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6 章 鱼儿上钩

姜浪的狂言瞬间在广场上炸开了锅。

几百万玄石，对许多赌客而言已是天文数字。这两个“撞大运”的傻子，还真把自己当赌神了？好不容易到手的巨款，打算一天之内就败光？

“小兄弟，听老朽一句劝，运气这东西飘忽不定，不可强求啊！”

“就是，凭运气赚的钱，非得凭‘实力’输回去？”

“收手吧，年轻人！赌石这行水太深，你们根本不懂门道！”

周围一些赌客见两人如此挥霍，忍不住出言相劝。

陈寒和姜浪置若罔闻，正准备抬脚迈向二号赌厅时，一个声音却像针一样刺入两人耳中。

“两个白痴，踩了回狗屎运，就真当自己是赌石圣手了？连看石的基本路数都不懂，呵呵……这六百万，怕是要交代在今天了。”

这声音不算响亮，类似的嘲讽四周比比皆是。之所以能瞬间抓住两人的心神，只因其音色异常耳熟。

尤其是陈寒，听到这声音的刹那，面色骤寒，眼中杀意如刀锋般锐利！

两人目光如电，瞬间锁定人群中一个白发白须、头戴玉冠的老者。

韩士奇！

来赌坊前，姜浪特意让两人服下变声丹药，正是为了防备撞见熟人。没想到竟真被姜浪料中，而且遇到的还是这个老对头——韩士奇！

自打返回云梦阁，韩士奇便如人间蒸发，深居简出。陈寒原以为他闭门苦修，无颜见人。万没料到，竟会在这座暗城的赌坊里狭路相逢？

事实是，韩士奇被陈寒击碎一座神坛，修为从山海境跌落至玄幽境后，便彻底断了武道念想。在云梦阁他不敢张扬，又耐不住寂寞，偷偷溜到暗城醉生梦死，自是情理之中。赌石，恰好也是他的一大嗜好。

身为云梦阁副阁主韩金茂之子，又曾掌管内务堂，韩士奇自然不缺玄石。听闻麒麟赌坊的“传奇”事迹，他跑来凑热闹，再正常不过。

看清韩士奇面容的瞬间，无数念头在陈寒脑中飞转。他与姜浪只交换了一个眼神，便已心照不宣——机会来了！坑这老狗一把，狠狠出口恶气！

姜浪接收到陈寒眼中传递的决意，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神情变得桀骜张狂。他猛地抬手指向韩士奇，厉声喝道：“老梆子！你骂谁白痴？！”

周围嘲讽者众多，陈寒二人之前都未理会，为何韩士奇一开口，姜浪就发难了？韩士奇心中纳闷，却也毫不示弱，冷哼一声：“年轻人，火气别太冲！老夫不过说了两句实话，也是为你们好。”

“好你祖宗！”姜浪盛气凌人，言语粗鄙，“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对我们指手画脚？你开出过两千倍的涨？”

陈寒立刻配合，声音刻意压低，带着浓浓的挑衅，也指向韩士奇：“老东西！你说我们不懂赌石？你懂？别说两千倍，有种你现在就开个两百倍的给我们瞧瞧？一把年纪，为老不尊，屁本事没有，光会耍嘴皮子！”

姜浪的话已是不堪入耳，陈寒更是火上浇油。众目睽睽之下，韩士奇一张老脸瞬间涨得青白交加，羞愤难当。他总不能不顾身份跟两个小辈当街对骂吧？只能强压怒火，冷声道：“老夫浸淫赌石数十年，虽不敢称宗师，却也涨多垮少！一次暴涨两千倍，自然是运气使然，你们难道还能次次如此？”

“年轻人，话虽难听，但老夫断言，于赌石一道，你们根本一窍不通！”

他环视四周，仿佛找到了主场，声音拔高，带着几分卖弄：“你们可知何为‘纹’、‘蟒’、‘种’、‘势’？可识得天水纹、地波纹、神行蟒、九阳蟒、东陵神，九龙势？赌石真正的门道技巧，你们懂几分？”

韩士奇洋洋洒洒抛出一堆术语，陈寒一脸茫然，姜浪也配合地皱起眉头。陈寒适时地眨了眨眼，故作无知状：“你说的是啥玩意儿？”

“哈哈哈！”韩士奇放声大笑，四周不少赌客也纷纷摇头，窃窃私语。看来这两人确实是对赌石一窍不通的门外汉。

九州赌石盛行千载，早已形成一套系统的鉴别理论，核心便是看“纹、蟒、种、势”。不同的纹理、蟒带、石种、石势，都暗藏着原石内部的玄机。陈寒二人连这些基本概念都不懂，昨夜的惊天暴涨，除了逆天运气，还能是什么？

运气这东西，在赌石场上最是靠不住，迟早有倾家荡产的一天。

韩士奇见众人投来鄙夷或赞同的目光，虚荣心得到极大满足，背起手，一副高人姿态：“两位小友，听老夫良言相劝，收手吧。什么都不懂，再玩下去，怕是要输得连裤子都不剩！”

“呸！”陈寒啐了一口，眼神凌厉如刀，“老梆子，说得天花乱坠，好像你很在行？敢不敢跟我们兄弟赌一把？”

“没错！”姜浪立刻接话，手指几乎戳到韩士奇鼻尖，“老东西，有没有种跟我们玩场外局？赌注——五百万玄石！敢不敢接？！”

“哗——！”

五百万玄石的外场赌局！姜浪的话如同惊雷，瞬间引爆全场！在场的都是赌徒，最爱的就是这种刺激豪赌，顿时气氛沸腾起来！

“这……”韩士奇心头一紧。五百万不是小数目，他虽有家底，但万一输了……

别看他刚才侃侃而谈，实则他在赌石上也是输多赢少，那些术语不过是道听途说，记了个皮毛罢了。真要下场赌这么大，他心虚！

“不敢赌？”见韩士奇犹豫，陈寒立刻火上浇油，学着姜浪的腔调，手指几乎点到他脸上，“老狗！刚才不是吹得挺响吗？不是自诩高手吗？不敢赌就夹着尾巴滚蛋！少在这丢人现眼！”

被一个小辈当众指着鼻子辱骂，尤其周围可能还有认识他身份的人，韩士奇只觉颜面扫地，一股邪火直冲脑门。他猛地一咬牙，狠声道：“赌就赌！老夫还怕你们这两个乳臭未干的小儿不成？只希望到时候输了，你们别哭爹喊娘赖账！”

“哈！”

陈寒与姜浪对视一眼，眼中同时闪过计谋得逞的光芒。

费了这许多口舌，这条老鱼，终于上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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