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你敢保证一辈子不告我？
第一十五章 你敢保证一辈子不告我？
听着电话的空档儿，霍时砚从裤兜里掏出烟，单手磕出一只，咬在唇边。
放下烟盒，又拿出打火机点燃，缓吸一口。
霍时砚听着电话，透过淡淡烟雾看了眼秦烟。
什么合同有问题，涉及上亿金额，霍时砚看见秦烟这一刻就明白了。
“知道了，叫黎娜上来一趟。”
挂了电话，霍时砚薄唇轻挽。
“其实，你还挺有本事的。”
舒适的环境，难得平和的对话，片刻沉浸的美好回忆，也没让秦烟忘记现在的处境。
京港对她来说是机会，也是龙潭虎穴。
她必须闯，不敢松懈半分。
许是这沙发太舒服，秦烟恢复些体力。
“小孩子打架不是什么大事，小然的伤也没有那么重，我更不是想趁机敲你一笔的心机妈妈。”
“所以霍先生，你没必要这样做。”
秦烟抬手揉揉太阳穴，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虚弱，像是故意误导霍时砚继续说。
“小然在哪儿，我带他回去。”
霍时砚叼着烟，正在回一个检察官的微信。
听到她说话，抬眸睨了她一眼。
气氛刚好几秒就忍不住破坏，她故意的？
为了能快一秒带走孩子，不惜爬69层，搞的做自己一身摔伤狼狈。
她在紧张什么？
霍时砚放下手机倒扣桌面，看着她，指间夹着香烟缭绕。
片刻，他把烟按灭，走到沙发前。
一手撑着靠背，一手撑她身侧扶手，将她圈在中间，慢慢俯下身凑近她脸。
秦烟后背向后靠了靠，淡淡烟味扑面而来，她被呛到轻轻浅咳两声。
霍时砚开口，“妈妈紧张孩子是人之常情，但是你过于紧张孩子，为什么？”
秦烟不想解释，她动动身子想站起来，可霍时砚却没松开的打算，两只胳膊还圈在沙发两边。
无奈叹口气，秦烟只能解释。
“我是单亲妈妈，通常单亲家庭的孩子性格很敏.感，小然就很敏.感。”
霍时砚认同点头，“嗯，这个解释挺合理，那么我呢，为什么你看见我也这么紧张？”
秦烟稍稍一怔。
她知道现在自己的表情已经出卖了她，若强行辩解，只会更加深他的怀疑。
霍时砚是律师，他那双眼睛可不只是长得好看。
秦烟头又开始阵痛，她抬手要揉，半空细腕就被霍时砚攥住。
霍时砚给了她一个‘继续解释’的眼神。
偌大放松的休息室搞的跟上法庭一样紧张。
好像她是被告方，正在被对方律师尖锐提问。
秦烟感觉她的脑细胞在霍时砚面前已经快不够用。
“霍先生，你是京港贵胄，得罪你谁能有好日子过？更何况不知道什么时候，你又要我赔偿100万，少一分法庭见。”
“……”
“我又不是律师，跟你打官司，我赢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恭维的话，并没有讨好到霍大律师。
“这个解释站不住，你心里很清楚我不会让你赔偿，更不会告你。”
“霍时砚，你敢保证一辈子不告我？”
“……”
一贯所向披靡的霍大律师，突然被秦烟问愣住。
不是因为问题本身，而是因为她突然开口叫他霍时砚。
看得出她在很认真的问他。
黎娜刚好叩响门，轻柔自信的女人声音从门外传来。
“霍律，您叫我？”
“进。”
黎娜站在门口，听见里面传来男人应声，才推门进去。
视野空旷的大客厅，灰色高级沙发内，自家律所老大圈住一个女人。
他那张脸跟出庭时一样，犀利又令人紧张。
黎娜倒没惊讶，看着沙发那边亲密的男女，她指指门口轻笑。
“要不，我待会儿再过来？”
霍时砚凝着秦烟，片刻，他才慢慢起身。
不紧不慢整理袖口钻扣，淡淡开口。
“她爬了69层，摔了几跤，晕过去十分钟左右，麻烦你给她检查下。”
