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什么时候能卖出第一碗呢？
沈杏神情低落，有一搭没一搭陪着桃花聊天，桃花聊了半天也没从她嘴里套出有用信息，白她一眼，提着菜篮子转身准备回家。
“哎，你别走啊，你上次和我说那事，我和我二弟妹提了。”
沈杏见人说话说着说着要回家，她忙叫住桃花，现在的自己六神无主，再不一吐为快，她觉得自己真要受不了。
桃花抿唇，眼中闪过一阵精光，刚才的不悦一扫而空，又回来亲昵挽着沈杏的胳膊二人躲到树后嘀嘀咕咕。
“娘，昨天大嫂看的情况怎么样？”
蒋盼儿在家里觑见婆婆心情不错的样子，斟酌道。
大嫂从镇上回来那表情古古怪怪，既高兴又担忧，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朱娇娇搅拌着灶台里的鸭汤：“你大嫂，为生孩子都魔怔，她娘家那边偷偷给她开的那些秘方一个都不能吃，再吃下去彻底不孕不育，我重新让郎中给她开调理身子的药，生孩子是缘分，该来的迟早会来。”
心里压力大，孩子也感觉到心烦，不想过来。
蒋盼儿和沈杏在孔家做几年妯娌，她觉得大嫂人和善，做事也勤快，唯一的一点就是对生孩子执念太深，还和自己说那样的事，她不敢和当家的说，又怕和婆婆说了大嫂受责罚，她现在心里也不知道如何应对大嫂。
“娘，你说…”
蒋盼儿刚想和婆婆旁敲侧击。
灶台里的柴火快灭了。
朱娇娇找寻一圈灶房里没柴火，打算去外头找柴火
“哎，你大嫂和孩子们出去捡柴火怎么还不回来，你看着锅，我去看看？”
这么一打岔，蒋盼儿只能把嘴里的话又咽回去。
朱娇娇出门抱柴火就瞅见沈杏的衣摆在大树后晃荡，旁边还有个眉飞色舞的身形瞅着很像荷花桃花，怕她又给沈杏灌输不好的理念，朱娇娇叉腰冲着虎头和芳丫嚷嚷：“虎头，芳丫，你们的柴火呢。”
两个孩子赶紧小跑着把刚才捡回来的柴火指给阿奶看，朱娇娇笑眯眯夸赞两个小家伙，随口一问：“你们大伯娘呢？”
树后的沈杏身子一僵，后背发寒，她提着背篓从树后缓缓出来，脸上扯出尴尬的笑。
“娘。”
桃花踮起脚尖藏起自己的身影，生怕被朱娇娇发现。
朱娇娇撇撇嘴，瞥眼树下的影子也没说话转身回去继续忙活。
现在自己忙着赚钱没空收拾桃花，到时候去找吴勇娘，有的是人收拾她。
吴勇娘谈不上是好婆婆，但桃花也谈不上是个好儿媳。
桃花家几个姊妹，最后一个弟弟耀祖，全家所有人祖宗似的供着他，与原身娘家不逞多让。
她和姐妹们三天两头送东西回娘家，有一年吴勇家仅剩最后一点粮食，桃花偷偷送回娘家，家里都快揭不开锅最后被发现。
追过去的时候桃花跑太快，背着粮食滑一跤，身子底下一摊血，请来郎中才知道，她怀了孩子，从那以后就再也不能生。
她没有改变反而越发肆无忌惮，把弟弟当成自家孩子有口吃的宁愿自己不吃也送给弟弟吃。
“娘！”
沈杏走近后眼神心虚往后瞄，唯唯诺诺叫了声。
“快些，我没柴火了。”
朱娇娇接过她身后的背篓就回灶房里添锅台，这个媳妇敏感自卑，自己又不好多说什么，省得她多想。
灶台的大锅咕噜咕噜翻滚着，香味再次飘散。
孔家隔壁是孔老太太，孔老太太早晨吃了满满一碗鸭血粉丝，吃人嘴软，她啥话都说不出，有鸭肉鸭汤正好给老头子补补，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另一边是姓赵的一户人家，娘家死人，娘家离得又远，一家几口全回娘家奔丧还没回来，是以孔家的变化他们一无所知。
隔壁那户人家临走之前怕朱娇娇偷她家鸡，甚至大老远带着鸡回家奔丧。
朱娇娇毫无负担的又熬煮一锅鸭汤，鸭肉炖的软烂些到时候更能入味。
翌日一早，孔家几口天不亮就趁黑到村口等老牛头的牛车。
今天要包老牛头的牛车，朱娇娇特意多花点钱。
走得早，到镇上天还没亮，朱娇娇掀开盖子，汤早就凉了，她赶紧支起大锅烧汤。
杂货铺子还没开门，她噔噔噔跑过去敲门，这可把杂货铺老板气得够呛。
“大姐，你这么早干啥？”
听说是租店里的桌椅板凳，老板表情缓和许多，租相当于借用一天就给钱，白赚啊，他当即喜笑颜开把人引进去。
还问在哪里支的摊子。
碗筷还好昨天朱娇娇让从孩子叔家要来，反正是木匠，多做几副碗筷也不是事，钱照给就成。
她付了钱和孙平扛着桌椅板凳过去摊位前，早起的人已经陆陆续续出来买菜买早餐。
桌椅板凳先用布擦拭一番，朱娇娇让孙平孙安衣服拾掇干净，手指缝的泥做完还特意清洗干净，今天保持最好的精神面貌，迎接这一天的到来。
太阳升起，煮了鸭汤的大锅咕噜咕噜冒着泡，香味四溢。
早起饥肠辘辘的人，准备奔向馄饨摊或者包子铺就被这香味勾过来。
众人都发现这里有生面孔，支起一个新摊位。
有人探头探脑：“大姐，你这卖啥的？是肉汤的味道。”
朱娇娇搅拌大锅，鸭肉在锅里仰泳。
“我卖的是鸭血粉丝，也有鸭肉粉丝，鸭肠粉丝看您吃啥？”
她笑盈盈回答食客问题。
孙安诧异挑眉，他娘啥时候还会露出这么谄媚的笑，他娘好久没笑了，上次笑还是面对自家舅舅。
对方好奇询问价钱后觉得比馄饨贵一点蹙眉。
“你这怎么这么贵？”
“大哥，我这可是会放肉放粉的，量足，您放心一定饱饱的。”
听到肉是懂，粉又是什么玩意儿？
对方闻着锅里的味道招招手，味道窜入鼻腔，她咽咽口水指着问东问西，朱娇娇难得和颜悦色一一回答。
孙平和孙安觉得这人是不大清早找晦气，问半天你又不买，怀疑是不是自己价钱定的太高。
一碗鸭血粉丝价钱还是贵，见对方有些有些舍不得，朱娇娇也不强求。
第一位客人离开后，她依旧面上保持微笑。
孙安不淡定了：“娘，咱们真的能卖出去吗？”
隔壁早餐铺子和馄饨铺子都有生意，自己这面前倒是有人问，很多人听到价钱摇摇头。
什么时候能卖出第一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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