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陈啸天授首
“钻地了？”
“跑了？能跑得掉吗？”
“不管能不能跑掉，这小子已经拉了那么多人垫背，够本了！我的天……六个砍死，五个砍伤，下手真狠啊！才十六岁，这次若是不死，再给他修炼几年还得了？”
“怎么可能不死？陈啸天亲自下去了，江长风他们也下去了，还有云梦阁两个玄幽境高手！他钻地速度能有多快？逃得掉？”
“啧啧，太生猛了！”
“值了！今天这热闹看得太值了！”
陈寒等人消失在地底，四周观战的人群瞬间炸开了锅。刚才那番激斗太过惊心动魄，众人连大气都不敢喘，眼睛瞪得溜圆，生怕错过一丝细节。此刻主角遁地，无法跟下去观战，众人只能按捺住激动，三五成群地议论着，脸上无不带着震撼与兴奋。
树梢上，那丸子头少女眉头微蹙，手中的酒壶也放下了，眼神闪烁不定，似乎在激烈地权衡着什么。
远处的韩士奇并未随队钻入地洞，他像一头困在笼中的怒兽，在破损的马车旁暴躁地来回踱步，时不时对着空气破口大骂。他带来的十名手下（含韩人凤），已被陈寒砍杀四人，剩下六人连同两名玄幽境全都追入了地洞。狭窄的地道多他一个不多，他更不愿钻入那逼仄之地，只能焦躁地在地面等待。
时间，在压抑的等待中一点点流逝。
半炷香后，地洞口终于有了动静！一个灰头土脸的身影艰难地爬了出来，正是云梦阁的一位玄幽境武者。他一出洞口，便如同被抽掉了骨头般瘫软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连话都说不出来。
紧接着，另一位玄幽境武者也狼狈地爬出，他脸上带着劫后余生的惊恐和脱力后的苍白，声音嘶哑地朝韩士奇喊道：“堂…堂主！不好了！那…那小子在地底…布满了‘短了冬阴草’的迷烟！下去的兄弟…怕是…怕是凶多吉少了！”
“什么？！”韩士奇脸色骤变，瞬间煞白！而远处的陈氏族人更是如遭雷击，集体失声！陈啸天和江长风等人可都下去了啊！难道……
“迷烟？”
“全…全完了？”
“我的老天爷！陈寒这小子早有预谋啊！够狠！真他娘的够狠！”
四周再次哗然！若陈寒真能借此将陈啸天连同云梦阁高手、陈家巡猎队精英一锅端了，那这乐子可就捅破天了！陈家镇怕是要元气大伤，二十年都未必能缓过来！
……
地底，情况远比地面想象的更为凶险！
事实上，在冲入地洞的瞬间，陈啸天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地底并非单一通道，而是如同蛛网般四通八达！每条通道都挖得相当宽敞、齐整。这绝非临时能挖出来的，显然是陈寒提前数日精心布置的陷阱！挖这么多地道，难道仅仅是为了方便逃跑？
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陈啸天心中只剩下一个疯狂的执念：绝不能让陈寒逃脱！此子不死，后患无穷！他更无法向暴怒的韩士奇交代！
他催动玄力，以最快速度循着前方沉重的脚步声猛追，江长风等人紧随其后。能听见脚步声，说明陈寒就在前面不远！
然而，奔行不过数十丈，所有人的状态都开始急剧下滑。
一股淡淡的、带着霉味的气息萦绕在狭窄的地道中。起初，众人只以为是深入地下，空气浑浊，树根腐殖质的气味所致，并未在意。但很快，强烈的眩晕感和四肢发软的感觉如潮水般袭来！
“是迷烟！快退——！”队伍最后方的云梦阁玄幽境高手经验老道，第一个反应过来，嘶声厉吼！他强行转身，跌跌撞撞地往回爬。当他挣扎着爬出洞口时，已耗尽最后一丝力气，瘫软如泥。
“短了冬阴草！屏息！快撤！”陈啸天惊骇欲绝，厉声咆哮，第一时间闭住呼吸。但他知道，此刻狭窄的通道里挤满了人，若一起掉头拥挤，不等爬出去，所有人都会被这霸道的迷烟放倒！
他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没有选择回头，而是猛地冲入旁边一条岔道！一边疯狂运转玄力试图压制体内肆虐的毒素，一边拼命寻找可能的出口。然而，体内的玄力已开始紊乱，四肢越发沉重，如同灌了铅。
