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朱大姐啥时候能交货？

入口的东西软糯糯，淡淡的清甜味，如果不仔细品尝压根尝不出来是什么东西。

孔安还在回想这是什么，也不知娘从哪里弄来的，那边朱娇娇已经跟在小二后面来到望山书肆。

“朱大姐，你终于来了！”

拨弄算盘的书肆掌柜见到朱娇娇，仿佛见到失散多年的姐姐。

在掌柜的即将扑过来的那一刹那，朱娇娇侧身往旁边躲了躲。

这份热情真是难以招架，属实夸张了些，今天真是一点都不像第一次那般沉稳。

“朱大姐，我实在是太激动了，我原想去你家找你，奈何找不到，我让小二在城中找你，总算是知道你在卖鸭血粉丝，小二又去等啊，可是你已经走了，然后再去你就不在，寻找你真是难啊。”

掌柜的一通诉苦，这朱大姐咋这么难寻。

“我家在石崖子村，你到时候去我们村里找我就知道。”

掌柜的仔细回忆下，朱大姐好像是这么说过，他也是心急。

她们这种小人物，人家也不放在心上可以理解，朱娇娇并未在意。

“朱大姐，你那颜料还有吗？”

他也没想到，这运气来了挡都挡不住，小心翼翼开口询问。

当天收了的颜料还没一盏茶功夫正好有几个书生来铺子里就给全收了。

啧啧遇到这么识货的书生，他可是把人夸的天花乱坠，希望下次再来。

东西是好是真好，后来书生还过来问。

这些可都是有钱人家的少爷，平日里也会吟诗作画，附庸风雅，这不正好迎合到他们喜好上，催促好几次都失望而归。

掌柜的这个悔哦，每天都能感觉金钱从身边溜走。

朱娇娇听沈掌柜唾沫横飞最后擦了擦脸，第一次觉得男人聒噪起来没女人啥事。

“掌柜的，我也不和你说虚的，除了上次朱砂，还有的颜色我正在做，你也知道，我还靠着卖鸭血粉丝养家糊口，祖传的手艺不能丢，这不还没抽出时间么。”

沈掌柜那肉乎乎的胖脸都皱成包子，大姐，你没毛病吧，颜料这么赚钱，你还天天卖啥鸭血粉丝，当然他也不能说，乡下妇人短视，他晓得的。

“那朱大姐啥时候能交货。”

沈掌柜冷静下来，背地里狠狠掐一把藏在袖子里的胖手。

不行，他不能这么急切，万一朱大姐看出来趁机抬价，自己岂不是亏了。

朱娇娇一如既往的淡定，反正这生意是成了，现在慢慢来嘛，物以稀为贵。

“还是老规矩，我先送几罐过来。”

掌柜的脸上神情有些痛心疾首，她继续道：“新色我得几天才能做出来，这样一个礼拜后你去我家找我。这几天我就暂时把鸭血粉丝的生意缓缓早点回去，你不晓得，我公公病了，我儿媳妇又刚生完孩子，家里人手又是做鸭血粉丝又是做颜料，实在是忙不过来，颜料我交给别人又不放心。”

上赶着的买卖不值钱，朱娇娇即便是有还是那句话不想一次性被榨干拿出来。

说着说着朱娇娇忍不住被自己感动哭。

沈掌柜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朱大姐这么惨，自己还压价，真该死！

他再焦急也没法子，咬了咬嘴唇对着小二道：“要不，你今天陪朱大姐跑一趟认认门，下次就不用这么急切。”

朱娇娇：你是真挺急。

沈掌柜的也不怕朱娇娇跑了，先把钱交给她，留朱娇娇喝杯茶凉快凉快。

等她喝完茶小二已经换了衣服跟过来。

换了一身衣服的小二，倒是没有在书肆里故意扮老成的模样，娃娃脸有着同年龄的清澈，朝她露出开朗一笑。

朱娇娇和小二去码头那边找孔安。

来来往往的人群中，汉子们挥汗如雨，时不时有满身汗味的糙男人从旁边扛着大包走过，一个个雄二头肌那是邦邦的。

朱娇娇现在这年纪面对这些肌肉猛男也就看看。

她搜罗一圈都没找到自家二儿子身影，天气越来越热，她额头都沁出汗，在她暴躁的准备离开的时候，孔安招招手，从人群中挤出来。

“娘，我找到咱们以后可以摆摊地点了。”

孔安很是兴奋，一路上兴高采烈挑着大锅和竹筐子，大盆给老娘讲刚才码头的所见所闻。

走着走着，他才意识到身后还跟着一个眼熟的小二哥。

“这是望山书肆的小二哥，他跟着咱们去咱们家拿东西。”

孔安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书肆的小二莫非也要去自家买鸭血粉丝？

他冲着小二露齿一笑，算是打招呼。

有外人在，他也就禁住话头，没有继续叭叭，连那糯糯的东西是什么都没开口问。

朱娇娇暗暗打量这个二儿子是比大儿子有头脑，会观察，大儿子是实干主义，不搞弯弯绕绕，做事迂腐，指哪打哪，胜在听话，说实在的难搞的还是这个二儿子，擅长阳奉阴违，至于最小的四儿子，那就是个吃货，有心眼子全都用在吃上。

到了城门口，老牛头蒲扇扇着风，躲在树荫底下乘凉。

天气热，树叶都干瘪的落下好多，城中有井，城外还有一条河情况要比石崖子村好上太多，但也仅限于好一点点。

这条河也快干了，旁边的树木叶子都落的差不多。

老牛头晃荡一下从家里带出来的水囊，快空了，他也就没有继续喝，见到朱娇娇等人招招手。

“走吧，就等你们了。”

村里能天天进城的也就朱娇娇一家几口，这辆牛车最近都快成他们家专供了，也难怪村里人眼红。

“牛大哥，这个小二哥跟我回村，待会还麻烦牛大哥到时候再送一趟回来。银钱从我家账上扣。”

瞧瞧这就是底气！

她拍拍小二哥的肩膀：“放心，牛大哥技术稳着呢，一定把你安全送回城。”

小二哥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一路上孔安和小二哥套话，得知小二哥就是镇上本地人，羡慕不已。

“还是你们城里好，咱们乡下背朝黄土，靠天吃饭，老天爷不给面子就得饿肚子。”

小二哥挠挠头，他现在还是清澈愚蠢的小二哥，在书肆经历过的客人也大多是没啥心眼子的书生，还未怎么见识过社会的险恶，一骨碌把自己全部家底交代个精光，连家中几口人都交代的清清楚楚。

听了小二哥交代的家庭背景，朱娇娇心梗，她就说这个小二哥不一般的清澈愚蠢，原来是大少爷体验民生来着。

“哎呦，朱娇娇，这是谁啊？你家老三？”

“不是吧，老三愿意回来了？”

牛车一进村口，村里人围了过来，见到陌生的小二哥，知道针往哪里扎心疼，哪壶不开提哪壶，提起了几年前卖身为奴的孔家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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