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5章 本质
这场战斗，同样令李渡吃惊。
双方战斗的烈度、技能的强度，都不是寻常人能够制造出来的。这一场动静若是放在外面，一准会引起无数人的震惊。
不过，不论是古敬生还是贺长庚，都没有什么反应，就好像这场战斗从来就没有出现过一般。
李渡见此，也没说什么，跟着大长老渐渐走进了城镇之中。
在这清冷之中，李渡几乎都以为这里没有任何一个人了。不过随着三人走到小镇的深处时，李渡看到了一个巨大的院落。在院落之中，有欢声笑语、有嘈杂喧闹、有战斗交锋，甚至还有各种叫卖声。仿佛这城镇外的一切都是空壳，只有这院子才是城镇的灵魂所在。
三人缓缓走进了院子里。
与磁轭同时，院子中的各种吵闹声稍微安静了一些。
李渡看到，在这个院子里有不少青年男女，他们看到古敬生并不意外，不过，不少人都将目光放在了李渡身上，仔细打量着他。
“大长老好！”
前面的几个青年纷纷向古敬生问好。
一直挂着严肃表情的古敬生，此刻竟然是露出了和蔼的笑容，对着眼前几个青年点头。
“看到你们都无事，我很高兴。这段时间过得好吗，有没有什么需要的？”
几个青年全都摇了摇头。
“大长老，我们在这里过得很好。”
“对啊，没有生命危险，每天都能吃得下饭、睡得着觉、笑得出声，没有什么比这更好的生活了。”
“大长老，又有新人来了吗？”
院子里的青年男女，全都在打量着李渡。无数的目光几乎要将他看透，若是换做别人，或许会一瞬间变得格外拘谨，不过李渡已经经历过不知多少次战场，也经历过了生死危机，内心早已经变得无比坚定，这些目光并没有让李渡有所变化。
古敬生并没有回答这些问题，不过，他也向这些人介绍了李渡。
“这个青年，叫做李渡。和你们一样的年龄，你们应该已经听说过他了。”
听到这里，院子里的人们全都一阵惊呼。
“原来他就是李渡啊！哈哈，我听说他战胜了姜行天，他一定很强吧？”
“我听过他的故事！听说他在深渊里面杀了无数深渊恶魔，立下了赫赫功劳。”
李渡倒是没想到，这些人竟然知道他。
贺长庚道：“桃园里的人们虽然与世隔绝，但并不意味着彻底隔绝了外界。每当外界发生什么事情，都会有人将消息送到桃园里。这里的人从你参加职业者大赛的那时候，就已经听说过你了。”
李渡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贺老，大长老让我来这里……究竟为了什么？”
贺长庚摇了摇头：“我知道的也不多，不过如果时机合适，都会和你说的。”
听此，李渡也只好压下疑惑，不再询问。
桃园里的人们对于大长老到来格外高兴，几个年纪较小的少年少女围在大长老身边，叽叽喳喳的如喜鹊一般。大长老的到来，让这里多了无数欢声笑语。
贺长庚和李渡两人，似乎成了空气。
不过贺长庚并不在意，只是在一旁的长椅上坐了下来。李渡见此，也只好先坐下。
让李渡十分意外的是，一向威严的大长老在这个院子里，就仿佛是个慈祥的老爷爷。他不再是大夏国地位最高、权势最重的人，也不再是大夏国最强大的超凡者，他仿佛卸下了包袱、抛下了顾虑，成为了彻彻底底的凡人。
这种场景，让李渡十分不适应。
同时，这个地方也让李渡感觉有些不真实。它仿佛是童话一般，是不存在的世界。
呼呼——
就在此时，天空中的云层不断变幻，紧接着两道身影迅速下落。
李渡抬头，便看到了一个手持长戟的少年还有一只细犬，踏空而行，飞快降落到了院子里。
“不知大长老到来，未曾欢迎，还请大长老治罪！”
一落地，白衣少年立刻请罪。
一旁的细犬也吠了两声，显得格外高兴。
古敬生呵呵笑道：“无事，我不在意这些礼节。”
白衣少年扫了一眼李渡，不知为何，李渡竟然感觉到了一阵强烈的警兆，不过一瞬间就消失了。那个少年的眼睛就如同剑一般，格外锐利，他不苟言笑，却如同引而不发的藏锋。
大长老一直在和院子里的青年男女聊天，直至夕阳西下，天色渐晚。
此时，大长老终于起身，挥挥手让人们离开，随后走向了李渡和贺长庚这边。