“谢谢，不用了。”秦烟婉拒。
手撑沙发站起身的瞬间，秦烟又头晕了下，脸色比刚才还差。
黎娜看向秦烟，艳丽红唇轻挽。
“小姐，刚消耗大体力后别猛起身，容易缺氧头晕，你的脸色苍白，样子疲倦，我猜你应该有阵子没好好休息了。”
黎娜距离秦烟有段距离，但从侧面扫量她一眼，就已经看出许多问题。
在黎娜继续要说时，她看见秦烟忽然紧张的神情。
黎娜抿抿唇，突然转头看向霍时砚。
“霍律，回避一下？”
秦烟感觉得出，这个叫黎娜的女人不简单。
她想拒绝，可霍时砚一句话就让她乖乖俯首。
“你打算就这么狼狈，还带着一身伤去接你儿子？”
“……”那会吓着儿子的。
休息室外，霍时砚单手插兜，站在五米挑高的倾斜落地窗前，看着繁华海港都市。
远处的海水湛蓝透亮，望不到边际。
风浪不大，可海面无数淋漓波纹汇聚成片，扰乱人心。
霍时砚掏出手机，滑屏解锁，打开加密的视频文件。
里面是许多份小视频。
几乎每个视频的画面，都是黄灰色系的风格。
看得出是在一辆房车内，长年累月的拍摄保存下来。
只有一个小视频不一样，那小视频定格图片是黑色。
霍时砚点开那独一份儿的黑色视频。
视频中显示着：
雷雨夜，霍家。
大半夜，‘江唯一’偷偷潜入霍家。
她轻车熟路来到霍夫人卧房，打开保险柜，偷走一套海兰蒂珠宝首饰。
雷雨夜，轰鸣雷声响彻霍家。
雨丝急促密集，模糊着‘江唯一’的身影，她拿走珠宝，又急匆匆离开霍家。
霍夫人保险柜的密码，只有霍沧行跟大儿子霍时砚知道。
而霍时砚也跟江唯一说过保险柜的密码。
这份视频，霍时砚已经反反复复看了六年。
视频里拍摄到的女人正面，就是江唯一无疑。
但霍时砚怎么也不相信，她会做出这种事。
但那晚雷雨夜之后，江唯一消失了；
这些年，霍时砚接手了不下数百件案子，再难他也能找到蛛丝马迹翻案打赢官司。
可唯独这份视频，他怎么也找不出能替她翻供的漏洞。
唯一剩下的解释就只有一个：江唯一确实偷了他母亲生前最爱的那套珠宝。
心绪烦闷袭上心头，被一个清脆声响打断。
咣当当——
休息室内传来巨响声。
霍时砚锁屏手机揣兜，反身折回休息室。
推开门，霍时砚就看见一个哑铃在缓缓滚落，左右晃动着。
两个女人站在健身器械那边。
黎娜差点被吓到。
她看着秦烟，视线上移，秦烟衬衫开着，露出大片前胸。
长长几道浅色伤疤，还有缝针的痕迹……
她又是一脸无辜的表情，她不是故意要拿哑铃。
她是不小心碰掉，差点砸到黎娜的脚。
黎娜视线落在她胸前那些浅色伤疤上。
秦烟是冷白皮，伤疤就显得格外明显。
虽然疤痕变浅光滑，能也看出当时的凶狠程度。
后期医生为她做的修复不错，可见医术高明。
黎娜是见过世面的女人，她漂亮脸蛋儿闪过一抹惊讶后，很快恢复如常。
黎娜现在明白了，难怪，她不想让人检查。
打她刚才进门看见秦烟的时候，就觉得这女人有点过分美丽。
似乎上帝眷顾把最好看的五官，按照黄金比都按在她脸上。
黎娜怀疑她做过微整。
再加上她身上大大小小的疤痕，能够猜出她有一段不好的经历。
且，是相当一段很不好的经历。
也许，这就是她微整的原因。
黎娜看着她肌肤上的疤痕，喃喃一句。
“我现在一点儿也不奇怪，你能爬69层楼了。”
秦烟却表情淡淡，她合上衬衫，一颗颗系着扣子，“帮我个忙，别跟他说。”
霍时砚，“说什么？”
霍时砚清冽嗓音从身后传来，因为休息室空旷，他的声音被扩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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