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后院起火
会议室里的争论持续了近两个小时，最终还是陷入了僵局。
马德看着寸步不让的李默，知道再谈下去也不会有结果，只能咬着牙说。
“李代表，贵方的条件太过苛刻，我无权做主，必须立刻向大帅请示。”
李默淡淡点头：“可以。但我们的时间有限，还请马代表尽快给答复。”
“哼。”马德冷哼一声，带着随员起身就走，脚步匆匆，显然是急着回去发电报。
青州军的代表们也随后离开。
会议室里瞬间空了下来。
回到住处，马德立刻关起房门，亲笔起草电报，把青州军的条件一字不落地报给文龙，字里行间满是焦灼，反复强调对方态度强硬，五百万大洋和让出川州这两条根本无法接受，请求大帅定夺。
另一边，李默也第一时间给青州发去密电，详细汇报了谈判的经过。
建议督军府稍作等待，同时做好谈判破裂、继续用兵的准备。
.......
川州。
督军府内。
文龙看着马德发来的电报，脸色铁青得像块猪肝。
他猛地将电报揉成一团，狠狠砸在地上，破口大骂。
“楚东来这个混蛋！欺人太甚！五百万大洋？还要我让出川州？他怎么不去抢！”
连日来的憋屈和焦虑在这一刻彻底爆发，他一脚踹翻了旁边的椅子，吼道。
“真当我文龙是泥捏的？西南军就算只剩一口气，也不是任人宰割的！”
旁边的副官吓得缩了缩脖子，等他骂得稍歇，才小心翼翼地开口
“大帅，现在不是动气的时候。
青州军态度强硬，咱们手里的兵力确实顶不住……这谈判的事，该怎么办？”
文龙喘着粗气，胸口剧烈起伏，过了好一会儿才勉强冷静下来。
他烦躁地在屋里踱来踱去，突然停下脚步，眼神里闪过一丝决绝。
“看来，只能请米国人帮忙出面了。”
“请米国人？”副官脸色一变，连忙道，“大帅，那代价……那群洋鬼子可是不见兔子不撒鹰啊！
上次就因为修铁路的事，讹了咱们不少好处，这次要是请他们出面，还不知道要狮子大开口要什么呢！”
文龙何尝不知道其中的利害，他重重叹了口气。
“我能不知道吗？可楚东来这是要赶尽杀绝啊！
不请他们出面压一压，咱们连谈判的余地都没有，最后只能被他吞得连骨头都不剩！”
他闭了闭眼，像是下定了极大的决心
“你现在就代我去一趟米国大使馆，告诉马克先生，只要肯出面调停，让青州军降低条件，将来川州的矿产开采权、内河航行权……他们想要什么，都可以商量！”
副官迟疑了一下，终究还是躬身应道。
“是，属下这就去办。”
看着副官匆匆离去的背影，文龙无力地靠在墙上。
这一步棋走出去，川州怕是要沦为米国人的盘中餐了。
但事到如今，他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
青州，督军府的办公室里。
楚云看完李默发来的密电，将电报放在桌上，对楚东来说。
“爹，马德根本不敢应下条件，看样子是回去搬救兵了。”
楚东来冷哼一声：“他能搬什么救兵？剩下那点残兵连自保都难。我看啊，十有八九是要去找米国人帮忙。”
“您说得没错。”楚云点头，“文龙走投无路，肯定会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米国人身上。
毕竟米国在印国驻有重兵，又一直想在咱们这儿捞好处，说不定真会出面调停。”
“调停？”楚东来眼神一厉，“他想让米国人压咱们让步？没门！这仗是咱们打赢的，好处凭什么让出去？”
“爹别急。”楚云笑了笑，“米国人要是真出面，正好看看他们的底牌。
咱们也不是非要跟米国撕破脸，但核心利益绝不能让。
川州必须拿下来，赔偿可以适当减点，但不能太少。”
他顿了顿，继续道：“而且，米国未必愿意为了文龙跟咱们硬碰硬。
咱们只要态度强硬点，再拖上几天，等文龙那边撑不住了，自然会松口。”
楚东来看着儿子胸有成竹的样子，心里踏实了不少，点头道。
“行，就按你说的办。让李默那边稳住，别着急，跟他们耗着。
我倒要看看，文龙和米国人能玩出什么花样。”
........
