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萨尔的噩梦：夺船
黎明前的南海镇笼罩在浓雾中，只有灯塔的光芒穿透雾气，为过往的船舶指引方向。
萨尔趴在潮湿的草丛里，看着人类哨兵在哨塔上打着哈欠。他身后的灌木丛中，隐藏着数百名兽人战士。
“德雷克塔尔的雾来得正是时候。”纳兹格雷尔低声道，手指紧握着战斧。
萨尔点头，转向身旁的格罗姆：“按计划，你带战歌氏族从东门突破，我率霜狼战士攻占码头。记住，控制船只优先，不要恋战。”
格罗姆·地狱咆哮露出獠牙：“我的小伙子们早就等不及了。”他眼中闪过一丝红光，“不过萨尔，你真的认为能阻止战士们发泄多年的怒火吗？”
萨尔没有立即回答。他想起收容所里那些骨瘦如柴的同胞，想起人类看守鞭打兽人俘虏时发出的笑声。正义与复仇的界限在他心中变得模糊。
“尽量吧。”最终他说道，举起毁灭之锤，“行动！”
战斗的号角划破黎明的寂静。格罗姆率领战歌氏族如绿色潮水般涌向东门，战斧劈开木制城门的声音如同雷霆。
萨尔则带着霜狼战士从南侧突袭，迅速解决了几名睡眼惺忪的哨兵。
“为了部落！”兽人的战吼惊醒了沉睡的小镇。
人类守军仓皇应战。一个穿着睡衣的士兵刚冲出营房，就被纳兹格雷尔的飞斧劈中胸膛。
萨尔冲在最前面，毁灭之锤裹挟着闪电之力，将三名持盾的守卫击飞。
“占领码头！控制船只！”萨尔大吼着命令，声音却被淹没在厮杀声中。
南海镇的街道很快变成了屠宰场。兽人们砸开民居大门，将惊恐的居民拖到街上屠杀。
一个人类母亲抱着婴儿试图逃跑，被两个狂笑的兽人追上，战斧挥下时她的尖叫声戛然而止。
“停下！”萨尔抓住一个正要将人类孩童劈成两半的兽人战士，“我们不是来杀平民的！”
那兽人甩开萨尔的手，眼中泛着嗜血的光芒：“他们囚禁我们时，可没这么仁慈！”说完，他一斧结束了孩子的性命。
萨尔环顾四周，心脏如坠冰窟。除了霜狼氏族的战士还在执行命令，其他氏族的兽人完全陷入了杀戮的狂欢。街道上血流成河，人类的残肢断臂随处可见。
“酋长！”德雷克塔尔拄着法杖赶来，白色的眼睛映照着火光，“码头已经控制，但情况不妙——船太少了。”
萨尔咬牙看着失控的部下，做出决定：“让霜狼战士优先登船，保护物资。其他人随他们去吧。”
正午的阳光穿透烟雾，照在南海镇码头上。
五十多艘艘大小不一的船只停泊在岸边，其中最大的几艘商船已经被霜狼和战歌氏族控制。
萨尔站在码头上，看着混乱的场景。几支小氏族的兽人为了争夺一艘渔船大打出手，斧头劈进同族的身体也毫不在意。远处，城镇中心仍在燃烧，浓烟升上天空——那是最好的信号，人类援军很快就会到来。
“酋长，统计完了。”纳兹格雷尔跑过来，脸上沾着血迹，“即使把所有船只装满，也只能带走不到三分之二的族人。”
萨尔握紧毁灭之锤：“老弱妇孺优先。”
“你疯了吗？”格罗姆大步走来，战斧上滴着鲜血，“我们需要战士在新大陆建立据点，不是一堆吃白食的嘴！”
萨尔转向这位战歌氏族的领袖：“我们不能像野兽一样只考虑生存！部落需要未来，而未来在于——”
“——在于活到明天。”格罗姆打断他，指向西方，“你知道无尽之海有多危险？知道卡利姆多可能有什么在等着我们？我们需要能战斗的战士，不是拖累！”
德雷克塔尔走上前来：“格罗姆说得有道理，酋长。元素告诉我，海上将有风暴。只有最强壮的战士才有可能活下来。”
萨尔看着码头上聚集的兽人——战歌氏族的战士纪律严明地列队登船；霜狼氏族在装载粮食和淡水；其他小氏族的兽人要么仍在城镇中掠夺，要么醉醺醺地躺在人类的血泊中。
