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集：地脉惊变
“咔嚓 ——！”
岩壁的裂痕突然扩大，拳头大的碎石簌簌掉落。老海吓得往李澜身后缩了缩，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得忘了呼吸。
裂痕后面不是预想中的沙匪，而是一条粗糙的矿道。昏暗的矿道里，十几名衣衫褴褛的矿奴正佝偻着身子，挥舞着简陋的镐头挖掘岩壁。他们的皮肤呈现出诡异的灰败色，裸露的胳膊上布满了细密的白色结晶，像覆盖着一层薄霜。
“快点挖！磨蹭什么！” 一个手持皮鞭的监工突然扬起鞭子，狠狠抽在一个动作迟缓的矿奴背上。鞭子抽过的地方，立刻渗出黑红色的血珠，那血珠落在地上，竟瞬间凝固成了沙粒。
“嗬……” 矿奴发出一声压抑的**，身体晃了晃，却不敢停下手中的活计，眼神里没有丝毫生气，像被抽走了灵魂的木偶。
李澜的拳头瞬间攥紧，手臂上的蓝金色纹路隐隐发亮。他能清晰地感知到，这些矿奴的生命气息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体内的水灵几乎被抽干，取而代之的是一股熟悉的、阴冷的吞噬之力。
“这些人……” 小满捂住嘴，眼圈瞬间红了。矿奴身上的白色结晶，和李澜之前的沙化症状太像了。
“看他们挖的矿石！” 老海突然指着矿奴身边的箩筐，声音发颤。
箩筐里装着几块幽蓝色的矿石，矿石表面闪烁着妖异的光泽，仔细看去，能发现里面有黑色的纹路在缓缓流动。一股微弱但精纯的水灵气息从矿石中散发出来，却被那黑色纹路不断吞噬、污染，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腥气。
“被污染的水灵石。” 李澜的声音冰冷得像淬了冰，“是噬水诀的力量。”
就在这时，矿道深处传来一个阴冷的声音：“外面吵什么？挖到多少‘幽蓝砂’了？”
一个身材高瘦的中年男人从阴影里走出来，他穿着黑色劲装，袖口露出的手腕上布满了蛛网般的黑色纹路 —— 正是噬水诀修炼者的标志！他的眼神像毒蛇般扫过矿道，最后落在岩壁的裂痕上，当看到李澜等人时，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变成狰狞的笑意。
“有意思，竟然有人能找到这里。” 男人舔了舔嘴唇，活动了一下手腕，黑色纹路在他皮肤上蠕动，“看来‘幽蓝砂’的气息引来了不错的猎物。”
“是云无涯派你们来的？” 李澜向前一步，周身的空气开始微微震颤，沙地在他脚下发出细碎的声响。
“云少主的名讳也是你能直呼的？” 男人嗤笑一声，突然挥手甩出三道黑色气劲，直取李澜面门，“既然送上门来，就别怪我不客气了！你的水灵看起来很精纯，正好用来滋养幽蓝砂！”
李澜侧身避开气劲，气劲打在绿洲的地面上，立刻腐蚀出三个冒烟的小坑，坑周围的青草瞬间枯萎发黄。
“找死！” 李澜怒喝一声，右手猛地按在地上。
“沙浪卷！”
矿道入口的沙地突然掀起一道两丈高的沙浪，像一堵移动的墙，瞬间将矿道里的几个监工吞没。惨叫声和骨骼碎裂的声音混杂在一起，很快就归于沉寂。
“就这点本事？” 男人狞笑着，双手结印，周身的黑色纹路暴涨，一股贪婪的吞噬之力扩散开来，竟然开始吸收沙浪中的水分！沙浪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稀薄，最后化作一堆干沙。
“噬水诀果然霸道。” 李澜眼神一凝，没有恋战，而是左手结印，眉心的翡翠印记亮起，“生机灌注！”
矿道两侧的岩壁突然冒出无数绿色藤蔓，藤蔓上长满了尖刺，像灵蛇般窜出，瞬间将男人缠了个结结实实。藤蔓上的绒毛分泌出透明的汁液，滴落在男人身上，发出 “滋滋” 的声响，黑色纹路的蠕动速度明显变慢。
“这是什么鬼东西？！” 男人大惊失色，拼命挣扎，却发现藤蔓越收越紧，蕴含的生命能量不断冲刷着他体内的噬水之力，让他感到一阵阵刺痛。
“破！” 男人怒吼一声，全身黑气暴涨，竟硬生生撑开了藤蔓！但他也不好受，嘴角溢出一丝黑血，气息明显紊乱。
“该结束了。” 李澜不会给对手喘息的机会，他双手合十，水灵与沙脉之力在他掌心汇聚，形成一枚螺旋状的水沙锥 —— 正是融合了控沙术后的强化版破浪锥！
“破浪锥！”
