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色令智昏

次日，顺天府衙。

一辆马车在府衙门口停住，一个身影从车上下来，他丰神俊朗，俊逸非凡，正是贾琮。他来到这里是参加鹿鸣宴的。

鹿鸣宴是科举制度中规定的一种宴会，宴请的是新科举人、考官和内外帘官。它并非普通的娱乐宴请，而是一场由官方主办的、具有强烈政治和礼教意义的隆重典礼。

贾琮一下车，便立刻有学子迎了上来：“可是明玉公子当面？”

在贾琮被赐了御扇的事情传开之后，他的绰号便由“明月公子”变成了“明玉公子”。

“在下贾琮。”贾琮向他点了点头。

“果是解元公！”那人眼睛大亮，“解元公高才，小生五体投地！那‘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天生我材必有用’之语，实在是千古名句！”

乡试中除了四书五经，策问之外，还有诗赋。这次诗赋的题目是“行路之艰”和“人生之乐”，贾琮直接写出了《将进酒》与《蜀道难》，这引起了无数才子的争相传颂。

“兄台过奖了。”贾琮微微一笑。

那人还没有说话，另一人忽然插嘴道：“贾公子，可还认得我？乡试之时，我就在你旁边。”

“记起来了，兄台亦是高中，实在可喜可贺。”贾琮点头笑道。

那人大喜：“贾公子这等惊世之才，竟能记得我，实在是不胜荣幸！”

他的话刚说完，又有人上前向贾琮道：

“贾公子，你那策问洋洋洒洒数千言，堪称字字珠玑！实在叫人好生佩服！”

“哪里哪里。”贾琮连忙摇头。

他的试卷公开之后，在读书人中引起了巨大的震动，这两天几乎所有人都在讨论他，要么是他的两首诗，要么是讨论他提出的策略。

而无一例外的，没人对于他的解元有任何质疑，而此前京城中流传的关于他巴结阿依热娜的言论不攻自破，有这等才学还需巴结旁人？

在众人的刻意结交之下，贾琮被众人簇拥着走进了鹿鸣宴会场。

此时，在府衙对面的酒楼中，赵旋正两眼冒火的看着这一幕。

流言是他放出来用来打击贾琮声誉的。可谁知道，贾琮结交阿依热娜竟然是赵元的旨意，他更没想到，贾琮用如此逆天的乡试答卷，击溃了一切质疑和闲言碎语。

他放下酒杯，向身旁小厮问道：“鲁通事儿办得如何了？”

“三爷，今儿一早鲁公子便来说了，他已是与薛蟠混得烂熟，薛蟠已与他称兄道弟，这两日大事可成。”

“好！”赵旋再次看向贾琮的背后，目光中满是阴冷，“贾琮，你且乐吧。这回我看你贾家要怎么躲！”

贾琮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忽然转头看向了他。

赵旋一愣，随后向他比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贾琮没有做什么回应，只是淡淡一笑。

……

宁国府，贾蓉房。

“哎，这般饮酒，实在无趣。”一名公子哥放下酒杯，叹了口气，他正是鲁通。

“又能如何呢？蓉哥儿正守孝呢，哪儿也去不得。就是饮酒，亦是要偷偷摸摸的才行。”他身边一名呆头呆脑的男子说道，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薛宝钗的哥哥，薛蟠。

此时孝道为天，父母死后，子女要守孝三年，期间不能有任何娱乐和应酬。

贾蓉满脸郁闷地摆了摆手：“别提了，忍着吧。”

他是实打实的纨绔子弟，每日声色犬马，恣意欢乐。要他杜绝一切娱乐，简直是要了他的命。贾珍死后的这大半个月，是他这辈子最难熬的时光。

鲁通转了转眼珠，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向薛蟠道：

“兄长可知，那倚翠楼中来了数名江南花魁，据说国色天香，我见犹怜。更妙的是，她们还是孪生三姐妹。个中趣味实在妙不可言，多少王孙公子为她们打破了头。”

薛蟠和贾蓉可都是色中饿鬼，一听这话，当即两眼放光。薛蟠连忙问道：“当真？”

“这还能有假？我昨儿去瞧了，那身段，那玉腿，那柳腰，啧啧，简直能把人的魂都勾走。”鲁通用相当下流的字眼，将那花魁的身材形容了一遍，甚至还有入幕之宾的感受。

可越是不堪，薛蟠和贾蓉越是喜欢，他们听了顿觉身体发热，心头酥痒难耐。薛蟠连忙道：

“好兄弟，不如你今儿便带我去见识见识？”

“好说，倚翠楼我熟得很，只消一言必定让那花魁与你见面。”鲁通满脸傲然。

薛蟠大喜，就要起身：“那还等什么，这就去吧。”

鲁通连忙拉住他：“兄长，你我二人风流快活，却只让贾兄在此受苦么？”

贾蓉叹了口气，神情中满是挣扎：“你们，你们去吧。我要为父守孝。”

虽然心头极度想去，但他还是知道轻重的。守孝期间逛青楼，这要是被人知道了，他可就惨了。

“你我三人意气相投，怎能留你一人？不去，不去。”鲁通立刻义正辞严地摇头。

说着，他拿起酒杯为两人斟酒。在两人没有注意的时候，一些粉末被他悄然掺入了酒壶中。

在之后时间里，他不断地给两人倒酒，同时又不断地讲述着那花魁是有多勾魂。

薛蟠和贾蓉两人头脑渐渐发昏，呼吸渐渐急促，欲望逐渐淹没了理智。

终于，贾蓉忍不住了，他本就是意志薄弱之辈，更别提此时酒精和药物早已腐蚀了他的神智。他向鲁通求道：

“好哥哥，你可得帮我想个法子，我想去。”

鲁通故作沉吟，忽然眼睛一亮：“我叫我那小厮进来，你穿了他的衣裳，扮作他随我入倚翠楼。旁人哪里能想到，这是你呢？”

贾蓉大喜过望，立刻便同意了。

他换了小厮的衣裳，和薛蟠一起，跟着鲁通出了贾家直奔倚翠楼而去。在鲁通的引荐下见到了那几名花魁，她们果然如同鲁通所说的那般美艳动人。

他们当即搂着花魁开始了最原始的交流，可没过多久，一伙人便冲了进来，指责他们抢了花魁，在鲁通的刻意引导下两方大打出手。

不多时，官差到来，贾蓉这时终于清醒，他顿觉不妙，可为时已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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