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星光项目的至暗时刻

林天抬起头，看着一脸激动的李院士，又看了看那份盖着鲜红国印的文件，奶声奶气地应了一声：“哦。”

他伸出小手，不是去接那份文件，而是指了指电视屏幕：“佩奇……跳泥坑了。”

李院士的激动僵在脸上，随即化为一阵哭笑不得。他差点忘了，这位能颠覆世界物理学的大神，心智上最在意的，可能还真是小猪佩奇会不会错过跳泥坑。

……

第二天，一支由红旗领航，后面跟着数辆黑色奥迪组成的低调车队，无声地驶入了龙国国家纳米科学中心的大门。

这里的每一寸土地都透着森严与尖端，玻璃幕墙反射着冰冷的日光，来往的研究员都身着着白大褂，步履匆匆，脸上写满了“生人勿近”的学术气息。

当车队在主研究楼前停稳，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微妙。

身穿特制迷你白大褂的林天，在陈部长和李院士一左一右的簇拥下走了下来。

他左手拿着那份“绝密”通行证，右手还习惯性地叼着奶瓶，一双黑葡萄似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这个全新的“游乐场”。

楼前等待迎接的，是中心主任马文博。

马文博年约五十，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金边眼镜后的眼神锐利而自负。

作为龙国纳米材料领域的权威，他早已习惯了众星捧月。

他快步上前，热情地与陈部长握手：“陈部长，欢迎您莅临指导！”又转向李院士：“老李，什么风把你这尊大佛吹来了？”

他的目光扫过两人中间的林天，仅仅停留了半秒，便直接无视了，仿佛那只是某个领导带来的家属小孩。

陈部长松开手，脸色一肃，侧身郑重介绍：“马主任，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林天，林总工。也是我们‘玄武计划’的首席科学家。从今天起，他将全程负责纳米材料的相关工作。”

“林……总工？”

马文博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他盯着林天，眼中的诧异迅速被一丝荒谬和轻蔑所取代。

他以为这是陈部长在跟他开一个极其拙劣的玩笑。

一个三岁的奶娃，能当首席科学家？总工程师？你们科学部的人都疯了不成？

这是在侮辱他的智商，还是在践踏整个科学界的尊严？

但他城府极深，立刻调整表情，勉强挤出一丝僵硬的笑容：“陈部长真会开玩笑。这孩子……很可爱。”

“我没有开玩笑。”陈部长的声音冷了下来，“纳米中心整体划归‘玄武计划’的指令，你应该已经收到了。林总工拥有这里的最高技术决策权。”

马文博的心沉了下去。

指令确实收到了，但他以为只是换个项目名头，没想到最高决策者竟然是这么个小东西！

他深吸一口气，语气变得强硬起来。

“陈部长，李院士，恕我直言。我们中心的项目排期已经到了明年，尤其是‘星光芯片’的光刻胶项目，正处于最后的攻坚阶段，所有的核心设备，包括原子层沉积仪和高精度电子束光刻机都在连轴转。恐怕……没有多余的资源，来配合林……总工的‘工作’。”

他特意在“总工”和“工作”两个词上加了重音，言下之意，你们的胡闹，别影响我们真正的国家大事。

李院士刚想开口，却被一只小手拉了拉裤腿。

林天仰起头，清澈的眼睛望向马文博，奶声奶气地开口，声音不大，却语出惊人：

“马主任，你说的‘星光芯片’，是那个因为光刻胶方案连续失败了十七次，导致7纳米工艺良品率至今不足5%，每年烧掉上百亿经费的那个‘星光’吗？”

纯真的童音，与其中蕴含的、足以让任何知情者心脏骤停的绝密数据，形成了极致的反差。

“你！”

马文博的表情瞬间凝固，像是被一道无形的闪电劈中，额角瞬间渗出冷汗。

这些数据，是“星光芯片”项目组内部最核心的机密！

别说外人，就连中心内部的普通研究员都接触不到！

这个三岁小孩……他怎么可能知道？！

“林总工消息真是灵通。”马文博强作镇定，声音干涩，“不过，有些数据……并不完全准确。”

“是吗？”

林天轻哼一声，像个得不到糖果而不满的孩子。

他从李院士手中拿过一台加密平板，小手指在上面飞快地点了几下，调出了几份国际上公开发表的纳米技术期刊报告。

他指着其中一篇论文里关于“有机聚合物在极紫外光下的散射数据”图谱，又划开另一篇报告中关于“不同基材的电荷转移光谱分析”，用稚嫩的童音，说出了一段让在场所有科学家都头皮发麻的话：

“可是我通过逆向蒙特卡洛算法，对这些公开的散射数据进行拟合，再结合这几份电荷转移光谱的峰值漂移，反向推导你们光刻胶分子的基本骨架和光酸释放剂模型。根据模型计算，你们的失败次数应该在15到20次之间，而十七次，是概率最高的那个值。”

“至于良品率，就更容易了。看你们去年申请的专利里，有一个关于刻蚀废液处理的新技术，从那个技术的处理效率反推，就能大致估算出你们的废片率。所以，良品率不足5%，有什么不对吗？”

“嗡——”

马文博和身后几位闻讯赶来的项目组核心成员，集体石化，大脑一片空白。

逆向蒙特卡洛算法……用来反推机密数据？

从废液处理专利……反推芯片良品率？

这是什么神鬼莫测的逻辑？他们从未听过这种思路，更无法想象，这一切是出自一个三岁孩童之口！

林天完全没理会他们的震撼，自顾自地继续说下去，仿佛只是在指出一道简单算术题的错误：

“你们的光刻胶方案，问题出在基材上。有机高分子在EUV的高能光子轰击下，化学键会断裂，导致分子链局部塌陷，根本无法形成均匀的薄膜，图案自然会失真。你们想靠修补分子侧链来增加稳定性，方向从一开始就错了。”

一针见血，言简意赅！

马文博听到后面，脸色就转为铁青，再到煞白，最后化为一片死灰。

他死死盯着林天，那眼神仿佛在看一个披着人皮的怪物。

林天说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把精准的手术刀，剖开了“星光芯片”项目最核心、最疼痛的脓包。

他们团队数年的挣扎、掩饰、绕过的所有弯路，在这个孩子面前，无所遁形。

他几十年来建立的学术自信和权威，在这一刻，被这几句奶声奶气的话，击得粉碎。

他颤抖着手，掏出手机，手指在屏幕上划了好几次，才解锁成功。

他必须立刻，马上向最高层汇报。

但他该怎么说？

说一个三岁小孩，靠看公开论文，就扒光了龙国最顶级的芯片项目的底裤？

说他们整个团队几百名顶尖科学家，几年的心血，被一个奶娃一眼就看到了根本性的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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