而在码头外围，老弱病残的兽人们默默等待着不可能到来的登船机会。
一个年迈的兽人抱着一个幼童走近萨尔：“酋长.我的孙子是杜隆坦家族的远亲.他才六岁”
格罗姆一把推开老兽人：“滚开！船上没位置给废物！”
萨尔伸手拦住格罗姆：“够了！”他蹲下身，看着那个瘦小的兽人孩童惊恐的眼睛，心如刀绞。
“我保证，”他对老兽人说，声音低沉，“我会记住每一个被留下的族人。总有一天，部落会回来接他们。”
老兽人眼中的光芒熄灭了。他默默抱起孙子，退回到等待的兽人群中去。
“软弱会害死我们所有人，萨尔。”格罗姆冷冷地说，“你以为那个人类先知为什么只找你？因为他知道其他兽人还沉浸在鲜血与杀戮中，只有你还抱着可笑的荣誉感。”
萨尔猛地转身：“那你呢，格罗姆？你为什么追随我？”
地狱咆哮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因为我见过部落最黑暗的时刻.而你可能是我族最后的希望。”
他指向远处的地平线，“看，人类的骑兵。”
尘土在地平线上扬起。至少一个大队的兵力正在逼近。
“没时间了。”格罗姆厉声道，“下令开船！”
萨尔深吸一口气，转向纳兹格雷尔：“让霜狼和战歌氏族登船，其他其他族人自行决定。抛弃所有非必要物资，尽可能多带人。”
当最后一艘船离开码头时，萨尔站在船尾，看着岸边绝望的景象。成百上千的兽人——大多是老弱妇孺——在码头上哭喊。
一些刚才还在屠杀人类平民的兽人战士跳入海中，试图游向船只，但很快就被海浪吞没。
更远处，人类骑兵已经冲入城镇，与那些沉迷掠夺与屠杀的兽人残部交战。
那些不听命令的兽人正如格罗姆所说，成了完美的诱饵。
“他们会全部死在这里。”萨尔低声道。
格罗姆走到他身旁，身上散发着血腥味：“是的。但他们的死为我们争取了时间。”他指向西方，“看，风暴要来了。”
海天交界处，乌云正在聚集。萨尔感到一阵眩晕，他扶住船舷，胃里翻江倒海。这不是晕船，而是灵魂深处的痛苦。
“我第一次感到.对部落的失望。”萨尔承认道。
格罗姆出人意料地大笑起来：“欢迎成为真正的领袖，萨尔。统治不是关于理想，而是关于在糟糕的选择中挑选最不坏的那个。”
船队逐渐远离海岸。南海镇的火焰仍在燃烧，如同一座巨大的葬礼柴堆。
萨尔看着那些被遗弃的同胞变成岸边的小黑点，直到彻底消失在海平面下。
“卡利姆多。”格罗姆舔了舔獠牙，“听说那里的居民比人类更难对付。”
萨尔没有回应。他转向德雷克塔尔：“萨满能预测风暴的路径吗？”
老萨满闭目感应片刻：“元素很愤怒.这场风暴不会小。我建议各船用绳索相连，以免失散。”
萨尔点头同意，然后走向船首，望着无垠的西方海域。那个先知的话语再次在耳边回响——“兽人才能获得命运的新生”。
但此刻，萨尔只感到沉重的罪恶感压在肩上。
他解下腰间的氏族图腾，轻轻抚过上面的纹路——霜狼的标记，象征着荣誉与责任。
“我发誓，”他对着海浪低语，“不会再让部落陷入这样的境地。无论卡利姆多有什么在等着我们，兽人都将找回失去的荣耀。”
风暴的前锋开始拍打船身，浪花溅在萨尔脸上，像冰冷的泪水。
船队在越来越大的风浪中向西驶去，载着兽人最后的希望，驶向未知的命运。
第一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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