两人立刻起身。
大长老对贺长庚道：“你和他留在这里一段时间，自由行动，什么也不用做。”
贺长庚问道：“要待多久时间？”
“两个月。”
听到这个时间，贺长庚立刻愣住了：“大长老，两个月……那不是？”
说到这里，贺长庚就没有继续说下去了。古敬生拍了拍他的肩膀，点了点头，又对李渡说道：“好好看看吧，桃园是个好地方，对你应该有不少好处。”
随后，他便离去了。
并不是慢慢走回去，而是身影直接消失，就好像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样。
甚至，李渡都没有任何察觉。
李渡不由得问道：“贺老，刚才你……是什么意思？”
贺长庚道：“大长老看来很看重你啊，两个月后，桃园会有一番变化，那时候你估计有的忙了。”
“那是什么事情？”
“具体的事情不好说，不过多少都是一桩机缘。而且，那和你的老师有关。”
“您说秦老？”
如今，秦燕关进入深渊已经一年多的时间了，相应的，李渡也只剩下不到两年的生命了。虽然他的寿命有数千万甚至上亿，然而，魔王之血这件事情不解决，他就没办法彻底安全！
贺长庚道：“从上个月开始，我们就完全失去了和你老师的联系，根据我的推测，他很有可能已经进入了遗忘之地。然而，也有另一个可能——他彻底迷失在深渊中无法出来，甚至死在深渊里。”
“你的老师是和柳纹一起进入深渊的，这是两个超凡者，无论如何，我们必须要掌握他们的行踪。国家已经有了预案，如果在你的老师进入深渊的第三年，也就是将近一年后，都没有联系上他，那么我们就会进入深渊寻找他。那时候，你恐怕也得一起。”
听着这句话，李渡心里立刻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但是，他还是压下了这些感觉。
“贺老，这些和我来到桃园有什么联系吗？”
贺长庚道：“桃园，是一个十分特殊的世界。这个世界关乎到某种本源，它是只由大夏国掌握的小世界。两个月后，他将会出现某种变化，具体是什么我不知道。不过，和你有关。如果两个月后一切顺利，我们或许可以借此恢复和你老师的联系。”
听此，李渡终于点了点头：“贺老，我知道了。”
贺长庚笑道：“你也不必给自己太大压力，让你来桃园，我估计只是备案。一开始我都没想到，大长老竟然会直接带你来这里。两个月后的事情不是最主要的，桃园是个好地方，这两个月内，你好好和其他人相处。”
“恐怕，这才是大长老让你来的原因。”
对于这些话，李渡还不是很理解。不过唯一明白的是，他要在这里生活两个月的时间。
两个月就两个月吧。
李渡也好奇，这些超品级、圣级职业者究竟是什么样的。
于是，李渡就在这里住下了。
桃园里，人们的生活区域就在小镇里。小镇虽然空旷，但该有的设施一应俱全，平常，桃园里的人们并不会一直在院子里待着，不少人都选择进入群山之中，杀大妖、战神兽、寻宝藏，如同冒险家一般。
因此，桃园里的人虽少，但却一点儿也不无聊。
李渡的到来，引起了无数人的好奇，不少人纷纷过来和他认识。在这些人之中，李渡还看到了古乾。
“又见面了。”
见到李渡后，古乾露出了笑容。
“我没想到你竟然会来到桃园。”
“我也没想到，竟然会有这样一个地方。”
两人已经见过一次，再次见面，并没有什么拘谨。古乾给李渡沏了茶，抿了一口茶水之后，李渡问道：“古乾，能和我具体说说这个地方吗？”
古乾倒是疑惑：“贺老没和你说？”
李渡摇头。
古乾听此，随后便说起了桃园。
桃园，取自世外桃源。正如其名，它处于世外，是一个小世界。在大夏国，只有核心层的人员可以自由出入桃园，其他人甚至连知道桃园的资格都没有。
而桃园内生活的人，无一例外全都是超品级、圣级职业者。
李渡问道：“他们都是觉醒职业后，被发现是超品级或者圣级，然后被送到这里的吗？”
“对外的说法是这样的。”
“对外说法？”
李渡有些差异。
古乾笑道：“你有没有发现，你所听到的超品级、圣级职业者战斗的传说，只是传说。从来没有具体谁见过，或者是什么证据、痕迹留下来。”
