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没有挽回的余地

一阵窸窣声从卧室传来。

林晚抬眼望去，却见一只橘色身影灵巧地跃上鞋柜....球球胖了一圈，脖子上还系着崭新的红色项圈。

它歪着头，琥珀色的眼睛在暮色中闪闪发亮，仿佛在问：

你怎么才来？

林晚蹲下身，轻轻将球球抱进怀里。小猫温暖的身子贴着她的臂弯，毛茸茸的脑袋亲昵地蹭着她的手心，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它还记得她。

郑维扬关上了大门，林晚皱着眉头抱着球球站起身，语气平静：

"我该走了。"

"等等。"

郑维扬快步走向厨房，端出一个精致的猫食碗，里面是精心切碎的三文鱼和鸡胸肉，

"这是我特意给球球准备的...就当是告别晚餐吧。"

林晚看着碗里新鲜的食物，又低头看了眼怀里的球球。

小猫闻到香味，耳朵动了动，眼巴巴地望着食碗。

她终究还是心软了，轻轻点头：

"就十分钟。"

两人隔着餐桌坐下，球球迫不及待地从林晚膝头跳下去，埋头吃了起来。

郑维扬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林晚脸上，声音轻柔得近乎恳求：

"晚晚，如果我说...我和她的婚姻只是形式，连结婚证都是假的...你会相信吗？"

林晚想笑，只觉得荒谬。

也许是真的，也许这又是郑维扬编造出来的。

但具体是哪种，林晚已经不想去深究。

她伸手摸了摸球球的背脊，轻声道：

"阿扬，"

这个曾经亲昵的称呼，如今只剩下淡淡的疏离，

"在你和她领证的那一刻，答案就已经很清楚了。"

郑维扬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像是要说什么，最终却只是沉默地看着她。

球球吃饱了，满足地舔了舔爪子，跳回林晚怀里。

"时间到了。"

郑维扬像是做了一番挣扎，鼓起勇气上前一步：

"晚晚，你知道的...我只想得到我父亲家族的认可..."

这已经算是揭自己的短了，他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急切，

"我大哥走学术路线，我必须另辟蹊径......"

“晚晚，不管你信不信，我真心喜欢的人，只有你。”

林晚轻笑出声：

"好啊，那我再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

她看着郑维扬的眼睛，

"现在，选一个。"

"晚晚......"

郑维扬的眉头拧成死结，眼底翻涌着痛苦与挣扎。他下意识抬起手，指尖颤抖着想要触碰她的脸……林晚早已后退一步，

她看着他的模样，只觉得荒唐至极。悲到极处，居然笑出了声。

“好了，不让你为难了。”

她的手指抚摸着球球的毛发，小猫在她怀里发出舒服的呼噜声。林晚抬头看向窗外渐暗的天色，语气平静：

"祝你前程似锦。"

这句话彻底斩断了郑维扬最后的希望。他知道，再也没有挽回的余地。

他的眼神骤然暗了下来，转身走向厨房，背影显得有些佝偻。

"喝点水再走吧。"

他端出一个印着樱花图案的马克杯，那是林晚以前来他家时专用的杯子。

杯中的水面微微晃动，倒映着天花板惨白的灯光。

林晚看着这个熟悉的杯子，犹豫了一下。球球在她怀里不安地扭动，爪子勾住了她的衣襟。

"就当是......"

-郑维扬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给我们这段感情，一个体面的告别。"

林晚接过杯子，仰头喝了两口，水温刚好。

郑维扬的目光死死盯着她的喉咙，直到确认她咽下去才移开。

林晚抱起猫，头也不回地向门口走去。这一次，郑维扬没有阻拦。

电梯下降的过程中，林晚先预约了一辆网约车，很快就有一辆附近不到1公里的车接单。

走出电梯时，林晚忽然感到一阵眩晕。

眼前的台阶忽然扭曲成模糊的色块，她扶住墙壁，呼吸急促。

“晚晚？”

郑维扬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刻意的关切，

“你脸色很差，我扶你去休息一下吧。”

他的手刚碰到她的手臂，林晚已经意识到不对劲，猛地一把将他甩开：

“不用！”

恰在此时，她的手机响起....是预约的网约车司机打来的。

她按下接听键，又后退两步，目光锐利地盯着郑维扬，

“不麻烦你，我爸爸在前面等我。”

郑维扬一怔，显然没料到她会这么说。

林晚没给他反应的时间，快步走向路边停靠的车辆，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后视镜里，郑维扬站在原地，脸色阴沉。

他皱了皱眉头，这件事是他没想到的。他眼睁睁的看着林晚上了一辆他没见过的车，才意识到自己受骗了。

上车后，林晚感到一阵后怕。

郑维扬到底想干什么？

这时，司机的声音的前面传来：

“尾号****。去‘汇友茶楼’？”

林晚点点头，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反应越来越强烈，不仅头昏昏沉沉，连身体也绵软无力。

车窗外的街景在视线里扭曲成模糊的色块，耳边只剩下自己急促的呼吸声。

“麻烦您开快一点。”

林晚趴在车座上，给谢瑶发消息。手指在手机屏幕上艰难地滑动着，指尖像灌了铅一般沉重。她眯起眼睛，努力聚焦视线，可屏幕上的字母依然在不断跳动重影。

【我这边出事了，救我。】

用尽全身力气，按下发送键。

后视镜里，司机探究的目光让林晚脊椎发凉。前段时间，刚有报道网约车司机奸杀女乘客。

她不敢打电话或者发语音，不能让前面的司机直到她现在状态不对。

下一秒，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刺耳的铃声在密闭车厢里格外清晰。林晚手一抖，不小心碰到了接听键。

"林晚？"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低沉的男声。

林晚混沌的大脑一时没反应过来这是谁的声音。她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音。

“林晚？”

“你在哪儿？”

对方的声音突然变得急促，

"我看到你的消息了，你还好吗？"

这时林晚才意识到.....她竟然把求救信息误发给了周晏岭！

她浑身一颤，手机差点滑落。

"茶...楼..."

她艰难地挤出两个字，感觉自己的意识正在一点点流失。

周晏岭的声音，依然听不出情绪，

“我马上就到。”

"姑娘，到了。"

没过多久，司机的声音将林晚从混沌中短暂拉回。她艰难地抬头，茶楼熟悉的招牌在视线里摇晃。

指尖触到冰凉的玻璃门时，她几乎用尽全部力气才将指纹按在识别器上。门开的瞬间，她的双腿一软，整个人重重跌在茶楼的地板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林晚在混沌中听见持续的震动声，她摸索着抓起手机，按了好多下，才碰到了接听键。

"林晚，我在门口。"

周晏岭的声音透过话筒传来，

"开门。"

她踉跄着起身，指尖在门把手上滑了几次才成功拧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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