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奇淫之物
次日。
贾元春猛然睁开眼睛，却见窗外已经大亮，她连忙看向身边，却并没有见到人。
“弟弟。”她忍不住娇呼一声。
赵玥来到床边向她道：“他一早便去查案了。”
“原来如此。”贾元春松了口气，她看了看赵玥，却见她嘴唇有些红肿，连忙询问，“殿下，你的嘴怎么肿了。”
赵玥轻轻抿了抿唇，脸色有些发红：“不小心咬着了，不妨事。”
贾元春不疑有他，起身洗漱之后，一面和赵越说着话，一面等待着贾琮。
两人聊的话题也全都是贾琮，赵玥详细询问着关于贾琮的事，一点一滴都不放过。
时间缓缓来到下午，一个身影从门外进来，正是赵玥跟前的小太监，小玄子。
“可有贾公子的信儿？”赵玥连忙问道。
“回公主，陛下派了魏老公随贾公子查案，他去了贾女史的住处，将里里外外都查了一遍，随后又寻了敬事房的人挨个问话呢。这会子还在问呢。”小玄子连忙道。
“他可曾用饭？”贾元春连忙问道。
“不曾。”
“你去拿些吃食给他，就说我让他吃的。”赵玥道。
“是。奴才换了香这就去。”小玄子打开香炉，换了支香。
赵玥看着他手里紫色的香，有些奇怪：“这香怎是紫色的？”
“公主有所不知，这是西洋香，叫薰什么草来着，可金贵呢。”
赵玥并不在意，待他点燃之后，便立刻打发他给贾琮送饭去了。
在幽幽的香气中，两人继续等待贾琮。
时间缓缓来到夜晚，贾琮的身影终于出现在门口。
……
夜晚，大雨。
养心殿。
赵元正在批阅奏章，神情凝重，眉宇间满是疲惫。最近蝗灾愈演愈烈，他虽然从各地调拨粮食赈灾，但杯水车薪。
如果只是蝗灾也就罢了，可有些不安分的人也蠢蠢欲动，开始借机生事，这让他疲于应付。
“奴才参见陛下。”魏德走进殿内，向赵元行礼。
“起来吧，案子查得如何了？”赵元没有抬头。
魏德没有隐瞒，将贾琮查案的整个过程详细地讲述了一遍，包括他是如何在贾元春的房间里查看现场的，如何询问敬事房太监的，如何与高如月谈话的等等。
赵元放下奏折：“路子是对的，但只怕力所不逮。”
“老奴愚笨，还请陛下明示。”魏德满头雾水。
“我且问你，贾元春出事，何人得利？”
魏德一愣：“高如月。”
“不错，太后有意任贾元春为凤藻宫尚书，高如月必败无疑，可贾元春出事，她便是赢家。”
“原来如此。老奴本也不懂，这贾元春莫非得了失心疯，明明必胜之局，为何要行这巫蛊之术。”魏德恍然。
“若非如此，你以为朕为何不即刻处置了她？”赵元冷哼，“凤藻宫尚书是她的，且贾琮讲经又深得太后喜爱，她用得着行什么巫蛊之术么？”
在他知道了事情经过之后，立刻察觉到了其中的疑点，这也是他没有立刻处置贾元春的原因。
至于为何将贾琮晾了三天，原因很简单，有人咒太后，他不能无动于衷。即便知道贾元春有可能是被诬陷的，他也要做足样子。贾琮的做法也完美让他达到了目的。
魏德一惊：“陛下英明！”
赵元站起身来，在原地踱了几步：“至于他为何会询问敬事房之人，原因倒也简单。他是否查看了门锁？”
“是！”魏德连忙点头，“贾公子看了门锁许久，不过，锁并未坏。”
“这便是了。门锁未坏是何缘故？”赵元问道。
魏德眨了眨眼，茫然地摇了摇头。
“蠢材！”赵元斥道，“是那人有贾元春房里的钥匙！”
魏德豁然开朗：“原来如此！奴才懂了，有贾元春房里钥匙的，只有敬事房！”
敬事房管理着宫里的所有太监宫女，她们的住处也都是敬事房负责安排，除了贾元春本人，最有可能有她房间钥匙的，只有敬事房。
赵元微微眯起眼睛，看向了殿外的雨幕：
“他是好才思，只可惜还有一日，他还来得及么？”
……
某房间。
“交代你办的事儿可办妥了？”一名老太监向小太监问道。
这老太监正是敬事房总管太监侯海。
“干爹放心，自是妥当了。”小太监连忙上前给他捶背。
“当真？”侯海不放心地问了一句。
小太监连忙道：“我刻意撞见了那小玄子，将香给了他，又亲眼瞧见他去房里点上的。”
侯海满意地点了点头：“不错，笔帖式有一空缺，待这事过后，你去填了吧。”
笔帖式是文书工作，比起卖力气跑腿的活，既轻松赚得又多。
“多谢干爹。”小太监大喜，连忙给侯海磕头。
“起来吧，好好孝敬干爹，回头有你好处。”侯海满脸得意。
小太监起身，更加卖力地为他捶背。
侯海舒服地眯着眼睛，冷哼一声：“查案？咱家叫你睡死过去，看你拿什么查案。”
他让小太监送去的是顶级迷香，吸入后便会陷入沉睡，没有外力，睡个几天也不成问题。贾琮只剩下了一天的查案时间，哪里还有时间浪费？
今天他被贾琮反复盘问，虽然自认没有露出什么马脚，但他那锐利的眼神还是让他心头惴惴。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他采用了这样的办法。
小太监露出谄媚的笑容：“干爹，那西洋香金贵着，用在他身上岂不浪费？”
“西洋香？”侯海一愣，“什么西洋香？”
“不是干爹叫我拿的么？”小太监眨了眨眼。
“我叫你拿的是第二个抽屉里的曼陀罗香！你拿的什么？”侯海惊愕地盯着他。
小太监脸色苍白：“我拿的第三个抽屉里的西洋香。”
侯海瞪大了眼睛，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那，那是烈女吟！是，是奇淫之物！”
小太监一屁股坐倒在地，全身微微颤抖：“那可如何是好，公主，公主还在里头呢。”
侯海一把扯过他，咬牙切齿：“你若不想被抄家灭族，这事儿就烂在肚子里！死也不能说！”
小太监慌忙点头：“不说，不说，死也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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