“为什么？”
“因为实际上就没有真正的超品级、圣级职业！”
听此，李渡格外吃惊：“可是，不是都有对应的技能、道具吗？”
古乾道：“你所知道的一切关于超品级、圣级职业的说明，实际上都是被特别炮制出来的！老实说，这两种职业的人，从某种程度上并不是人。”
“不是人？！”
这时，李渡真的吃惊了，他显然没有完全理解古乾的这句话。
“古乾哥哥，今年你要不要去狩猎啊？”
就在这时，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跑到古乾的跟前，甜甜笑着。她的模样十分可爱，脑袋上还别着一朵小巧的莲花。古乾笑道：“今天暂时没空，改天吧。”
“哦。”
少女有些失落地哦了一声，然后就跑开了。
在她离开时，她的身边竟然绽放出了一朵洁白的莲花，那莲花渐渐化为虚影，就此消失不见，少女的身影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这时，古乾说道：“这个少女，名字叫做白莲，她的本质其实是一朵莲花。”
李渡惊道：“难不成……是莲花成精，修成了人形？”
古乾顿时笑了：“没有这么低级，其实是一朵上古白莲的本源和她融为了一体，在此之前，她其实是个很普通的女孩。”
说着，古乾又指向了另一边。
那里，有两个青年正在切磋。一个是那天和细犬战斗的白衣青年，另一个，则是青衣青年，手中拿着一把长剑。
古乾道：“那个穿着白衣的青年，他的体内有十分特殊的血脉。他的父母在他年幼时，曾抛弃了他，甚至一度想要将他摔死，在临死前，一滴血液神奇的与他融为一体，于是他成为了超品级职业者。”
“后来，他的父母被国家判了死刑，他来到了桃园，就在这里生活了下来。他的实力在桃园里，可以排到前列，是为数不多的以战斗见长的人。”
李渡看着少年身旁的细犬，表情顿时变得十分古怪：“你说的血液，该不会是……”
古乾哈哈一笑：“你猜对了！他所获得的血液，是传说中二郎显圣真君的真血！”
“二郎显圣真君……”
听着这个只存在于神话传说中的任务，李渡还是难以置信。
古乾又指了指一旁舞剑的青年，说道：“而那个青年，他的体内融入了一条剑道法则，或者说，他的身体已经化为了法则。在桃园里，没有人比他更懂舞剑。”
说着，古乾又指了指桃园中的其他人。
无一例外，他们都不是完全的人类。
他们的身体里，要么融入了其他的血液，要么融入了某种法则，或妖或神或魔……这让李渡大开眼界。
此时，他看向古乾：“那你呢，你是圣级职业者，身体里又融入了什么？”
古乾道：“我的身体并没有融入什么东西，但我曾经进入了一条很神奇的河。”
“什么河？”
“时光长河，踏入之后，我从此获得了操控时间的能力。你所使用的时光秒表，其实就是我制作的，大夏国里很多和时间有关的道具，也都是我做的。”
李渡还是很难相信：“时光长河……在哪里，要怎么才能进入？”
古乾笑道：“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踏入的。直到现在，我都想再次进入时光长河一次，但都没有办法。”
“桃园里的人们，体内都蕴含着某种本质。正是这些本质，让他们成为了传说之上的职业者。这样的人，才是超品级、圣级职业者的真相。他们并不是通过觉醒成为的，而是经过某种机缘，甚至是巧合之下，才成为的。”
“就像我自己不知道为何我能进入时光长河，其他人也不知道为何二郎显圣真君的血液就会与他融为一体、为何就有一朵白莲找上了她、为何就有一道法则进入了他的体内……一切就好像被设计好了一样。”
这些事情，让李渡的大脑格外复杂。
他真没想到，超品级、圣级职业者竟然是这样的。
“那那些超品级、圣级的东西又怎么解释？”
古乾笑道：“都是我们做出来的，西方国家的同等级物品，应该也是他们的同等级职业者制作出来的。”
“真没想到竟然是这样。”
古乾起身：“说起来，这里的很多人都听说过你。不少人知道你打败了姜行天后，都想要和你切磋。尤其是那个拥有二郎显圣真君血脉的家伙，他就是个战狂，平时没人和他打架，他就开始欺负自己的狗。”
