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星空
第一十五章 星空
江州来的人，是要害死李善仪的。
李芳珠第一时间想起来那时候险些把李善仪害死的江州人。一个个看着人模人样，骨子里都是烂人，恶人。
她把身子挡在门边，拦不住顾寒声，他把人往旁边推开，一只手按着卷帘门，抬上去，碍事的卷帘门被推回到顶上，门口视野放大，他看到了里面被扯着头发的女工，和另一个人推搡之间，两人齐齐摔倒了。
“李善仪？”
他看着那个熟悉的人影压在那女生身上。
李善仪有些烦躁，咬着对方的胳膊，对方戴着手套的拳头砸到她额角，力气软绵绵，只够甩她一脸泡沫。她嘴巴粘到一点，呸出来，苦的要命。
她听见有人喊她，走近的时候，影子斜落在她面前，她心里刚顺的那口气又莫名堵起来了。
“李善仪，你这是在做什么？”
“打架啊，你看不出来？”
李善仪仰头看到了他，圆吊灯挂在他头顶上，看得她眼花。
她眼睛眯了一下，泡沫就掉进她眼睛里去了。
顾寒声真是可恶！她心里的气要爆炸出来了，一见到他，李善仪就不顺，哪哪都不顺。
朱小莉见她帮手来了，手里用劲，两人互相伤害，奈何水平不相上下，一时分不开。
李芳珠看着满地乱糟糟的，丢下扫把进门。顾寒声已经把李善仪满不情愿地拉起来，小莉还想要打他，被李善仪泪眼模糊的样子吓住了。
“装什么可怜，不要脸！”
李善仪伸手又把她头发拽住了，小莉喊着疼，一边瞪大眼睛蓄眼泪，就怕自己哭不出来，一只手掐着大腿。
“行了。”顾寒声轻轻松松把李善仪的手捉回来，为了控制她不再动手，两只手都捉在了手里。朱小莉要伸手，被他挡住，“我说，行了。”眼神冷肃，比冰块冻人，朱小莉哼一声。
李芳珠随后进来，看清了两人动作，脸色一变，“像什么样子！”她把小莉拉到身后，“你们几岁啊，啊？”
“她先动手的！”
“你放屁！”李善仪心里有气，明明不是她先动手，现在朱小莉还拉她下水，“你先骂我不要脸，诋毁我，还故意用洗碗水泼我脸！”
朱小莉扁着嘴往李芳珠身后靠。
“谁吸血谁不要脸，谁借钱谁不要脸，我洗碗不小心碰到你，你也要咬我一口，你这么矫情在这晃荡什么，回你家玩儿去！”
眼看两人又要动手起来，顾寒声一伸长手臂把李善仪捞了过来，把她往门外推。
李芳珠呵斥小莉：“可以了，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看小仪不顺眼！”
她眼看着李善仪被顾寒声带出去，心里着急，小莉嘴巴里还念着什么，低头不看她了。李芳珠戳她脑门，“你啊。”她念了几句，就赶忙追出去。
门外两人站着，李善仪扒拉开他的手，推开好几步，避瘟神似的。
顾寒声抱着臂看她。
风吹过去，李善仪也觉得冷，她满身汗呢，但在顾寒声面前，她仰着下巴，直视着他。
“你来做什么？”
“小仪！”李芳珠急忙跑出来，挡着她面前，“你们是什么关系？”
“顾先生。”李善仪一下子就知道她的意思，她故作轻松地笑了，说，“我民宿客人。”
李芳珠还有些怀疑，看着一边的顾寒声，“是吗？”
“是的。”他受够了她这种打量的，带着怀疑的目光，转身要走，想起来什么，却没走，只是踢了一下脚边石头。
“好吧，好吧。”李芳珠发现了自己的误解，这才有些不好意思，“我以为你是坏人呢，你知道我们小仪，长得漂亮，要谨慎一些的，没办法呀。”
顾寒声没笑，他下意识看向李善仪，她知道他在看什么，在她脸上看到看那个“和她长得一样的未婚妻。”她不愿意让自己在那样的目光里，于是转身去门口的洗手台洗脸。
李芳珠说：“那就回去吧。天色很晚了，我们小仪今天受了气，她平时不这样。”顾寒声听她殷殷嘱咐，知道她对自己意见消解，不但消解，还另有期望。
他笑了一声。
“我有未婚妻。”
李芳珠也笑，她心想，那还是庄先生好。
李善仪洗完了脸，擦干手。
“走了。”她说。
顾寒声在她后面跟上去，海滩上一对男女的影子，被路灯照着，像是亲密的爱人并肩。
“下午的事情……”
“我还给你，十万。”李善仪抢先打断了他的话。
他脸上带了疑惑。“我什么时候说要你还给我？”
“因为我没办法做，而且顾先生，你心里也很清楚，我很讨厌你。”
“讨厌到了无法面对我的地步，即使是放弃报酬？”
“是的。”
深蓝的天幕挂着星辰，在远离都市的地方，星星格外闪耀。
她抬头看，觉得星星真好。
星星是免费的，不要钱，可是一抬头，它们就在哪里，热热闹闹陪着自己。
顾寒声看她抬头很专注看着星星，心里有异样的熟悉感。
“我不打算要回十万块，不过剩下的景点你还是要带我去看，这是我们约定的内容，不变。”
她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星星。
好像专注到，忘了听他说话。
“李小姐？”
她仰头看了有点久，脖子都酸了。可是顾寒声似乎知道她在逃避，他不徐不慢地站在了她身边，顺着她看的方向，看到了南十字星。
他侧过脸看她，李善仪依旧一声不发，他想，世上总有巧合。
但巧合都发生在李善仪身上。
白天，在李善仪离开之后，谢小荷追上来问他：“你对善仪姐做了什么？”
她一路追问，一路聒噪，实在很不礼貌。
他听厌倦了，问她，那你要下车吗？
那一片车辆少，她不好打车，消停了一会，还是没忍住，她回过头对顾阑说：“江州没有好人吗？为什么江州人都那么坏？”
他下意识觉得奇怪，问她：“你说什么？”
谢小荷觉得他要吵架，声音也抬高：“我说，善仪姐被你们江州的坏人害惨了！你们江州就没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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