6月30日。
天未破晓。
墨蓝色的夜幕还未褪去，贵州边境的群山间一片寂静。
凌晨5点整。
随着三颗红色信号弹骤然划破夜空。
革命军三十万大军如同蛰伏的猛兽，从五个方向同时对贵州发起了猛攻。
“轰隆——轰隆——”
密集的炮火瞬间打破了黎明前的宁静。
炮弹呼啸着砸向西南军的边境防线，工事在爆炸声中崩塌，泥土与碎石飞溅。
早已集结待命的革命军士兵端着步枪，在炮火掩护下冲向敌方阵地。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袭击，贵州境内的西南军彻底懵了。
他们毫无防备，前沿哨所的士兵甚至还在打盹，就被炮火掀翻了阵地。
“开火！快开火！”
西南军的军官们嘶吼着组织抵抗，但慌乱中根本无法形成有效防线。
革命军的攻势如同潮水般汹涌。
强大的火力，压得西南军抬不起头。
短短一个小时。
西南军苦心经营的边境防线就被撕开了数道口子。
革命军主力趁势涌入，沿着公路和山道快速推进。
革命军所过之处，西南军的抵抗如同螳臂当车，纷纷溃散。
“撤！快往腹地撤！”
“顶住！谁也不准退！”
混乱的呼喊声中，西南军士兵丢盔弃甲，沿着道路仓皇后撤。
革命军则乘胜追击，一路势如破竹。
上午8点不到。
革命军就已经攻占了贵州边境的三座县城，朝着腹地重镇快速挺近。
这场突如其来的闪电战，让贵州的西南军彻底陷入了崩溃的边缘。
........
川州，督军府内。
文龙刚接到革命军向西南军宣战的急报，脸色还没缓过来，第二封电报又像块巨石砸在他面前。
贵州边境防线被突破。
革命军三十万大军正疯狂涌入，守军节节败退。
“砰！”
文龙一拳砸在桌上。
“蒋光这个小人！竟然在背后捅我一刀！”
“这伙混蛋趁火打劫！”
旁边的参谋脸色惨白，结结巴巴地说：“大帅，贵州守军只有十万，根本挡不住革命军的猛攻……
刚才前线传来消息，已经丢了三座县城，再这样下去，不出三天，贵州城怕是都保不住了！”
“废物！一群废物！”
文龙怒吼着。
西南军本就被青州军打残了元气。
如今革命军又从南边杀过来，等于被架在火上烤。
贵州一丢，云州就成了前线，到时候腹背受敌，连退路都没了。
他瘫坐在椅子上，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前有青州军狮子大开口，后有革命军趁虚而入。
手里的兵力捉襟见肘，米国那边的回信还没影……
这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倒霉到家了！
文龙沉思片刻，对着副官嘶吼道：“快！给马德发电！让他立刻答应青州军的条件！川州……川州让给他们了！赶紧把这事敲定，一刻都不能等！”
副官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决定吓了一跳，愣了愣才反应过来，连忙应道。
“是！属下这就去发报！”
一旁的参谋长急得上前一步，拱手道。
“大帅，真的要把川州让出去？
那可是咱们经营了几十年的根基啊！就这么拱手让人，未免太……”
“现在还能顾得上根基？”
文龙猛地打断他，“青州军、革命军两边都在啃我，再不收缩兵力，连骨头都要被他们嚼碎了！
如今只有把川州丢出去，集中所有能调动的兵力退守云州，或许还能喘口气，留条活路！”
“再者说，把川州让给楚东来，等于把他推到革命军的面前。
楚家占了川州，革命军吞了贵州，必然要跟楚家撞上。
到时候让他们去斗，咱们正好能在云州喘口气，未必没有翻身的机会！”
参谋长张了张嘴，还想再说什么，却不知道该如何说。
事到如今。
这似乎已是唯一的选择，再犹豫下去，恐怕连退守云州的机会都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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