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她埋在哪儿?
第一十九章 她埋在哪儿?
死了的女人……
霍时砚心脏骤然一窒!
他一滴酒没喝,可胸腔起伏厉害。
呼吸的氧气远不足支撑他消化强烈情绪,脑袋嗡鸣发晕。
双手双脚,胸膛身体,止不住的发颤。
片刻,霍时砚俊脸苍白着,胸口共振着惨冷笑容。
“编这种不靠谱的瞎话,是怕我不娶你妹?盛世,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幽默?”
盛世看着霍时砚,一字一顿,再次扎心。
“出狱后那年,她就在你们苟合的那座骊山,跳海自杀。”
“霍时砚,江唯一已经死了!”
包厢内,霍时砚本该是发作的那一个。
可盛世情绪比他还激动!
霍时砚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酒吧的。
等他回过神儿来时,发现自己在车上。
海港城市迷人夜色,从后视镜里向后掠去。
闫驰攥着方向盘,慢慢在清冷马路上开着。
周越霖打电话把闫驰叫来,而他在酒吧按下发疯狂喝的盛世。
打江唯一消失,霍时砚就已经疯了。
周越霖不能眼睁睁看着另外一个好兄弟也变成疯子。
在漫无目的开了一个多小时后,后座的霍时砚幽幽开口。
“跳海的人多久变成白骨?”
霍时砚侧头看向车窗外飞逝夜景,继续念叨。
“骊山靠海,附近的洋流是由黑潮支流组成的余脉,流速较强且不稳定,成逆时针流动……”
闫驰后脊背泛起一片冰凉。
老大这冷静的喃喃自语,认真的模样,就像他平时分析案情。
闫驰打小地理不好,听不懂霍时砚在说什么。
但他听清楚了最后一句。
“闫驰,前面调头,去垂鲨湾小区。”
垂鲨湾这三个字,霍时砚六年没念过,可他一刻也没忘记。
这个地方,是江唯一的家。
现在是她堂叔一家住着。
邱淑梅开门,就看见霍时砚站在门口。
他俊脸冷矜,黑色西装透着兴师问罪的压迫感。
邱淑梅被摄住。
屋里传来男人烟嗓浓重的声音,“淑梅,是谁啊?”
邱淑梅想挤个笑容,却比哭还难看。
盛少爷说的没错,霍时砚果然还是来了。
“霍少爷,这么晚来有事?”
霍时砚没说话,直身闯进屋里。
三室一厅连带观海阳台,厕所厨房,霍时砚全部看过一遍。
主卧是江家夫妻再住;
次卧放着轮椅,江子华一脸惊愕坐在床上;
另一个次卧,终于是灰粉色系女孩儿屋,可墙上挂的是江子倩的艺术照。
江国诚咳嗽着从里屋出来,看见霍时砚站在客厅,他老脸惊讶一僵。
霍时砚先开了口,“江叔,好久不见,我找江唯、”
最后一个字还未说完,霍时砚瞥见客厅一角琉璃台上摆放的水果贡品和蜡烛。
以及一张黑白遗照。
江唯一的遗像。
霍时砚高大身躯浑然一震!
他手机里存着数百张江唯一的照片。
青涩的,学生的,短发的,长发的,鲜活明艳,色彩缤纷。
可他唯独没有柜上摆放的这张黑白照片。
盛世不喜欢江唯一,霍时砚知道。
多年的兄弟情分,盛世不会骗他,他也知道。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的偏执因子在骨子里作祟。
不能亲眼见到,霍时砚不甘心!
可现在,江唯一的遗照,正前方大刺刺摆在他面前。
新鲜苹果摆盘,白烛燃着流泪。
仿若遗照在无声的哭泣控诉……
胸腔内,翛然翻涌起一波波痛楚,侵入四肢,疼到骨指间发胀发酸。
可霍时砚神情平静到极点。
他站在遗像前,呼吸极沉极缓,死死凝着江唯一,一寸寸看着她那张脸。
“唯一去世两年,想不到会是霍少爷来看她。”
身后传来江国诚沧桑嗓音。
“这孩子本性不坏,那晚她只是一时糊涂,才偷拿霍夫人的珠宝……”
霍时砚凝着遗照,领口锋利喉结上下颤动一下,又极力压下去。
“她埋在哪儿?”
江国诚一顿,从霍时砚闯进这一刻,整个屋子充斥着来自霍家的压迫感。
饶是年过50的江国诚,在面对眼前年轻男人也会慌乱阵脚。
在霍家工作多年,江国诚很清楚霍时砚的手段有多厉害。
可他不敢慌,又咳嗽几声,邱淑梅赶紧端杯水让他喝。
缓了缓呼吸,江国诚才又开口。
“人死灯灭,唯一这孩子生前命苦,死后就让她安心去吧,霍少爷,您就别再问了。”
“江子华聚众赌博,寻衅滋事,凭他一双废腿,在里面的日子不会好过!”
霍时砚只一句话,就让邱淑梅突然尖锐哭出声,被压抑许久的情绪爆发。
“子华的腿已经废了,你们还不肯放过他,是不是要把我家孩子一个个都送进去坐牢你们才甘心!”
“淑梅,闭嘴,咳咳……”
“是她偷了霍家东西,却害你丢了工作又害了子华,凭什么她死了还要连累我们?我们该她欠她吗?”
霍时砚费解一笑,“住着她的房子,说这话合适吗?”
邱淑梅被堵的哽咽,“哥嫂死的早,是我们养大唯一,这房子理该是我们的!”
“三年养育换套房子,江夫人挺会做买卖。”
“霍时砚,用不着欺负我妈。不就是想找内小蹄子,行,我告诉你!”
江子华终于忍不住,从屋里拄着拐杖踉跄扒门,笑容很丧,故意开口刺激他。
“她在州山老家,跟个肺痨鬼配了阴婚!”
“霍时砚,你不是一向心疼她?记得多烧点纸钱给她,省的她们两口子在下面没得花!”
霍时砚眼神又冷下几分。
江家一家子吸血鬼,霸占她父母遗产,住着她房子;
就连死了还不肯放过她,榨干她最后一点利用价值。
江唯一,从前你连霍拾光都敢收拾,不让自己受一点委屈。
现在倒肯屈就柜子里,被人当个摆件儿看。
心里窝火厉害!
霍时砚拿下遗像,稍粗暴的动作,玻璃相框边角碰到烛台跟贡品苹果。
蜡烛摔断熄灭,贡品掀翻滚落。
玻璃相框一角碎屏,延伸出多道细小锐利裂纹。
霍时砚紧攥相框,掌心被裂纹割开几道口子。
血丝顺着细小裂纹浸润,染红江唯一的黑白遗照。
霍时砚毫无察觉,攥着遗像朝外走。
身后传来邱淑梅尖叫哭泣和江国诚一阵阵咳嗽声。
一颗苹果滚到霍时砚脚边,霍时砚拿脚踢开。
她不爱吃北方水果,更偏爱南方软甜口味。
如今死了倒不挑食了。
膈应谁呢?
*
深夜,布置温馨的小恐龙房间。
秦烟给孩子洗完澡哄睡着,测了体温,他仍有些低烧。
刚放放下测温枪,旁边的电话震动亮屏。
秦烟看眼手机号,眉头轻蹙。
她拿起手机,轻手轻脚走走出卧室,关上门去客厅接电话。
“秦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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