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牢房之中的抱怨,令人震惊的身世之谜
与王府的静谧安详截然不同。
天牢之内,一片阴冷潮湿。
空气中弥漫着挥之不去的霉味和腐臭,令人心烦意乱。
最深处的一间牢房里。
两个人影,正蜷缩在铺着发霉稻草的角落里,瑟瑟发抖。
正是被打了五十大板,又枷号游街三日的太子李显和项家公子项文轩。
他们身上的华服早已被撕得破破烂烂,沾满了污泥和烂菜叶子,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狼狈到了极点。
“嘶,疼死我了!”项文轩动了一下身子,立刻牵动了屁股上的伤口,疼得他龇牙咧嘴。
“太子殿下,我们不会真的要死在这里吧?”
他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充满了恐惧。
这几日的遭遇,对他这个养尊处优的公子哥来说,简直就是一场噩梦。
李显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的眼神,像是黑暗中潜伏的毒蛇,闪烁着怨毒与仇恨的光芒。
“闭嘴!”他低声呵斥道。
“死?本宫是太子,未来的皇!谁敢让本宫死!”
项文轩被他这声嘶吼吓得一哆嗦,不敢再说话。
李显死死地攥着拳头,指甲深深地嵌入了掌心,渗出血来,他却浑然不觉。
他的脑海里,一遍又一遍地回放着自己被按在长凳上行刑,被套上枷锁游街示众的画面。
那些百姓鄙夷、嘲笑的眼神,像一根根毒针,刺得他体无完肤。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那个叫李季的杂种!
一个鸠占鹊巢,本该死在矿场的假世子!
“李季。”李显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每一个字都带着刺骨的寒意。
“你给本宫等着,你以为你现在很威风吗?”
“你以为父皇护着你,你就真能高枕无忧了吗?”
他发出一阵低沉而阴冷的笑声,在这死寂的牢房里,显得格外瘆人。
“你错了,错得离谱!”
“你再厉害,也不过是个臣子,是个奴才!”
“而本宫,是君,是未来的天子!”
李显的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
“等本宫出去,本宫有一万种方法,让你生不如死!”
“本宫要让你知道,皇权是不可挑衅的!”
“我要把你踩在脚下,让你像条狗一样,跪在本宫面前,舔干净本宫的鞋底!”
“我要把你拥有的一切,都夺过来,你的权势,你的财富,还有你的女人!”
“我要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他怨毒的诅咒,在冰冷的牢房中,久久回荡。
项文轩缩在一旁,听着太子殿下疯狂的嘶吼,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出。
他怕。
他怕的不仅仅是李季,更是眼前这个已经陷入癫狂的太子。
就在这时,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幽幽地从牢房外传来,带着几分阴柔,几分尖细。
“殿下就这么恨他?”
声音不大,却像一根冰冷的针,瞬间刺破了李显疯狂的气焰。
谁?
李显和项文轩猛地抬头,朝着昏暗的甬道看去。
只见火把的光影摇曳中,一个佝偻的身影,正迈着细碎的步子,缓缓走来。
来人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内侍官服,脸上沟壑纵横,堆满了笑意,可那笑意,却怎么也到不了眼底。
李显的瞳孔,骤然一缩。
“魏公公?”
他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恭敬与错愕。
魏忠贤可是宫里最老的老人,从他记事起,这位魏公公就侍奉在父皇身边,是宫里资格最老的大太监。
可以说,他李显是魏忠贤看着长大的。
项文轩更是吓得一个激灵,连忙跪伏在地。
“小人拜见魏公公!”
魏忠贤走到牢门前,那双浑浊的老眼,透过栅栏,在太子和项文轩狼狈的身上扫了扫。
他没有理会项文轩,只是冲着李显笑了笑,那笑容,像一张揉皱了的旧纸。
“殿下,受苦了。”
“父皇还是不肯放我出去吗?”李显的语气里,充满了不甘与委屈。
魏忠贤摇了摇头,声音依旧不急不缓。
“陛下日理万机,或许是忘了吧。”
忘了?
这两个字,比任何斥责都让李显心寒。
魏忠贤看着太子那张铁青的脸,话锋一转,又回到了刚才的话题上。
“殿下,咱家刚才听您说,您恨不得将那李季碎尸万段?”
“不错!”李显咬牙切齿:“这个杂种,让本宫蒙受如此奇耻大辱,本宫不杀他,誓不为人!”
