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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6章 狩猎


晋阳城。

    主街。

    临街的铺面,无论大小,门板尽数卸下,露出里头堆积的各种货品。

    粗粝的麻布,厚实的皮货,新编的草席,沉甸甸的陶罐……各色杂货琳琅满目。

    伙计们脸颊冻得通红,却把喉咙扯得震天响,唾沫星子在寒气里凝成白雾。

    “新出的上好精炭!烧得旺,烟又少!开卖了嗷!”

    “铁锅,炖锅,陶锅,砂锅,都有了嗷!”

    “精盐!青盐!雪花盐!前将军府直属工坊出的好盐!划算又保真了嗷!”

    吆喝声,讨价还价声,独轮车吱呀呀的声响,骡马偶尔的喷鼻声……种种声音在街巷间汹涌奔腾。

    空气里弥漫着蜂窝煤燃烧的微臭,新蒸麦饼的甜香,牲畜的体味。

    人流摩肩接踵,一张张或红润或微黄的脸上,少见往年腊月里那种被饥寒冻住的麻木和愁苦,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忙碌。

    人们攥着黄或白,印着不同数额的纸片,那便是如今太原郡通行的粮票,它在货摊与百姓手中飞快流转着。

    一个穿着半旧夹袄,脸颊微微冻裂的汉子从怀里掏出一张略显皱巴的十斤黄票,递到卖杂粮的摊主面前,换来沉甸甸一小袋粟米。

    他掂了掂分量,咧嘴一笑,露出焦黄的牙齿。

    “哥!你看!”一个七八岁的男娃像泥鳅般从人缝里钻出来,兴奋地扯着旁边一个蹲在陶器摊前挑拣碗碟的汉子。

    男娃手里紧紧攥着几张粗糙的麻纸,上面歪歪扭扭写着几个墨字。

    汉子抬起头看了过去,摸了摸自己弟弟的脑袋笑道:“昭弟今日又学新字了?”

    “嗯!先生教了田还有家字!”男娃献宝似的把麻纸举得老高,递到自家兄长眼前。

    汉子粗糙的手指抚过纸上的墨迹,他嘿嘿笑着,拍了一下弟弟的后脑勺:“不错不错,就是这字写的太丑了,待会哥去给你买一本临摹帖,你好好练练。”

    他说着,牵起了自己弟弟的小手拎起碗碟走上了街道。

    “哟,郝驿丞,今日休沐呢?”

    迎面一个衙役打扮的熟人朝郝通打了个招呼。

    郝通笑着点了点头:“是啊,回山里把家小接出来了,这是我胞弟,郝昭。”

    “昭弟,叫谷叔伯。”

    他拍了拍郝昭的脑袋,后者露出一张大笑脸懂事的叫了一声。

    “哈哈哈,好小子真壮实,那我就不打扰郝驿丞了,有空饮酒。”

    “一定一定。”

    两人各自一礼,便分开了。

    不远处,一排低矮却异常整洁的砖房前,传出参差不齐却异常响亮的童声。

    “人之初,性本善”声音清凌凌地回荡在寒冷的空气里。

    那是郡府的蒙学,招收不同年龄段的学童,分大中小三班,他的弟弟郝昭也在一个月前报名入了学堂。

    前将军府后宅深处,暖阁内外的温度截然不同。

    地龙烧得极旺,热气无声地蒸腾上来,驱散了所有寒意。

    空气中浮动着淡淡的安神香气,静谧得能听见铜漏滴水的细微声响。

    邹婉斜倚在临窗的软榻上,身上搭着一条厚实的银狐皮褥子。

    她的小腹已微微隆起,显露出新生命的迹象。

    一张精巧的木棋盘搁在榻边小几上,纵横十九道间,黑白玉石棋子错落分布,棋局正胶着。

    她落下一枚白子,指尖圆润。

    “夫君。”邹婉看着对面执黑沉思的张显脸上,声音放得极轻。

    “胡人真的又要南下了吗?”

    张显拈着一枚黑子,闻言动作微顿。

    他抬眼看向妻子,目光柔和,他知道这份忧虑并非为她自身,亦非为腹中骨肉,而是为他担忧着。

    他轻轻将那枚黑子按在棋盘一角,发出嗒的一声轻响。

    “嗯,强阴方面的军报愈发的频繁了,今岁严寒,每岁寒,胡人必定南下劫掠以活族人。”

    张显的声音平稳,听不出波澜:“不过夫人无需担心,如今并州已经不是以前的并州,为夫不会让他们先动的!”

