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当年隐情，身世之谜起波澜
回到临时下榻的府邸，李季心中的怒火依旧未平。
镇北王府众人的嘴脸，让他越发坚定了要查清真相的决心。
同时，也让他对自己的身世，生出了更深的探究欲望。
他唤来展昭。
“展护卫，本官有一事，需要你秘密去查。”
“大人请讲。”展昭抱拳道。
“去查一查，我真正的生身父母，究竟是谁。”
李季的声音低沉而坚定。
“当年我被抱入王府，顶替李福永，这其中必有隐情。我的亲生母亲，当年是王府的什么人，如今又在何处？”
展昭闻言，微微一怔，随即郑重点头：“属下遵命！”
他办事效率极高，不过半日功夫，便带回了初步的消息。
“大人，据查，您的生母，名唤苏婉，曾是镇北王府的一名侍女。”
“当年她怀有身孕，恰逢王妃临盆，为了稳固地位，苏婉便行了那狸猫换太子之计，将您抱养，对外宣称是世子。”
“而您的生母苏婉，在您被抱走后不久，便被寻了个由头，赶出了王府。”
李季静静地听着，心中五味杂陈。
原来，他的母亲，真的只是一名普通的侍女。
“她后来去了哪里？”李季的声音有些沙哑。
“属下查到，苏婉姑娘被赶出王府后，心灰意冷，回了乡下老家，位于京郊三十里外的杏花村。”
“只是……”展昭迟疑了一下。
“只是什么？”
“只是，据当地人说，苏婉姑娘回到杏花村后不久，便因郁郁寡欢，染了重病，不治身亡了。”
李季的心猛地一沉，如同坠入了冰窖。
死了……
那个给予他生命的女人，他甚至还未曾见过一面，便已经香消玉殒了。
一股难以言喻的悲伤与失落，涌上心头。
“她在杏花村，可还有亲人？”
“苏婉姑娘父母早亡，只有一个弟弟，但在她离世后不久，也因意外过世。后来，她嫁过一个庄稼汉，名叫张石头，只是……”
“只是什么？”李季追问。
“只是那张石头，在苏婉姑娘过世后，便有些疯疯癫癫了。”
李季沉默了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决然。
“备马，去杏花村！”
他要去看看，母亲曾经生活过的地方，或许，能找到一些关于她的蛛丝马迹。
杏花村，一个宁静的小村落。
李季一身便服，在展昭的陪同下，缓步走进了村子。
他按照打听来的地址，向着苏婉曾经的住处寻去。
刚走到村口的一颗老槐树下，便见一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汉子，正蹲在树下，用一根树枝在地上胡乱画着什么。
那汉子看起来约莫四十岁年纪，双目无神，口中念念有词，神情癫狂。
李季并未在意，正要绕过他。
谁知那疯汉子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猛地抬起头，浑浊的目光直勾勾地盯住了李季。
下一刻，他像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刺激一般，猛地从地上跳了起来，指着李季，口中发出含糊不清的尖叫：
“不是他。你不是他！”
“你不是福儿，你不是我的福儿！”
疯汉子状若疯狂，一边叫嚷着，一边想要冲上来。
展昭一步踏出，挡在了李季身前，厉声道：“大胆狂徒，休得放肆！”
那疯汉子被展昭的气势所慑，畏缩了一下，但依旧指着李季，嘴里不停地嘟囔着：“不是他，你把他还给我，还我福儿……”
李季眉头微蹙，心中升起一丝异样的感觉。
福儿？
他看向那疯汉子，又联想到展昭之前所说，这疯汉子便是母亲苏婉后来的配偶张石头。
一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他的脑海。
“你叫张石头？”李季沉声问道。
疯汉子似乎对自己的名字还有些反应，茫然地点了点头。
李季心中一动，追问道：“你口中的福儿，是谁？”
这话一出，张石头的情绪更加激动起来，眼神中充满了痛苦与思念。
“福儿，是我的儿，婉儿给我生的儿……”
他断断续续地说着，眼泪鼻涕一起流了下来。
李季的心，狠狠地揪了一下。
婉儿，是母亲苏婉的名字。
福儿……