“唉……” 魏忠贤幽幽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殿下您不该恨他,您或许该可怜他。”
这话一出,李显和项文轩都愣住了。
可怜他?
开什么玩笑!
那个杂种现在风光无限,权势滔天,连父皇都对他青睐有加!
该可怜的,是他们才对!
“魏公公,你这是什么意思?”李显皱起眉头,追问道。
魏忠贤浑浊的眼珠转了转,像是陷入了某种久远的回忆,他压低了声音,那声音仿佛是从地缝里钻出来的。
“殿下,您可知咱家这双眼睛,在宫里瞧了五十多年了。”
“有些事,有些人,烂在肚子里,比说出来要好。”
“但是今天,瞧见殿下这副模样,咱家不说心里不痛快。”
他顿了顿,声音更低了。
“很多年前,咱家还是个小火者的时候,曾经有幸见过一幅画。”
“画上是个女人。”
“一个美得不像话的女人。”
李显和项文轩听得一头雾水,不明白这老太监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魏忠贤没理会他们的表情,继续用那阴柔的语调,讲述着。
“那幅画,咱家就瞧过一眼就再也忘不掉了。”
“可更让咱家忘不掉的,是那个女人的长相。”
他的目光,缓缓落在了李显的脸上,带着一丝诡异的探寻。
“因为,那个女人的眉眼,跟如今的世子李季有七八分相似!”
轰!
这句话,如同一道惊雷,在李显和项文轩的脑海里轰然炸响!
什么?
李季像一个女人?
一个能被挂在宫里的女人?
项文轩倒吸一口凉气,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李显的脸色,更是瞬间变得煞白。
他想到了某种可能,一个让他自己都觉得荒谬和恐惧的可能!
“这不可能!”李显的声音都在发颤。
“殿下,您觉得不可能?”
魏忠贤的脸上,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
“那咱家再跟您说一件,您觉得更不可能的事。”
“就因为那幅画,因为那个女人,就在咱家看过画的第二天夜里宫里死了人,死了很多很多人!”
“那一夜,禁军出动,封锁了所有宫门。”
“二十七个宫女,十二个太监,还有三个侍卫,凡是那几日靠近过那间宫殿的人一个不留!”
魏忠贤伸出干枯的手指,在自己脖子上比划了一下。
“人头落地,血把青石板都染红了,冲了三天三夜,都还有一股子腥味。”
“从那以后,宫里头再也没人敢提起那幅画,也没人敢提起那个女人。”
“那个名字成了宫里最大的禁忌。”
项文轩已经吓得浑身瘫软,裤裆里,隐隐传来一股骚臭味。
李显也好不到哪里去,他扶着冰冷的牢门,才能勉强站稳,手心里全是冷汗。
他知道魏忠贤没有撒谎,这种宫闱秘辛,这个老太监绝对不可能拿来开玩笑!
“那幅画呢?”李显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声音沙哑地问道。
魏忠贤的目光,望向了皇宫深处,眼神里带着一丝敬畏和恐惧。
“那幅画,如今,就在陛下的寝宫里,挂在陛下的龙床对面。”
“咱家每一次进去伺候,都能看见。”
“陛下日日都会看着那幅画,有时候还会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画上女人的脸颊。”
“那眼神,是咱家从未在陛下脸上见过的温柔。”
牢房里,死一般的寂静。
李显和项文轩的呼吸,都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给扼住了。
一个能让皇帝不惜大开杀戒也要保护的女人。
一个能让皇帝日日抚摸,流露出无限温柔的女人。
而李季长得和那个女人有七八分相似!
一个恐怖到极致的念头,在两个人的心中,疯狂滋生!
“难道说。”项文轩结结巴巴,牙齿都在打颤:“那个李季,他是……”
他是皇子?
他是陛下流落在外的私生子?
这个猜测,像是一座大山,狠狠地压在了李显的心头,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如果李季真的是皇子,那他之前所做的一切,陷害李季,将他发配矿场,甚至刚才还发誓要将其碎尸万段。
那就不再是臣子间的争斗!
那是谋害皇嗣,是弑兄,是弥天大罪!
“不!”李显下意识地嘶吼出声,他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绝不可能,父皇怎么可能会有私生子流落在外,他是个杂种,他就是个鸠占鹊巢的假世子!”
可就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
一个沉稳而有力的声音,从甬道的另一头,缓缓响起。
“殿下,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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