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心思动荡，工作也没了干劲。
周如虹将手头的工作收收尾，隔壁的顾经理已经在锁门了。
“周会计、小苏，加班呢？”见俩下属仍兢兢业业坐在电脑前，经过门口，顾经理不好意思不打声招护。
苏晓晓吐吐舌头，从屏幕后面不情愿地伸高脑袋：“经理，下班啦，我晚上有事就不加班了。”
晋升希望落空，苏晓晓的敬业感大受打击，还被老油腻男抨击一通，鬼才有心思加班呢，再说也从不见你经理加班过。
小出纳的回答出乎顾经理的意料，她微微不悦，看向周如虹。
”经理，我也快走了，孩子还在辅导机构等着接。“不能显的小苏一人偷懒，临时找了个借口。
其实，早上跟方旗告别时，俩人说好，她晚上可能加班，由方旗去辅导机构接豆豆回家，到底他开车方便些。
没了老人帮衬，双职工接孩子成了大难题，幼儿园放学又早，周如虹只好觅了一家幼儿园附近的辅导机构，准确说只负责看护，这才解决燃眉之急，可机构不管晚饭，所以近期她都没加班，本来想今天安排。
“哦，那有事都准点下班吧。”说完，顾经理迈着实沉的步子走了，先前愧疚感消逝干净，走路也心安理得。
她向来准点下班，下属是知道的，她也是看重她们敬业自觉，管理省心。
今天刘德泉这一闹，心情是差些，那就准点下班当补偿吧。
收拾完毕，电话响，是方旗打来的。
肯定是催她准点下班交接孩子，周如虹有些不高兴地接起，岂料那头是豆豆兴奋的声音：
”妈妈，我跟爸爸在你公司楼下，你快点下来，豆豆等你吃大餐。“
怎么突然带孩子来她单位了。
周如虹跨上包匆匆下楼，透过玻璃大门，远远看见方旗带着孩子在广场嘻戏。
豆豆第一次来她单位，欢快地很。
“怎么不说一声就来了？”周如虹走近问。
“这不想给你个惊喜嘛，你晚上加班准没法好好吃饭，我们陪你吃了饭再送你回单位。"方旗说着，瞅着妻子的反应。
"是啊，妈妈，爸爸说你最近太辛苦，都瘦了，我们去吃牛排好不好？"
这话说的，料想不到，自从公公病了后，方旗什么时候能想起关心关心她，破天荒的。
还要借孩子的口说这话，不过暗淡的心情倒是明快起来。
”好，晚上妈妈不加班了，吃大餐去。”烦心事抛去九霄云外，三人轻快地上了车。
开车去最近的那家连锁牛排馆。
方旗滑开美团，出示二维码，原来他早早在手机预约了。
一个价值498元的三人套餐，活动价268元，直男在精打细算这块不会太直。
入座，周如虹去取了免费的水果点心过来。
等牛排的空隙，三人吃了不少。
方旗摸了摸全是水的肚子，说：“方胜去找工作了，恰逢年底工作真不好找。”
“是吗？“这一出出的，上海谈判之夜过后，俩兄弟突然大转变啊，不知道受了什么打击，一早方旗啰嗦了几句，她随便听听，他见她没反应扫兴没继续说。
”两马独霸市场，现在很多企业越来越难，过了年肯定是一波大裁员。”方旗嚼着牛排又说。
倒是实情，现在也就互联网企业日子好过，他们单位也是，如果没有以前老客户撑着，也好不到哪里去。
她正想找工作，这么一说，不禁忧心。
“幸好咱们工作早，现在毕业等于失业，方胜说，跟他同面试竞争的居然有一半硕士毕业生，还有几个不自量力的本科生，他们毕业都快半年，还找不到工作，现在这就业形势真是难。”
“方胜面试后什么情况？”
共进牛排晚餐，感情深三分，周如虹随口问问，谈不上特地关心。
“还没回复，他那个专业在国内不好找。”方旗面露尬色，替弟弟解释：”主要符合要求的单位太少，我说让他先去申报个人才引进，说不定有合适单位主动找他，他不肯，说博士肄业按硕士申报太不划算。“
