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挂了电话，周如洁的心绪久久难平。
她也想做个贤妻良母，给儿子一个完整的家，可一切回不去了。
到底怎么回事，也许真是缘分玄妙。
当初碰到谁就是谁，如果换成另一个男人，后来的路一定完全不一样，因为是关立诚，她成了这副模样。
这些年，她被动地被命运推搡着走，有时连自己也迷糊了，怎么就走到今天这地步，她不是自己命运的主人。
人于低迷悲伤时，便陷入思维的困结。
只怪现实落差太大，也只好嗟叹遇人不淑，命运不公。
深夜了，关立诚的手机震动。
他习惯晚睡，在书房远程处理工作，隔壁房间如虹母女早已入睡。
豆豆每晚九点前睡，需要妈妈陪在身旁，渐渐地，周如虹也习惯了这个时间，随着孩子早睡早起，睡眠没有心理包袱，气色莹润，皮肤滋润得透出一层光，状态一天好过一天，早餐大多是她起床为三人准备。
关立诚皱皱眉头接了起来，那头只传来哭声，一阵高一阵低，艾艾戚戚。
他不可置信地拿远手机看了看屏幕，确定是周如洁的号码没错，深更半夜的，她莫名其妙找他哭什么！
在婚时，除了跟他大声地吼着吵，离婚时硬气地吵，他从没听她哭过，心宽体胖的女人，她也会哭？
可不管男人女人，到底受不了别人脆弱的时候。
”有话说话，哭什么。"关立诚的口气放软。
周如洁吸了一下鼻子：”我这辈子毁了，丈夫不要我，儿子不要我！呜咽.......”声音哀怨。
电话这头几秒钟凝滞。
”你打电话给健健了是吧，孩子变成这样，我们都有责任。“关立诚的语气冷肃。
“我也想做个好妈妈，可我只是一个被离婚的可怜女人，自身难保，我自己的心都碎裂了，我拿什么安抚我的孩子？”
关立诚一时陷入沉默。
周如洁情绪又起。
”你快活地没事人一样结婚一次又一次，我呢？我什么都没有，我一辈子被毁了......呜咽.......“
受不了，周如洁就是这样，多少年了一点也没变，她怎么不想想自己的问题，关立诚的厌恶感不禁升起。
“你说这些干吗，咱离婚多少年了，该给的我没少你一分，我没对不起你，怨天怨地怨别人，你不放过我就是不放过自己。”
周如洁的哭声嘎然而止，她说那些话的本意是想泛起关立诚的怜悯，岂料适得其反，怪自个技能不到家，天生长一双大脚、一张大嘴，心直口快。
”关立诚，你要真为孩子好，就别急着结婚，健健说了，你结婚之日他不会来，杭州他也不来住，孩子正叛逆着，你要结婚去，就是往他心口上插刀。“
简直没法听下去。
"轮不着你操心，我给健健的是一个完整和睦的家。”
电话挂了！
”关立诚！“周如洁对着空气大喊，七窍冒烟，又鼓了一肚子气。
不能让他们俩快活逍遥的，周如洁愤怒难遏。
方胜跟单琼薇的蜜月之旅，就三个字，没心情。
在巴黎的一家服装工厂，单琼薇跟当地的设计师用英语交流一款白色蕾丝裙的细节。
她打算买下版权，回国后改良尺寸由自己的工作室出国内款。
什么蕾丝、花边、珍珠、镶嵌、拼接，方胜对他们讨论的细节毫无兴趣，见琼薇跟设计师说得投入，便悄悄退了出去。
单琼薇站在人架子前比划，猛一回头，老公人又躲哪去了？
这几天老公尽是这种情况。
在豪华奢靡的凡尔赛宫，她让他跟拍、叮嘱一定要抓拍到她流露的表情动作和眼神。
她走着、跑着、舞着、跳着......全身投入迷醉地欣赏雕塑、壁画、高窗、水晶灯......意境正浓，感觉正好，猛一回头，才发觉老公跟丢了，气得她一跺脚，踩着恨天高，往凡尔赛宫角角落落搜人。
结果在一处雕塑后面逮到他，她气问：”你在干吗？“
"啊，那个，相机摔地上，变焦失灵。”方胜支支吾吾。
她不信，老公一米八几的大个，抱一部相机还抱不牢，接过检查一番：”相机明明好的啊，你是不是还不会用？“
方胜立马笑意勉强地承认："你老公留学美国学的风险管理，没艺术家的天分。“
”我昨晚不是教过你了吗?“单琼薇不禁狐疑，她老公是聪明人，过目不忘，铁定是装的。
”你给我老实交代？躲着是不是偷偷摸摸干坏事？“
”没有，我干什么坏事！“方胜咬死不承认。
她盯着他的眼神：“好，我信你一次，这回要好好拍，咱结婚周年纪念日，可要做成大片的。”
“老婆，领命。”
结果晚上回去验收成果，单琼薇差点吐血。
明明教过方胜要构图，抓角度，她的轮廓和身高不尽完美，美感全靠摄影师把控。
结果有几张的水平让她无语，拍出翻白眼、扭屁股、打哈欠、大扁脸、一米五身高的既视感，她难得挑出几张凑合着细看，天生高度完美的她，看来看去，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好在老公夸她，照片里的老婆跟现实中的老婆一样完美无缺，百看不厌。
好吧，就冲老公这张甜嘴，这次原谅他了。
后来，雇了个当地的摄影师，给他们俩拍照，可屡次，摄影师提醒老公笑，照片出来，笑容寡淡、皮笑肉不笑，像个没灵魂的蜡像。
失败！
单琼薇跟设计师招呼离开一下，在厂房里搜人。
巴黎的午后气温十多度，舒适宜人。
只见方胜站在厂房外的花园草坪上，双手插裤兜，抬头望着天际，不知道在想什么？
单琼薇不动声色悄悄从他背后慢慢贴近，等了十多秒，竟然还没察觉背后有人，猛拍他的肩膀。
方胜吓得抖转身。
“你干吗?”
“这话该我问你，你在干吗?"
”那个，我刚看一只猫从那个墙洞钻过去，我好奇跟出来看看。“
”猫有什么好看的？“她又起疑。
”我就观察下，法国的猫跟咱国内的猫有什么不一样？“
"哦，那你看出哪里不一样了吗?"
"法国的野猫懒，没有捕食的技能，咱国内的野猫到处跑，见到食物就吃，国猫好。“
”无聊！“
”法国的猫一定是被法国人惯的，你看，它就这么蹲着，啥也不干。”
什么猫啊、狗的，单琼薇根本没兴趣，拉方胜进去陪她继续钻研设计图纸。
这是他们十天蜜月的最后一项，回国后，她就要全身心投入她的服装事业。
酒店的最后一个晚上。
趁妻子在洗手间洗澡，方胜站阳台，眼前浪漫的法式建筑，心事飘远。
掏出手机，滑开云相册，那里藏着大哥发给他的儿子照片，小小的身体蜷缩在保温箱里，如一只可怜的小猫咪，他见他这样，心肝是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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