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尽管来杀
昨日陈寒频繁施展穿山术，在山中各处留下了不少地洞。外围山峰的地洞，三长老陈啸天几乎逐一探查过。对他而言，陈寒这些伎俩不过是雕虫小技，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不值一提。因此，即便有些地洞极深，陈啸天依旧无所顾忌，深入其中。
搜寻持续至正午，前队已推进至第八峰。而陈寒，正藏身于此。
“陈寒这厮究竟躲哪去了？”
“肯定还在山里，昨夜山下有人守着，并未见他下山。”
“不好说，他能遁地，万一避开守山的人溜走了呢？我们岂不是白费功夫？”
“噤声！若被三长老听见你这等丧气话，有你好受的！”
第八峰上，几名陈氏族人一边仔细搜寻，一边低声争论。他们浑然不知，就在身后不远处的地面上，一根空心的竹管悄然探出地面，待他们走远，又快速缩回。片刻后，竹管再次从他们后方探出，始终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依我看，最稳妥的法子就是将陈鲤押上山来！到时勒令陈寒现身，一炷香内不出来便砍陈鲤一只手，看他还能往哪里藏！”
“你疯了不成？！陈鲤是韩大人点名要的人！她若有闪失，如何向韩大人交代？”
“你才疯了！陈寒不除，终是我族心腹大患！韩大人那边，大不了再挑个美貌少女送去便是！”
两名陈氏族人争吵起来，声音渐高，引得其余人停下搜索，若有所思。
是啊，陈鲤死了，陈家还能再选一个少女送给韩士奇。
可若陈寒不死，陈家将永无宁日！
砰！
就在此时，那个叫嚣着要弄死陈鲤的陈氏族人脚下，地面轰然炸裂！一把森寒战刀裹挟着泥土碎石，自地底暴烈斩出！
这一刀威猛无匹，那人竟被自下而上，硬生生劈成两半！血雨混杂着破碎的内脏与泥土飞溅开来！
一道人影浴血破土而出，身形刚刚跃至半空，竟诡异地定格不动了！
“陈寒！”
众人骇然失色，尤其是看到陈寒身影竟在半空凝固，更是惊得魂飞魄散——这是什么诡异神术？竟能停滞于空？
“不对！是残影——！”
一人率先反应过来，厉声嘶吼，目光急扫，猛地朝一人喊道：“陈鼠！小心你身后！”
那名叫陈鼠的瘦小族人满脸茫然，随即被巨大的恐惧吞噬！
砰！
可惜，他的反应还是慢了半拍！陈寒的真身已如鬼魅般出现在他背后，刀光一闪，干脆利落地将其斩杀！
“杀了他！”
众人惊怒交加，纷纷挺兵刃扑来。其中一人更是疾速掏出信号弹，毫不犹豫地拉响！
轰！
刺目的火光伴随着尖啸冲天而起，在第八峰上空轰然炸开！附近所有陈家族人瞬间被惊动，如同嗅到血腥的狼群，全速朝第八峰方向狂奔而来！
“拖住他——！”
尚在第六峰的陈啸天发出震天暴吼，身形如炮弹般拔地而起，声浪在山峦间疯狂回荡！
“尽管来杀！”
陈寒冰冷的声音响彻山林，身形毫不犹豫地倒射而下！穿山术神通发动，身影瞬间没入地面，消失无踪！
众人冲到地道口前，望着那深不见底的黝黑洞口，面面相觑，无人敢贸然追入。
咻咻咻！
片刻间，一队队陈氏族人蜂拥而至，将地道口围得水泄不通，却只敢对着洞口叫骂不休，无人敢下。
约莫一炷香后，陈啸天如同狂暴的凶兽般冲至，人未到声先至：“人呢？！陈寒那个杂种在哪？！”
众人慌忙让开，露出那深幽的地洞。一人急声禀报：“三长老！陈寒突然从地底袭杀而出，斩杀了陈鼠二人，随后便从此处遁入地底了！”
“废物！一群废物！为何不追？！老夫让你们拖住他！还杵着作甚？立刻将附近三座山峰给我围死！”陈啸天怒不可遏地咆哮一通，身形没有丝毫停顿，一头扎进那黝黑的地洞，狂追而去。
其余人如梦初醒，迅速散开，将第七、八、九三座山峰围了个严严实实。
陈啸天沿着地道一路狂追，他笃定陈寒不可能一直藏在地底，只要现身，必在附近三峰范围。
砰！
不多时，陈啸天的身影从第九峰北面破土而出。他目光如电，锐利地扫视四周，身形毫不停留，化作一道残影在附近山林间急速飞掠搜寻。
然而，他几乎将三座山峰翻了个遍，却连陈寒的影子都没发现。
“不对……他定是在附近某处隐蔽之地另辟地道逃走了！”陈啸天眉头紧锁，立刻返回最初发现地道的地点附近仔细搜寻。
果然，片刻后，他在一片茂密的荆棘丛深处，发现了一个极其隐蔽的地道入口。若非刻意探查，几乎无法察觉。
他毫不犹豫，再次钻入地道，紧追不舍。
这条地道蜿蜒曲折，异常漫长。陈啸天在地底足足穿行了三炷香的时间，当他终于从另一端冲出地面时，愕然发现自己竟已身处第七峰！
“这……如何追？！”陈啸天在附近迅速搜索一圈，依旧毫无发现，只得无奈停下脚步。陈寒的穿山术神出鬼没，诡谲难测，除非撞大运正面遭遇，否则根本无从追杀。
“继续搜！”他咬着牙下令。
这一搜，便是一整天。
天色渐暗，暮霭沉沉。除了最初那次袭杀，陈寒如同人间蒸发，再未显露丝毫踪迹。陈家众人徒劳无功，士气低落。
“下山！”陈啸天疲惫不堪地下令。他今日不知钻了多少地道，满身泥污，发髻散乱，模样狼狈至极。
待众人抵达山脚时，天已完全黑透。
陈啸天留下二十人守夜，扼守几处关键的下山路口。明知此举意义不大——陈寒完全可以从地底穿行——但至少能给其施加压力，令其不敢轻易下山。
“其余人，随我回镇！”安排妥当，陈啸天一挥手，带着大队人马，抬着陈鼠二人的尸体，朝陈家镇方向行去。
蓬——！
刚走出没多远，陈家镇方向的夜空，一道刺目的火光骤然升腾！紧接着，绚烂的火花在高空轰然绽放！
陈啸天及所有族人，脸色瞬间剧变！
这是陈家特有的紧急信号弹！不到万分危急的关头，绝不会轻易释放！
“不好！”
陈啸天似是想到了什么，瞳孔骤然收缩，口中发出一声惊怒交加的厉喝！他身形如离弦之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速度，化作一道流光，疯狂射向陈家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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