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静观其变
第六十八章 静观其变
三日后,镇国公府的处置命令以公文形式抵达青阳府衙,同时李世杰给秦默的私信也送到了状师行。
巧合的是,刘婉晴在府衙得知了公文内容,她在别人面前说秦默是自己师父,自然少不了夸耀此事。
消息很快飞遍全城!
“听说了吗?国公爷大义灭亲!把那个赵虎给严办了!”
“真的假的?那可是他以前的亲兵啊!”
“千真万确!公文都贴出来了!还得加倍赔钱呢!”
“啧啧,国公爷真是青天大老爷啊!”
“要我说,还是秦讼生厉害!他一封信,国公爷就办了!”
“是啊是啊!秦讼生面子可真大!”
百姓议论纷纷,无不拍手称快,对李世杰的公正和秦默的“影响力”惊叹不已。
再加上知府千金刘婉晴几乎日日往秦氏状师行跑,一口一个“师父”叫得欢畅,更是坐实了秦默“背景深厚”、“手眼通天”的传言。
那些原本因对方有权有势而不敢申告的冤屈者,此刻仿佛看到了希望,纷纷鼓起勇气,涌向秦氏状师行。
……
知府衙门后院,一间僻静的书房内,气氛却与外面的惊叹喧闹截然不同。
刘临舟将刚刚收到的国公府公文重重拍在桌上,面色阴晴不定。钱有德垂手站在下首,额角微微见汗。
“好一个秦默!”刘临舟声音压抑着怒火与惊疑,“竟然真的……就这么把赵虎给办了!革职、杖责、发配、加倍赔偿!一点情面都不留!”
钱有德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道:“府尊大人,这秦默的面子也太大了吧?区区一封信,就能让国公爷如此大动干戈,严惩旧部?这……这以后在青阳府,谁还敢惹他?”
“本府也没想到!”刘临舟烦躁地踱步,“原以为能试出他的底细,没想到试出个这等结果!李世杰此举,分明是在给秦默撑腰,做给全天下看!这秦默在他心中的分量,恐怕比我们想的要重得多!”
就在这时,书房的门被轻轻推开,林墨寒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
他脸上依旧挂着那副精明的笑容,似乎对外面的风波毫不在意。
“刘知府,钱老板,何必如此惊慌?”林墨寒慢条斯理地道。
“林管家,您还笑得出来?”钱有德急道,“那秦默如今风头更盛,以后这青阳府,还有我们‘宝昌隆’的立足之地吗?”
林墨寒瞥了他一眼,淡淡道:“侯爷让我带来一句话: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刘临舟停下脚步,看向林墨寒:“林管家此话何意?”
林墨寒道:“李世杰严惩赵虎,固然出乎意料,显示了其对秦默的看重。”
“但反过来看,这也恰恰证明了秦默此前所言非虚——他并非一味倚仗国公势力,而是确实在秉持其所谓的‘公道’。这一点,对我们看清此人,并非全无价值。”
他顿了顿,继续道:“至于其风头更盛……刘小姐之前在那状师行一番‘豪言壮语’,可是帮了不小的忙啊。”
刘临舟皱眉:“林管家是说小女?她那是胡闹!”
“是胡闹,却也是妙棋。”林墨寒眼中闪过一丝算计,“经此一事,再加上刘小姐时常出入状师行,甚至以‘师父’相称,在那些升斗小民眼中,秦默便不仅是国公爷的人,更与您刘知府关系匪浅。这‘背景’,可是越发‘深厚’了。”
钱有德不解:“这……这不是更糟了吗?”
林墨寒冷笑一声:“钱老板,看事情要看长远。秦默如今声名越盛,招牌越亮,那些不敢告的冤案苦主,便会越发蜂拥而至。其中,难免会涉及到本地的豪强、胥吏、乃至……更高层的人物。”
“他秦默不是要‘公道’吗?好,我们就看看,他接下来要如何去断那些盘根错节的案子!他每断一案,便会得罪一方势力。”
“今日他借力打力,看似赢了赵虎一案,明日、后日呢?他还能次次都让李世杰挥泪斩马谡吗?若不能,他所谓的‘公道’,又能坚持多久?”
刘临舟闻言,神色稍缓,若有所思:“林管家的意思是……捧得越高,或许摔得越重?”
“正是此理。”林墨寒颔首,“我们暂且静观其变。甚至……可以暗中‘帮’他一把,让更多棘手难缠的案子落到他手上。”
“待他四处树敌,焦头烂额之时,或许根本无需我们动手,自有人会替我们解决这个麻烦。”
“届时,他是选择同流合污,还是撞得头破血流,都将陷入绝境。侯爷,只需耐心等待便可。”
钱有德眼睛一亮,恍然大悟:“高,实在是高!林管家妙计!让他去得罪人,咱们坐收渔利!”
刘临舟也缓缓坐下,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既然如此,那本府就看看,这位‘秦青天’,接下来要如何唱这出‘为民请命’的大戏!”
……
这日午后,状师行内人来人往,周文渊和周平忙着接待咨询,陈细柳埋头整理文书。
刘婉晴则好奇地在一旁看热闹,时不时插嘴问些幼稚问题,惹得周平直翻白眼。
突然,一个身影踉跄着冲了进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带着哭腔:“秦讼生,求您为小人做主啊,小人冤枉啊!”
众人皆是一惊。
只见来人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男子,身穿粗布麻衣,洗得发白,还带着补丁,面色苍白憔悴,眼神里充满了惶恐,正是庶子张远。
秦默示意周平将他扶起:“莫,莫急,慢慢说。”
张远泣不成声,断断续续地诉说起来,原来他是青阳府大盐商张裕的庶子。
其父张裕半月前突发急症去世,尸骨未寒,嫡兄张辰便拿出一份遗嘱,声称父亲将九成家产留给他这个嫡子继承,只分给张远一座偏僻的田庄和少许银钱,几乎等于将他扫地出门。
“秦讼生,我爹虽看重嫡庶,但平日待我并不刻薄,常说我读书用心,将来要帮我谋个出路……他病重时,我曾侍奉床前,从未听他说起要立如此苛刻的遗嘱!那遗嘱定是假的,是张辰他伪造的!”张远激动道。
“我去理论,却被他命家丁打出府门!我去府衙告状,可……可那状纸递上去就如石沉大海……我还听说,张辰和盐课司的李吏目往来密切……”
周文渊接过张远带来的遗嘱副本,仔细查看。
他眉头越皱越紧:“默少爷,您看。这遗嘱格式大体无误,但用语过于绝对,几乎未给其他子女留任何情面,这与张老爷平日为人似有出入。”
“而且这印章……色泽似乎略新了些,与落款日期不太相符,只是差异极小,难以作为铁证。”
秦默静静听着,目光锐利。
盐商巨富、突然死亡、蹊跷遗嘱、嫡庶之争、还有盐课司官吏的影子……这案子,绝非简单的家产纠纷,其下必然隐藏着更深的漩涡。
他忽然从张远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张远和张辰,不正如自己和秦锐吗?
“张公子,此案秦某接,接了。”秦默沉声道。
张远闻言,又要下跪磕头,被周平拦住,千恩万谢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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