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哑婆婆怎么会是成为孟婆？
第二百四十二章 哑婆婆怎么会是成为孟婆？
河的对岸，笼罩在浓郁的迷雾之中，隐约可见一些残破的古建筑轮廓，那里便是轮回之地的边缘，幽冥地府的入口。
而云昭微感应中的“引魂之物”的气息，正源自那忘川彼岸，迷雾深处。 彼岸难渡，孟婆当关，忘川河水，鹅毛不浮，仙佛难渡。更有销魂蚀骨、迷失前尘的可怕力量。
强渡几乎不可能。
云昭微尝试施展遁法，却发现此地上空有强大的禁空法则，无法飞行。她欲以混沌之力凝聚渡舟，却发现忘川之水竟能侵蚀同化混沌之气，舟身迅速瓦解。
“此地法则诡异，强渡非计。”剑灵传来警示。
就在云昭微蹙眉思索对策之际，一阵单调、迟缓的摇橹声，自忘川上游的迷雾中传来。
吱嘎……吱嘎……
一艘破旧不堪、仿佛随时会散架的小木船，缓缓从迷雾中驶出。船头挂着一盏散发着昏黄光芒的油灯，灯焰摇曳，却奇异地驱散了一小片区域的阴冷与死寂。 摇船的是一个佝偻着背、披着破旧斗篷、看不清面容的老妪。
她动作缓慢而机械，一下一下地摇着橹，对岸边的云昭微仿佛视若无睹。 船头，摆着一口热气腾腾，散发着奇异香气的大锅，锅旁放着几个粗陶碗。
孟婆汤？摆渡人？云昭微心中一动。看来，欲过忘川，需经此舟。
她收敛气息，上前一步，恭敬道：“前辈，晚辈欲渡河前往彼岸，可否行个方便？”
那摇船的老妪动作未停，也未抬头，只有一个沙哑苍老，仿佛砂纸摩擦的声音缓缓响起：“过河可以，喝汤忘尽前尘，便可上船……”
果然是传说中的规矩！喝下孟婆汤，忘却一切，才能渡过忘川，进入轮回。 但云昭微怎能忘记？她身负重任，记忆是她力量的源泉，是她的道心根基！ “前辈，晚辈身有要事，记忆不可失，可否通融……”云昭微试图商量。
“规矩不可破……”老妪的声音毫无波澜，依旧机械地摇着橹，“不喝汤，不过河……”
小木船缓缓从云昭微面前驶过，似乎就要这样离去。
云昭微心中焦急，正欲再想办法，甚至考虑是否要强行登船时，突然，她的目光落在了那摇船老妪从破旧袖口中露出布满皱纹和老年斑的右手手腕上。
那里，系着一根褪色严重，却依稀能看出原本是红色的细绳，绳子上串着一颗不起眼但中间有道天然裂痕的灰白色小石子。
云昭微浑身剧震，瞳孔骤然收缩，死死盯住了那根红绳和那颗石子。
这红绳！这石子！ 她太熟悉了！
哑婆婆！ 她怎么会在这里？！
巨大的震惊与难以置信让云昭微瞬间失声，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眼眶瞬间发热。
那摇船的老妪，似乎感受到了她剧烈波动的情绪和灼热的视线，摇橹的动作微不可查地顿了一下。她依旧没有抬头，但那沙哑的声音，却似乎带上了一丝几乎无法察觉的复杂意味：“不喝汤……不过河……”
重复的话语，却仿佛没有了之前的冰冷。
云昭微猛地回过神，强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她不再犹豫，快步走到河边，对着那即将驶过的小船，用带着一丝颤抖的声音，轻轻喊出：“婆婆……是您吗？哑婆婆……”
摇橹的声音，彻底停下了，小木船静静地停在了浑浊的河水中央。
那佝偻的老妪，终于缓缓地抬起了头。
斗篷的阴影下，露出一张布满深深皱纹，却依稀能看出昔日轮廓的脸。
那双原本应该浑浊的眼睛，此刻正透过昏暗的光线，静静地、深深地望着岸边的云昭微。 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但那目光中，没有了之前的空洞与机械，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感——有惊讶，有追忆，有慈爱，有悲伤，还有了然的叹息。
四目相对，忘川水无声流淌，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哑婆婆怎么会是成为孟婆？
云昭微百思不得其解，她突然想起，和晏千绝一眼，哑婆婆每年总会消失一段时间，而那段时间刚好是凡界的中元节，阴灵摆渡的日子。
她本以为哑婆婆是去祭奠她死去的亲人，没想到是因为这个……
无数疑问涌上心头，哑婆婆看着云昭微，沉默了很久很久。最终，她极其轻微地点了一下头。
然后，她重新低下头，不再看云昭微，只是用那沙哑的声音，轻轻说了一句： “上船吧，孩子，汤……就不用喝了……”
船身微微摇晃，脚下的忘川水死寂无声，却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寒意。
摇船的哑婆婆重新低下头，披风的阴影再次遮住了她的面容。她不再言语，只是一下一下地摇着橹，木桨划破浑浊的河水，发出单调的吱嘎声，在空旷死寂的忘川上回荡。
云昭微站在船头，望着婆婆佝偻的背影，万千思绪涌上心头。
此地诡异，牵扯幽冥轮回，婆婆身负职责，必然有其苦衷和限制。
自己能得此方便，已是婆婆冒着风险所能做的极限。她不再试图追问，她怕自己的贸然反而让哑婆婆陷入困境。
吱嘎……吱嘎……
木船缓缓靠岸，停在了那片被浓郁迷雾笼罩的荒凉彼岸。
哑婆婆停下摇橹，依旧没有抬头，只是用那沙哑的声音，极其缓慢地说了两个字：“到了……”
云昭微强压下翻腾的情绪，跃上岸边。
她回头看向婆婆，张了张嘴，最终只化作一句郑重而轻柔的：“婆婆……保重，回头见。”
哑婆婆的身形似乎微不可查地顿了一下，她那枯瘦如柴的右手，却仿佛无意般抬起了摇橹的木柄，朝着迷雾深处某个方向示意了一下。
这个动作细微到几乎无法察觉，若非云昭微全神贯注地看着她，根本不可能发现。
云昭微心中一动，立刻明白了婆婆的无声指引。她深深看了一眼那沉默的身影，转身快步走入迷雾，朝着婆婆所示意的方向行去。
迷雾之中，阴气更重，神识受到极大压制，视线模糊不清。若非婆婆那细微的指引，在此地盲目寻找，无异于大海捞针，且极易触犯未知的禁忌。
循着那方向前行不久，云昭微便感觉怀中守魂玉的温热感明显增强，与迷雾深处的某种存在产生了清晰的共鸣。
她拨开浓雾，眼前景象豁然开朗。
只见一片相对平坦的黑色岩石上，孤零零地生长着一株形态奇异的植物。
它通体呈半透明的幽蓝色，茎秆纤细却挺拔，叶片如同虚幻的火焰般摇曳，顶端盛开着一朵散发着柔和而纯净白光的九瓣小花。
花朵中心，一点凝而不散、如同液态月光般的露珠静静悬浮，散发出令人神魂宁静、仿佛能洗涤一切杂念的纯净气息。
周围弥漫着精纯的灵魂力量与轮回道韵。
正是《造化圣灵篇》残卷中提到的引魂花及其最精华的彼岸晨露。
这就是她苦苦寻找的引魂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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