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上午还有阳光，这一会，天灰蒙蒙的，快要下雷阵雨。
监狱里，杜小影揪着一颗心，等赵轩出来。
狱警押出一个身形佝偻的男人。
杜小影定睛看了看，不敢相信眼前的犯人就是赵轩，宽松的囚服挂在他身上，瘦得皮包骨头，足足能套住两个他。
环境消磨人，赵轩原本长得帅，现在却瘦成这样，看来马莉敏的死对他打击很大，这么推断，他不可能是杀人凶手。
杜小影不免心里打了个寒颤，李唐用一只手紧紧暖着她的手。
赵轩双手撑在桌案上，抬起浑浊的眼睛盯着眼前两人，嘴角露出一丝嘲弄，身体往后一仰，两臂垂下，靠在椅背上：“怎么，睡出真爱来了！在我面前摆出一副恩爱的样子，过来笑话我落魄的下场是吧！”
“赵轩，我们没空专门来笑话你，今天找你有重要事情。”
“重要事情？我成阶下囚，还有什么事情比命重要？莉敏死了，孩子没了，我妈生重病住院，你们逼我到这种地步，还想怎样？”
“你妈病了？”杜小影惊诧，脑海里出现四个月前见赵轩妈的情景，虽然不喜欢这个农村老太太，可没想到她得重病，一定是儿子入狱打击的。
“一审判决下来，我要坐一辈子的牢，我妈受不了刺激进了医院。”赵轩绝望地说，眸里噙泪，低头把脸埋在两手心里，男儿有泪不轻弹，在前女友面前，他一败涂地。
想不到，他处心积虑，专利没抢到，老婆孩子死了，前程自由毁了，还连累他妈得重病，他彻头彻尾的失败。
“不要让犯人情绪激动，他有厌食症，长话短说。”边上的狱警过来警告。
“很遗憾，可惜晚一步，我来是要告诉你真相，其实杀马莉敏的真正凶手另有其人。”杜小影说。
“另有其人？我不是杀人凶手？”赵轩拼命回忆，当时他明明拿着刀，莉敏就倒在血泊中。
“是。”杜小影靠前，表情严肃：“你闻了迷幻药，出现幻觉，你不是杀人凶手。”
“谁是杀人凶手？”赵轩打了个激灵，似乎有些清醒过来，好像是有谁把刀放在他手上，他没杀人，他不是凶手。
"是刘所长。”
“是他？他为什么杀死莉敏？”赵轩情绪突然激动起来。
“马莉敏和刘所长早背着你在一起。”
赵轩瞪大眼球：“不可能，我对莉敏这么好，她什么都等到了，她为什么背叛我？”
“不管你信不信，马莉敏就是背叛了你，那天晚上他们在酒吧约会，你想一想，谁让你从单位出来的，你到了巷子最先看到了什么。”杜小影加强给赵轩灌输事实。
“汤雪儿，刀。”赵轩拿头触桌面，突然抬起头：“是刘所长，他利用我。”不由地愤怒拍响桌子。
“赵轩，你要是还想出来，去医院照看你妈，现在只能自救。”
“怎么自救？你过来告诉我这些什么目的，我凭什么相信你？”
“相不相信随便你，现在除了我，还有谁过来看过你，朋友、同事像躲避瘟疫一样离远你，没错，你害过我，我也厌恶你，可我要救雪儿，你要救自己，我们必须合作。”
赵轩的嘴角抽动了下，迷失的心智慢慢回来，他不是蠢人。
事实上，刘所长把马莉敏介绍给他认识，他第一印象是莉敏长得妖娆，她跟小影完全两种风格，他不由地迷恋上她，那次刘所长安排，他不知怎么的失控地强奸了她，真没想到，她竟然愿意嫁给他，对外，他谎称马莉敏是从老家跟他过来， 就是为了掩人耳目，不让人怀疑到刘所长身上，毕竟专利便宜了他，他要效忠刘所长。
后来，他死心塌地配合刘所长导演一场夺利游戏，当然，在这之前，研究所不少专利落入类似他一样的能力平平职员名下，他们都是傀儡，最大的受益者是刘所长。
赵轩倒抽一口冷气，眼里闪出毁灭的光：“我暂且相信你，你说吧，我该怎么做？”