水沙锥带着破空声射出，穿透男人仓促间凝聚的黑气，精准地洞穿了他的心脏。
男人低头看着胸口的血洞，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最后直挺挺地倒在地上，身体迅速干瘪下去，化作一具布满黑色纹路的干尸。
解决掉头目，剩下的几个监工吓得魂飞魄散，转身就想跑，却被李澜操控的沙棘刺穿了小腿，惨叫着倒地。
“都住手！” 李澜的声音在矿道里回荡。
矿奴们茫然地抬起头，当看到李澜身后的绿洲，感受到那浓郁的生命气息时，死寂的眼神里终于泛起一丝涟漪。
“绿… 绿色？”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矿奴颤抖着伸出手，像是想触摸那片生机，“我… 我好久没见过绿色了…”
“那里是安全的。” 李澜指着绿洲，声音放缓了些，“你们自由了。”
“自由？” 矿奴们面面相觑，似乎已经忘了这个词的含义。但当第一个矿奴颤抖着走出矿道，脚踩在绿洲的草地上，感受着脚下的柔软和湿润时，他突然跪倒在地，失声痛哭。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十几个矿奴陆续走出矿道，看着眼前的绿洲，有的放声大哭，有的跪地祈祷，有的则贪婪地呼吸着带着草木清香的空气。
“大侠… 您真是活菩萨啊！” 老海看着这一幕，抹了把眼泪，突然想起什么，“对了！这些人身上的结晶… 你能治好吗？”
李澜走到那个被鞭子抽打的矿奴身边，伸手按在他背上的伤口处，运转生机灌注。柔和的绿光从他掌心散发出来，渗入矿奴体内。
矿奴背上的黑血渐渐止住，伤口开始缓慢愈合，皮肤上的白色结晶也淡了些。但李澜能感觉到，那深入骨髓的噬水污染并没有消失，只是被暂时压制了。
“只能缓解，无法根除。” 李澜收回手，脸色凝重，“污染已经深入他们的经脉。”
他又拿起一块幽蓝色矿石，尝试用生机能量净化。绿光包裹着矿石，里面的黑色纹路剧烈扭动，发出 “滋滋” 的声响。但仅仅片刻，李澜就额头冒汗，不得不停下 —— 净化这一小块矿石，竟然消耗了他近三成的能量，而矿石里的黑色纹路只是变淡了少许。
“杯水车薪。” 李澜叹了口气。
就在这时，翡翠古树的声音在他脑海里响起，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污染源… 在矿脉深处… 那里的噬水之力… 与归墟之眼的本源相连… 必须… 切断源头… 否则绿洲迟早会被污染…”
李澜看向幽深的矿道，矿道深处漆黑一片，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吞噬气息。他能感觉到，一股比监工头目强大百倍的力量，正在矿脉深处沉睡、蠕动。
“看来，我们得下去一趟了。” 李澜的声音里没有丝毫犹豫。
老海一听，脸都白了：“下… 下去？这矿道里说不定有更多噬水诀修炼者啊！而且刚才那树说什么？和归墟之眼的本源相连？那不是云无涯的老巢吗？”
“越是危险，越要去。” 李澜看向那些在绿洲里小心翼翼活动的矿奴，又看了看翡翠古树，“我们不能让这里也变成沙海。”
小满走到他身边，握紧了手中的木笛：“澜哥，我跟你一起去。”
李澜点点头，又看向矿奴们：“这里有足够的食物和水，你们先休息。等我们回来。”
矿奴们纷纷跪倒在地，对着李澜叩拜，眼神里充满了感激和希望。
李澜深吸一口气，率先走进矿道。小满紧随其后，老海犹豫了一下，也咬着牙跟了上去，嘴里碎碎念着：“早知道当初就不跟来了… 这日子简直不是人过的…”
矿道深处，黑暗越来越浓，噬水之力的气息也越来越清晰。墙壁上的幽蓝色矿石越来越密集，闪烁的妖异光芒照亮了前方的路，也映照出李澜凝重的脸庞。
他不知道矿脉深处等待他们的是什么，但他知道，必须阻止那源源不断的污染。
为了绿洲，为了矿奴，也为了沧澜界最后的希望。
矿道尽头，隐约传来沉闷的搏动声，像是有一颗巨大的心脏在黑暗中跳动，每一次跳动，都有一股精纯的噬水之力顺着矿脉扩散开来。
李澜握紧了拳头，加快了脚步。
决战的时刻，似乎越来越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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