“啊——！”
“陈寒！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陈寒！饶命！别杀我！求求你！”
“……”
身后不远的主通道内，陡然传来凄厉的惨嚎、绝望的咒骂和卑微的求饶！陈啸天的心瞬间沉入谷底！陈寒杀回来了！江长风他们……完了！
这“短了冬阴草”的迷烟药性猛烈至极，地道内本就空气稀薄，吸入越多，发作越快！陈啸天此刻也感觉天旋地转，眼前阵阵发黑，身体软绵得如同醉酒。
“挖！往上挖！冲出去才有活路！”强烈的求生欲支撑着陈啸天。他不再寻找现成出口，抡起手中长剑，疯狂地朝着头顶的土层搅去！泥土簌簌落下，他必须趁着陈寒还在屠杀其他人，尽快挖出一条生路！在地底多待一刻，就多一分死亡的危险！
身后的惨叫声如同地狱的丧钟，不断敲击着陈啸天的神经。那可都是陈家耗费心血培养的精锐啊！这批人若全军覆没，陈家镇的脊梁骨就断了！几十年都未必能恢复元气！
长时间的闭气加上迷烟侵蚀，让陈啸天的意识越来越模糊，挥剑的手臂也变得越来越无力。一阵阵强烈的眩晕感冲击着他的大脑，他猛地一咬舌尖，剧痛让他勉强恢复一丝清明。长剑带着最后的力气，继续向上掘进！
“噗！”
就在他几乎要昏厥过去的刹那，手中长剑猛地一轻！一道刺眼的光线伴随着新鲜清冷的空气，骤然涌入黑暗的地道！
“通了！”陈啸天狂喜，几乎要热泪盈眶！生的希望就在眼前！
“咻——！”
然而，就在这生机乍现的瞬间！下方地道深处，一道撕裂空气的尖啸骤然响起！凛冽到极致的杀机如同冰锥，瞬间刺透了陈啸天的后背！
陈啸天吓得魂飞魄散！求生的本能让他玄力疯狂爆发，身体不顾一切地向上猛蹿！
“砰！”
他的身体带着大量泥土草屑，终于破土而出，冲天而起！
但紧随他身影一同冲出的，还有一抹快如闪电的雪亮刀光！
那刀光，自下而上，精准、狠辣，带着积郁已久的滔天恨意，狠狠劈在了陈啸天双腿之间！
“噗嗤——！”
血光暴现！陈啸天发出一声非人般的、撕心裂肺的惨嚎！剧痛瞬间淹没了他所有的意识！
“轰隆！”
陈啸天残破的身体重重砸落在地。与他一同落下的，还有一道浑身浴血、如同从地狱归来的身影——陈寒！他自下而上挥刀，陈啸天那喷涌而出的污血，不可避免地将他也淋了个满头满脸。
“……”
陈啸天破土而出的位置，距离陈家镇南门并不远。当众人看清地上那个下身一片血肉模糊、惨嚎翻滚的陈啸天，再看到那个半身染血、眼神冰冷如万载寒冰的陈寒时，全场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连暴怒的韩士奇都怔住了，望着陈啸天那流了一地的肠子和被彻底摧毁的下体，眼皮不受控制地狂跳，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这伤势……就算神仙来了，也只能当个太监了！
“嗡~”
陈寒的身影在原地留下一个淡淡的残影，真身已瞬间出现在痛苦蜷缩的陈啸天身旁。
他手中的战刀，没有半分犹豫，带着刺耳的破空声，在陈啸天的脖颈处狠狠一拉！
“嗤——！”
剧痛中的陈啸天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一颗带着惊骇与绝望表情的头颅，应声滚落尘埃！
陈啸天，这位陈家镇的掌权者，连做太监的机会都没有了，被陈寒当众斩首！
陈啸天，死！
“飒！”
陈寒手腕一抖，长刀震鸣，刀身上的血珠被震成一片猩红的血雾，在阳光下凄艳地散开。
他缓缓抬起滴血的长刀，遥指远处脸色铁青的韩士奇，声音平静得令人心悸，却带着刺骨的寒意：
“韩老狗，”
“可敢下来——与我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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