    邹婉的睫羽轻轻颤了一下,抬眼看他,带着询问。

    “那夫君要亲自去战场吗?”

    张显顿了顿,端起手边温热的药茶呷了一口,那苦涩的滋味在舌尖蔓延开:“看情况,强阴至西河一线实属漫长,若胡人分散南下,说不得为夫要亲走一趟。”

    邹婉默默听着,眼中的忧色更浓:“妾身明白,是妾身妇人之见,但妾身实在无法不担忧,夫君如今总督三州兵事,但三州边地本就糜烂,每年.”

    她话没说完,但语气中的忧虑张显听得明白。

    他笑了笑:“夫人安心便好,这天下,说句狂妄一点的话,没有人能够拦下为夫。”

    张显的目光落在妻子抚着小腹的手上,眉眼间也掠过一丝暖意。

——

    晋阳酒楼,暖意融融。

    包房厅内。

    角落的巨大鎏金铜兽炭盆烧得正旺,上好的果木炭散发着热量。

    厅中央摆开一张宽大的檀木圆桌,当中一只硕大的黄铜火锅正咕嘟咕嘟翻滚着乳白色的浓汤,蒸汽氤氲,浓郁的羊肉香气混合着姜片,花椒的辛香,充盈了整个厅堂。

    切成薄片的羊肉,洗净的菘菜(白菜),豆腐,山野间寻来的干蕈,还有几尾鲜鱼片,琳琅满目地摆满了桌面。

    荀彧,郭嘉,韩暨,陈纪四人围桌而坐,皆已脱了厚重的官服外氅,只着常服,面颊被炭火和酒气熏染得微微泛红。

    杯中是温热的黄酒,酒液清冽。

    “文若兄,请!”郭嘉举起手中白瓷酒盅,嘴角噙着他惯有的疏懒的笑意。

    “这杯敬你!若非你调度如神,数十万嗷嗷待哺之口,太原仓廪便是金山银山,怕也早被啃成了白地。”

    他仰头一饮而尽。

    荀彧也举杯饮尽。

    他放下酒杯,摇了摇头:“嘉弟谬赞了,彧不过萧规曹随,按主公方略行事。”

    手指指向窗外灯火深处,那是昭余泽新屯垦区的方向。

    “冻土之上,沟渠纵横窝棚俨然,虽有困苦,但也有了盼头,主公的手段,已经不是治民两个字可以概括了,这是近乎造命!”

    “造命?”

    郭嘉轻笑一声,拈起一片薄如蝉翼的羊肉,在翻滚的汤中轻轻一涮,瞬息即熟,蘸了点酱料送入口中。

    “文若兄这话说的不差,但造命难,守命更难,愚弟刚从西河回来,北面草原那些人,可都盯着咱们呢。

    伯平练兵可谓是呕心沥血,一万安北新军初具模样,可时间…终究还是太紧了些。”

    他话锋一转,看向一直闷头对付一块豆腐的韩暨:“公至兄,听闻主公近来又开始常居工坊捣鼓火室,如今这火室能使上了吗?”

    韩暨正被热豆腐烫得直吸气,闻言咽了下去,抹了把额头的细汗。

    “差不多能使了!那火室锻锤比水锻更为力大!寻常水锻需要大锤反复捶打十来下数十下的生铁胚子,它四五锤便能锻打得紧密匀实!

    甲片,矛头,犁铧…凡是需要大力锻打之物,用了火室锻锤以后效力都是倍增!”

    他越说越兴奋,干脆放下筷子,手指蘸了点杯中残酒,就在光滑的桌面上画起来。

    “主公这几日天天都是亲自督工,指点匠作营攻关‘往复锯床’的难点!要是弄成,以后也能以蒸汽驱动锯齿来回切割大木……到时候不知会省下多少人力工时!”

    “还有抽水,排气”韩暨如数家珍。

    “好!”荀彧击掌感叹。

    “唉,与几位说些狂妄的话语,未来并州之前,彧终是觉得天下英才不过尔尔,但来了并州以后,见到了主公,这才知晓什么叫做真正的经天纬地之才。”

    “我等,终究是凡人尔。”

    他晃了晃脑袋,举起了酒杯,看得出来他也是喝的有些上头了。

    众人也是举起了杯子对饮了一番。

    落杯后。

    陈纪感触更深:“不仅是利器以安民本,规矩二字也是主公立下的。

    粮票定市价,工分计劳绩,军功明赏罚,辅以扫盲教化,消暴戾之气,这些事哪个不是主公一一定下框架的。”

    “文若兄那句话说对了,我等终究只是凡人尔。”

    郭嘉也是感慨:“无规矩不成方圆,主公立下的这些规矩,看似细微繁琐,却是将百万之众,牢牢系在了并州这片土地之上。”

    “这并州,如今气候不输中原之地,不过北边的狼,南边的虎,朝堂上的明枪暗箭…”

    “诸君,可还没到我等自怨自艾的时候,来,再饮!”