难道说，母亲当年离开王府后，又生下了一个孩子？
不对！
李季猛然想起，自己被抱入王府时，便是用的李福永这个名字。
多年以后，被发现冒名顶替，这才改名李季。
而母亲苏婉，当年怀的，正是自己！
那么，这张石头口中的福儿，指的莫非就是……
李季的眉头紧紧锁了起来。
这么说来，这个疯疯癫癫的汉子，难道……
难道竟是自己的生身父亲不成？
李季的心，狠狠地抽搐了一下，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
这个疯癫的汉子，竟然可能是他的生身父亲？
他看着张石头那浑浊不堪、却又带着一丝固执的眼神，试图从中寻找到一丝清明。
“你再说一遍，福儿是谁？”李季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福儿，我的儿，婉儿给我生的好孩子……”
张石头依旧是那几句颠三倒四的话，口水顺着嘴角流下，眼神却始终不离李季。
他似乎认定了李季与他的福儿有关，却又因为李季的样貌与他记忆中的孩童不同而陷入更深的迷惘。
“你仔细看看我，我真的是你的福儿吗？”李季耐着性子，指着自己的脸。
张石头痴痴地看着他，突然又激动起来，连连摇头。
“不是，你不是，你大了福儿还小。”
“福儿，我的福儿被人抢走了，抢走了。”
他猛地抱住头，痛苦地嘶吼起来，声音凄厉，充满了绝望。
李季眉头紧锁，这疯汉显然神智不清，再问下去也问不出什么所以然。
他来回踱了几步，心中百感交集。
是与不是，眼前这人都与母亲苏婉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展昭。”李季沉声道。
“属下在。”
“找个妥当的地方，好生安置他，请个大夫看看，别让他再受苦了。”
“是，大人。”展昭应下，随即命人将依旧在哭喊福儿的张石头带了下去。
看着张石头踉跄远去的背影，李季只觉胸口堵得慌。
生母已逝，生父疯癫，这便是他真正的身世吗？
一阵深深的无力感涌上心头。
回到临时下榻的府邸，夜已深沉。
李季坐在灯下，脑中乱成一团麻。
杏花村的一幕幕不断回放，张石头那疯癫的模样，口中反复呢喃的福儿，都像一根根刺，扎在他的心上。
他总觉得，这件事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
母亲苏婉，一个王府侍女，真的有那么大的能量和胆识，策划并成功实施了狸猫换太子这等惊天大案？
即便她是为了自己的孩子能有锦绣前程，但王府戒备森严，她一个弱女子是如何做到的？
王妃又为何会轻易让她得手？
疑点太多了。
他猛地抬头，看向一旁侍立的展昭。
“展护卫。”
“大人有何吩咐？”
“你先前在皇城禁军当差，可曾听说过当年镇北王府世子真假之事的一些传闻？”
李季目光锐利，紧紧盯着展昭。
展昭闻言，目光微微一闪，似有迟疑。
他沉吟片刻，才躬身道：“大人，此事当年在王府之内被严密封锁，外界传言不多，且多半不可信。”
“本官要听的，就是那些不可信的传闻。”李季语气加重了几分。
展昭垂下眼帘，声音低沉了几分：“属下只隐约听过一些一些捕风捉影之言。”
“说来听听。”
“有人说当年王妃生产时，情况似乎并不顺利。”
“还有人说苏婉姑娘，并非是主动行那换子之事。”
展昭说到这里，顿了顿，斟酌着词句。
李季心中一动：“你的意思是？”
展昭抬眼看了看李季，又迅速低下头：“大人，属下不敢妄言。只是觉得，所谓的狸猫换太子，或许另有隐情。”
“或许，当年的事情，并没有王府对外宣称的那么简单。”
“苏婉姑娘一个侍女，想要在王妃眼皮底下完成换子，几乎难如登天。”
另有隐情！
这四个字，如同惊雷一般在李季脑中炸响！
他猛地站起身，眼中精光爆射。
展昭的话，点醒了他！
是啊，一个普通的侍女，怎可能有如此通天的手段和周密的计划？
如果苏婉不是主谋，那么，谁才是真正策划这一切的幕后黑手？
镇北王府，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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