“方胜有什么要求？”
“年薪两百万起步，如果能提供住房更好。“
什么，周如虹没听错吧。
毕业生能拿这么高的工资吗，给到二十万她都觉得很好了，他才不自量力，狮子大开口，难怪没有符合要求的单位。
可这话周如虹没出口，免得方旗老老实实传达到眼高手低的小叔子耳朵里。
“对了，我打算换工作。”
“咳！”方旗被灌进嘴里的一口红茶呛住。
好一阵呛咳，眼泪都呛出来了。
周如虹递去纸巾，纳闷了，喝的是红茶又不是红酒，至于这么呛吗，还是被她轻轻一句话给呛住了。
他说开车，才自觉不喝酒。
缓过气来，方旗说：“你换什么工作，干的好好的，刚说了现在找工作很难，你要出去，说不定还得跟毕业生竞争。"
”你的工资没了，就我那点工资还房贷养孩子怎么够。
“周如虹不客气说出要害，没提晋升被挤的事，最近方旗一心扑在他爸那，根本不知道她单位发生了什么，以前还交流交流。
方旗哑然，沉思片刻，说：“咱不是给爸选了国产药，费用相对要省，加上碧莲给的八万，咱们现在负担还不算太难。”说完，从钱包里夹出工资卡：“递过去，还放你这保管，还房贷你先从我卡里取钱，换房子的钱我就留下了。“
周如虹意外，真要感激碧莲在无形中伸出援手。
”行。“周如虹接过丈夫的工资卡，不留着保不准流到没有收入的小叔子口袋里，她先收好。
”那个，你真要换工作也再等等吧，快过年了，毕竟还有一笔年终奖是不。“
"嗯，急不来。”
方旗放下一颗心，他毕业后就进了国企单位，虽不比公务员事业单位有脸面，但也是稳妥的好单位，从来没想过跳槽，看来如虹真被家里逼急了，她一贯也是安分守己的。
其实做财务到哪撑死就这点工资，他知道行情，如虹的年纪也不轻了，跳来跳去，中间万一青黄不接，家里现在这种情况，冒不得任何风险。
方胜最近连连有挫败感，找工作碰了一鼻子灰，他一个海归博士生的身价竟然这么不值钱，太伤自尊。
面试单位人事学历比他还低，就会拿鼻孔看人。
照着稿子一番提问，把他里里外外了解个透彻，又问他为什么肄业就急着找工作，他说，身不由己，父亲病重，他得肩负起养家得重任。
那人事嘴角露出不经意一抹笑，不夸也不损，不知道意味着什么。
就差他主动交代，他妈怀胎时，算面的说了，他是托来的龙，你特妈别摆出一副赏饭的衙门师爷嘴脸，以后当孙子别后悔当初得罪过我。
最后提到薪资，他已经降低要求，200万年薪，原本他想提300万，这不按陆雯他爸标准来，可看他们发布的招聘要求上是20—200万，所以他只能按最高上限提。
那人事瞪大眼睛，就差眼珠子没滚出来，才慢悠悠吐出一句话：“我们再考虑考虑，你回去等消息吧。”便打发他走。
一场面试一个多钟头，回来等了三四天，消息石沉大海，想来也不给消息了，太不尊重人，这在美国绝对不会。
那晚上海谈判后，他跟陆雯也没见面。
不见面也好，还信用的日子快到了，他还得发愁去哪里弄钱补上这笔窟窿，哪还有钱让陆雯住大酒店吃豪餐陪旅游。
再说，他爸的病情每况日下，他得照看，陆雯一刻闲不住粘着他，他没钱没时间，不得让她扫兴。
不过空中恋爱照谈不误，兴许距离产生美，每天多发发“我想你，我爱你。”
陆雯对他的感情与日俱增，问他什么时候回美国，只有在美国这个自由国度，才无人约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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