“把你替刘所长干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出来。”
赵轩冷静回忆，思路清晰地说出窃取专利的全过程。
“现在唯一能指正刘所长杀人的是雪儿，可他带走了雪儿，表面上刘所长装清廉，住在市区20年前分配的职工宿舍，但他窃取这么多专利，肯定有置业豪宅，你知道在哪？”
“我知道一处。”
“给我地址？”
“我不知道，那次在他办公室，无意中看到他的电脑上信息———绿山湖。
有这就够了。
杜小影回到单位，趁无人察觉，进入机房，拔掉单位监控以及网线。
“怎么电脑全没网络了？”加班的同事纷纷出来。
“今天技术部没上班，我找外面的师傅来修理。”杜小影说。
李唐佯装成修理工，在机房检查线路，半个小时后，网路好了。
这个空档，杜小影溜进刘所长的办公室，调取了资料。
一个小时后，两人在大楼地下室回合。
“怎么样？”
“绿山湖别墅28栋。”杜小影说。
两人开车直奔绿山湖。
可因为远离市区，交通不便，人迹罕至，显得冷清，不过今天是周末，倒能看到几辆车在外面马路飞驰而过。
隔着围栏，远远看到最边上的28栋。
“有保安守着，怎么进去才好？”杜小影犯难。
“我去引走保安，你先溜进去。”
李唐下车，走到保安亭。
递了一张名片，说了几句，保安笔挺身体，举双手敬礼。
李唐回来。
“你跟他们说了什么？怎么就放我们进去？”杜小影不解。
“我说在网上看中了这里的房子，带我太太实地看房。”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说话的功夫，车已经开到停车空位，两人下车，一个物业打扮的男人匆匆跑来。
“两位要看房是吧？”男人恭敬地问。
“是的，麻烦带我们四处看看。”李唐气定神闲地说，牵起小影的手跟在物业后面。
杜小影着急，都什么时候了，他还有心情看房。
在小区逛完一圈，看了样板房。
李唐对物业经理说：“谢谢你，张经理，对了，27栋是不是空着，我们觉得这个位置不错，想再去看看。”
两人跟着物业经理来到27栋前，李唐停住，问：“28栋位置更好，能看看28栋吗？”
“不好意思，28栋已经卖了，不过27栋跟28是一样的格局，上下加赠送面积有600平。”
“是吗？”两人步入内，站在27栋的露台，望向28栋，只见一楼窗帘半开着。
果然看到刘所长在一楼大厅里走动，手里持着酒杯，自饮自酌陶醉。
楼上的窗户紧闭，窗帘都拉得严严实实。
杜小影低声问：“想好怎么进去了吗？”
“当然，我们去敲门。”李唐说着拉着小影的手。
“就用这个办法？你傻啊，他肯定不会开门。”
“不开门也得敲，总不能我们变身空中飞人飞进去吧。”李唐低声玩笑。
“我们看到28栋业主在，能不能带我们去看下，我想看看装修好的效果。”李唐跟物业经理说。
“这......恐怕不合适吧。”对方为难。
“不要紧。”两人跟着物业经理下楼，李唐从后备箱拎出一盒茶叶，塞到他手上。
“这......我不能收。”
“交个朋友，这样，你帮我们敲28栋的门，业主要是愿意，我们就进去，不愿意呢，我们不勉强。”李唐给了不为难的方案。
“行吧，我去问问。”
走到大门前，李唐带着小影站在偏角的位置。
门开了。
李唐跟杜小影闪出来。
所长见到两人，瞬间一愣。
“原来业主是我单位领导，真是太巧了。”杜小影转头对物业经理说，不容分说，李唐已经跨入房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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