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是谁救了我爹
“我是在给暖暖抓痒痒呢！对，抓痒痒！”
马翠儿捂着被鞋子打得红肿的脸，慌不择言地解释着，眼神躲闪。
“你当本法官是瞎子吗？！”
法官气得浑身发抖，将另一只鞋也脱了下来，作势要扔过去。
就在这时，调解室的门被猛地推开，傅明渊滑着轮椅冲了进来。
他一眼就看到了缩在角落里，眼眶通红却强忍着不哭的暖暖。
傅明渊立刻上前，小心翼翼地将暖暖从地上抱起，紧紧地搂在自己怀里。
“暖暖，别怕，告诉大哥哥，她对你做什么了？”
马翠儿见状，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这个小杂种向来怕她怕得要死，只要她一个眼色，就吓得话都说不出来。
然而，出乎她意料的是，暖暖在傅明渊温暖的怀抱里，闻着大哥哥身上让人安心的青草味，竟鼓起了平生最大的勇气。
她伸出自己那只被掐得青紫的小胳膊，举到傅明渊面前，“大哥哥，她用指甲拧我，好疼好疼……她说要在这里打死我，也没人会知道。”
“你胡说！我没有！”
马翠儿失声尖叫，没想到这小哑巴今天居然敢开口！
傅明渊的眼神瞬间冷得像冰，“现在，有人证，有物证，你还想狡辩？”
法官点点头：“不错，我就是人证！”
“法官大人！”
张启明的声音适时地在门口响起，他整了整自己的西装领带，推门而入。
“恕我直言，您刚才情绪失控，擅闯调解室，现在又意图充当人证，这已经严重违反了程序。我完全有理由怀疑，您在偏袒这个孩子，并试图联手傅律师，共同诬陷我的当事人！”
“你……！”
法官气得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张启明继续说道：“鉴于此，我方要求中止本次调解，并对您的公正立场提出质疑。”
法官气的胸膛剧烈起伏，最终，他无力地挥了挥手：“本案……改日再审！”
傅明渊深深地看了一眼张启明。
这个人，为了钱，可以完全抛弃良知，把黑的说成白的，偏偏每一句话都抓着法律的空子，让人无从辩驳。
回去的路上，暖暖安静地趴在大哥哥的怀里，小手紧紧攥着他的衣领。
就在车子即将驶过一条街口时，一阵喧哗声和叫骂声忽然传来。
“打他！打这个老不死的！”
“自己儿子昧着良心赚钱，害得我们家破人亡，你这个当爹的也别想好过！”
暖暖好奇地从车窗探出小脑袋，只见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伯，正被一群人推搡着，摔倒在地上，衣衫凌乱，嘴角还带着血丝。
老伯抱着头，哭着哀求：“我真的不知道啊……我不知道他做了这些事……求求你们，放过我吧……”
那些人却不依不饶，拳脚眼看就要落下去。
暖暖的心一下子揪紧了，她扯了扯傅明渊的袖子，“大哥哥，快让人救救那个老伯伯！”
傅明渊看了一眼窗外，对着开车的司机冷声道：“停车。”
两名随行的卫兵立刻下车，三两下就分开了人群，将那个被打的老人护在了身后。
那群人见到卫兵的装束，也不敢再造次，骂骂咧咧地散了。
卫兵将老人搀扶起来，老人惊魂未定，一双眼睛惶恐不安。
而在这时候，暖暖从车里冲了下来。
“老伯伯，你流血了，疼不疼呀？”
她踮起脚尖，伸出小手，想去摸一摸老人的伤口，又怕弄疼他，接着，她鼓起粉嘟嘟的小脸蛋，对着老人手背上的擦伤，轻轻地吹了两下。
老人刚刚被人辱骂殴打，尝尽了世态炎凉，此刻却被一个素不相识的孩子给暖到了。
他那双浑浊的老眼瞬间红了，眼泪再也忍不住。
“好孩子，伯伯不疼。”
暖暖看到老伯伯哭了，更紧张了，从口袋里掏出了一颗水果糖，小心翼翼地剥开糖纸，将晶莹剔透的糖块举到老人面前。
“老伯伯，给你吃糖糖，吃了糖糖就不疼了。”
老人握着那颗糖果，颤抖着嘴唇，“好孩子……你真是个好孩子……谢谢你……”
说完，他转向汽车的方向，对着车里那个看不清面容的男人，深深地鞠了一躬。
“多谢……多谢先生搭救！敢问您的高姓大名，改日我一定让我那不成器的儿子，登门重谢！”
“不用！”
傅明渊没有理会老人的话，只是对着卫兵示意，卫兵立刻上前，将暖暖抱进了车里。
暖暖在车窗朝老人挥了挥小手，“伯伯再见！”
汽车缓缓开动，朝着帅府方向而去。
没过多久，张启明行色匆匆地乘坐马车赶到了街口。
“爹！”
他看到自己父亲狼狈的模样，脸色一变，立刻冲了下去，“是谁打的你？！告诉我，我马上去告他们，让他们倾家荡产！”
“啪！”
一声清脆的耳光。
老人狠狠地给了自己儿子一巴掌，浑浊的老眼里噙满了泪水和失望。
“告他们？还不是因为你！因为你为了打赢官司，做的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
张启明自知这些年自己打的官司，大多是有些见不得光，他一时间沉默了下来。
良久，他才低声道：“爹，我送您回去吧。”
“不用！”
老人猛地甩开他伸过来的手，然后佝偻着背，步履蹒跚地朝着前面走去。
张启明默默地跟了上去。
走过前面一个巷口，提着菜篮子的街坊王大妈看见了他们，连忙快走迎了上来。
“张老哥！您没事吧？”
王大妈一脸关切地看着老人，又转头对着张启明数落道，“启明啊，你不能再惹你爹生气了！他老人家刚才被人围着打，那架势，真要把人吓死！要不是有人出手相助，他今天怕是真要被打出个好歹来！”
张启明闻言，立刻追问：“王大妈，是谁救了我爹？”
“谁知道呢？我不认识。”
王大妈摇了摇头，回忆着说道，“就是一辆黑色小汽车，车上下来两个当兵的，一下子就把人给分开了。对了，车上还有一个可爱的小丫头，还跑下来给你爹吹伤口，给了颗糖呢！”
汽车……
小丫头……
张启明的眉头微微皱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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