    “哈哈哈,奉孝说得对,饮!”

    众人又是举杯。

    窗外,晋阳城的万家灯火在腊月的寒夜明亮着。

——

    时间一晃,正月已过。

    三月的风,依旧裹挟着北地刺骨的凛冽。

    它掠过昭余泽初融的水面,掠过雁门关外空旷的荒原,最后刮在了并州北部的烽燧与堡寨之上。

    安北军大营,校场。

    九千六百余条汉子,此时鸦雀无声地矗立在初春微冷的晨光里。

    统一的土黄色皮甲覆盖着他们精悍的身躯,简陋却实用的蒙皮木盾紧紧缚在左臂,右手紧握长矛长刀的木柄。

    三个月的酷烈操演,如同熔炉,将他们在广宗城中的惶惑,麻木,连同他们身上松垮的皮肉一同熔炼。

    高顺那冷硬的脸庞,此刻正缓缓扫视过这支他亲手捶打出来的新军。

    三个月里,一万多的新兵只剩下了九千六百位,这其中不乏因严训而倒下的人。

    对于这些人,晋阳郡府皆以战死的体恤发放了抚恤,遗骸入陵园,亲眷从军享有战死烈士同样的优待。

    而在今天,安北军历经三月,也将正式成军!

    “今日!尔等兵刃所向,不再是昔日同袍,而是草原豺狼!戍守边墙,护佑家小!是盾,更是刀!从今而后,是虫是龙,是死是活,皆看尔等手中刀矛!”

    “杀!杀!杀!”

    回应他的,是九千八百条喉咙里迸发出的咆哮。

    张显一身玄色常服,立在点将台侧,平静地看着这一切。

    他身后,荀彧,郭嘉,赵云等核心人物肃立亲眼来看这新军成军的首礼。

    郭嘉搓了搓冻得微红的手指,目光却越过沸腾的校场,投向北方苍茫的地平线。

    “主公,风里的腥膻气却来越重了,烽燧传讯,胡骑哨探较之月前,密了几倍不止。”

    “嗯。”张显微微颔首,声音沉静无波。

    “狼饿急了,总要扑食,各部依令就位便是,很快,游弈跟甲虒的主力就能抽调出来了。”

    校场之中,首礼继续着。

    在一番简短明了的讲话后,张显亲自给安北军授了番旗,自此,安北军正式成为了并州的第三支正式军队。

    “传我命令!”

    点将台上,张显缓声开口。

    台下响起一阵整齐的立正脚步声。

    “着令安北军即刻开拔,沿北境边防驻军防守!”

    “诺!”

    将近万人的齐呼震耳欲聋。

    当天,高顺便整军出发了,部队轻装前行,身后是上千辆装载了最新橡胶轮胎的辎重车。

    漫长的北线注定是有的忙了,不过好在高顺对付草原人,那也是轻车熟路。

    况且

    谁规定必须要等草原人动他们才能动的?!

——

    兹氏县厅堂。

    “奉先何在!”

    “末将在!”

    吕布的声音铿锵有力,他大步踏前,抱拳行礼。

    “你的狼骑可是堪用?”

    “定不会让将军失望!”

    张显微微点头:“那好!西河郡以北,东至强阴,善无,尽是你狼骑猎场!”

    “给我挖出胡狗的眼睛!拔掉胡狗的爪子!我要知道,他们的主力在哪!”

    “末将领命!”

    “玄德,云长,翼德!”

    “末将在!”

    “尔等编入吕布军下,听其调用!”

    “末将领命!”

    兄弟三人也是齐声应道。

    四人领命后便离了兹氏县堂,县外一千六百狼骑如同蛰伏的群狼,人马皆披着利于雪原伪装的灰白皮甲,鞍旁悬挂着复合硬弓与箭囊,鞍后横着寒光闪烁的长柄斩马刀。

    更引人注目的是,宋宪魏续两人的胸前,还挂着由黄铜镜筒和透明晶石组成的单筒望远镜。

    四人打马回到军前,吕布嘴角咧开一个残忍的弧度,眼中凶光毕露。

    “儿郎们!狩猎!”

    “开始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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