声。
司明远正想发火，只见驾驶室下来一个男子。
这个男子穿着一身得体的西装，气质不凡，长得也十分帅气。
他从车的另一边绕到副驾驶座旁，打开了车门。
紧接着，一个漂亮女人从车上下来了。
司明远定睛一看，竟是柳嫣然。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和疑惑。
那男子微笑着看着柳嫣然，温柔地问道：“嫣然，晚上有空吗？一起去看场电影怎么样？”
柳嫣然转过头，恰好看到了站在驴车旁的司明远。
她的神色顿时变得有些不自然，连忙说道：“没空，你回去吧。
”说完，她对着司明远勉强笑了笑，说道：“司明远，你来了啊。”
司明远从口袋里掏出密信，递了过去，说道：“我把密信带来了。”
柳嫣然淡淡地说道：“跟我进屋吧。”
司明远跟着柳嫣然进了新华书店。
而那男子则看着他们的背影，眼神中闪过一丝凝滞。
随后，他也朝着新华书店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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