这话让李渡不由得一笑。
听着古乾说了这么多，他对这个地方也有了些许了解。
桃园里，出了城镇，便是十万群山了。群山之中各种大妖，全都是外界已经灭绝了的物种，在这里却随处可见。整个桃园，就是一个不可思议的世界。
古乾问李渡要不要到十万群山去看一看？
李渡考虑了一会儿，暂时先不去。他还是想再四处看看，先把桃园的各种环境熟悉了再说。
古乾道：“桃园里有不少人，曾经的生活都十分凄惨，甚至遭遇过数次生死危机。因此，这里的人大多都有或多或少的心理问题，他们已经不太能够适应外界的生活。原本大长老是打算将他们当成大夏国下一代的领导层培养的，但后来失败了。”
“他们并不具备领导大夏国前进的能力，不过终究是超品级、圣级职业者，作为大夏国的守护者是合格的。这个地方，也是大夏国最大的秘密，你如今能够前来，已经算是接触到大夏国的深水区了。”
想要领导一个国家，光有实力是不够的。即使是职业者的世界，若没有足够的才能，一味靠实力强压，绝对会出乱子。当年，秦燕关其实是可以进入大夏国的核心层的，但他很清楚自己最大的能力就是杀人，去做领导、管理的事情他并不擅长。
后来秦燕关创办燕关学府，他自己都基本不管事，权力全都下放。
李渡不由得问道：“所以，他们难道就一辈子生活在这里吗？”
古乾摇了摇头：“只要他们达到60级，就可以出去了，然后加入国家公会。在国家公会里，有一部分人就是从桃园出来的，但如果不想离开，国家也不会强求。他们的存在，就是对大夏国最好的帮助，大夏国不会要求他们必须做什么。”
李渡不置可否。
他和古乾聊了很长时间，整个院子，或许古乾就是最正常的一个人。李渡其实也看出来了，这些人虽然十分神秘，然而心性并不算强，很多人甚至还和孩子差不多。这样的心性，其实是没办法承担大任的。
等到古乾离开后，那个手持长戟的白衣青年走到李渡身边。
李渡笑道：“你好，我叫李渡。”
白衣青年冷冷道：“我叫卫华！等级53级，职业是超品级职业二郎显圣真君！”
李渡眉毛一挑：“你的职业就叫做二郎显圣真君吗？这个名号可不简单，你能压得住吗？”
卫华冷哼一声：“舍我其谁？”
话音一落，身旁的细犬也狂吠两声，看起来正在为他助威。
李渡不由得哈哈一笑，指着细犬道：“这是哮天犬吗？”
卫华摇了摇头：“还不是，不过它拥有哮天犬的血脉，总有一天我会让他成为真正的哮天犬的！”
李渡又指了指卫华的长戟：“我记得二郎显圣真君的武器是三尖两刃刀，并不是长戟。”
卫华的脸顿时憋得涨红：“我、我还没有办法使用三尖两刃刀，不过总有一天，我一定能够征服三尖两刃刀的！”
这倒是让李渡有些惊讶，连三尖两刃刀都有了。
“你来找我，是想要交朋友吗？”
卫华将长戟指向了李渡：“听说你击败了姜行天，你一定是个强者。我叫卫华，我要保卫华夏，就要挑战天下一切强者！你敢不敢应战？”
李渡不由得笑了，和古乾说的一样，这个卫华的确是个战狂。
“当然没问题，不过我想看一下你的属性，不介意吧？”
卫华傲然道：“我的身上有大长老设下的禁制，除非大长老允许，否则谁也看不到我的任何信息！”
“哦？”
看来，大长老的确很看重这些孩子。既然看不到信息，那么李渡也不强求。
“那就直接开始吧。”
卫华顿时一喜，叫上细犬踏空而去，李渡见此，也立刻踏空而上，飞入云中。
两人很快来到了十万群山上方。
“汪汪汪！”
细犬不断咆哮，而后发出了威胁一般的呜呜声。
卫华长戟指着李渡：“来吧，你先出手！”
李渡见此，也取出了宵练。
宵练出现的那一刻，便绽放出一阵精光。
“既然这样，那我就不客气了。”
李渡厉喝一声，手握宵练，立刻斩了过去！宵练威势赫然如风，让卫华顿时变得认真了起来。
他手握长戟，立刻迎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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