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两天后,4月28日,周四
许青苗在徐家待了两天,假是徐行帮她请的,然后小脸红扑扑地回学校去了,带着徐行给的手机和一包衣服,大部分都是新的,吊牌都没摘。
她想要推辞,被徐行一句话按住了:“你不要我就只能扔了,其他人没这么瘦,穿不了,别浪费。”
她上班前自己开车送许青苗到地铁站,叮嘱又叮嘱周五要早点来给季繁上课,许青苗老老实实点头答应了,徐行才让她下车。
她回到办公室,何祖儿马上跟进来,一脸痛心疾首:“老板,利鑫那个项目黄了?黄了???”
徐行淡淡地说:“黄了就黄了咯,又不是没见过项目黄。”
何祖儿小心翼翼地在她面前坐下来:“这个黄得吧,实在是有点儿可惜。”
徐行点点头:“是可惜。”
她头天试过想挽回,给李大成打电话,对方接都不接。
给彭浩然打电话,那人语气里的阴阳怪气幸灾乐祸浓得简直要顺着电话线淌过来。
她还给郭马克打了电话,老郭说她:“你从来不掉链子的人,怎么专挑重要的时候掉链子,是家里出了什么事情吗?”
“确实是家里出了一点事情。”她只能这么说。
老郭等着她解释到底是什么事,徐行能领会他沉默中的期待——如果确实是重要的家事,他也许会愿意再去跟李大成斡旋。
徐行不想把许青苗的事跟任何人讲,局外人就算能理解许青苗,恐怕也理解不了徐行——不就是一个家庭教师。
人与人的悲欢并不相通。
她什么都没解释,只是说了两次抱歉,于是郭马克先生撂下四个字:“那没办法。”把电话挂了。
徐行想到这里,对何祖儿挥挥手:“木已成舟,不要想了,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
何祖儿饶有兴趣地看着她:“老板,我问你。”
“嗯?”
“你前两天带我们去西京大学找的那个姑娘,跟你很亲吗?”
徐行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半天才勉强地说:“也,说不上。”
何祖儿说:“那没理由啊,你为了她连利鑫的决策会都不去开,这必须是很亲的人你才愿意牺牲这么大吧。”
徐行叹口气,说:“亲不亲不重要,我不愿意见到她出事而已。”
这也是她那一日的心声:“有些事是没有余地后悔的。”
何祖儿还想说什么,前台进来了。
“徐总,有个你的同城快递,上周到的,快递员给扔在前台桌子下面了,我才发现。”
放下快递件,又说:“外面有两个男的过来找你,说想和咱们合作,看起来不太靠谱,您见一下吗?”说到不靠谱的时候还翻了个白眼。
这个前台小姑娘姓马,大家都叫她小马儿,宁夏人,个儿特别娇小,身长腿短,像个卡通人物,马尾辫,戴个圆圆的红圈儿眼镜,耳朵上脖子上手腕上bulingbuling的全是设计夸张的饰物,走路一跳一跳,饰物就跟着叮当响。
别看她个子小,酒量豪横,连续三年年底公司聚餐,她都是那个喝到最后还站着的,买单结账,还张罗着送所有人包括徐行回家。
小马儿这么一说,何祖儿就诧异了:“这就新鲜了,咱们这行walkin的不多见啊。”转身出去:“我去看看什么情况先。”
十分钟之后她回来了:“老板,来了个帅哥,指名找你。”
徐行抬起头来莫名其妙:“帅哥?”
何祖儿一脸兴奋:“很有料的帅哥!!超有料,不多见!真的!”
“有料是什么意思?能有什么料?”
“字面意义上的那种料。”
徐行还是没明白,说:“然后呢?”
“我已经把他们请到一号会议室了,老板你去看一眼吧。”
徐行狐疑不已。
何祖儿过来拉她:“来嘛,去看看嘛。”
徐行顺着她站起来,若有所思:“你这个语气让我想起一个朋友。”
“啥?”
“她家养了三只猫,每次她的猫做了什么奇怪的举动,她就会这么尖叫着发到群里让我们看。”
“老板你说的是林姐吧。”何祖儿似乎认定林小琥就是那种会干出这种事情的人。
“是她。”
何祖儿笑了,眯缝起眼睛:“你要是问我,我觉得会议室的人比猫好看多了,你信我的。”
徐行懒洋洋地往外走,一边说:“我可以信你,但这话不要让林姐听到,她爹都没她的猫亲。”
清道夫公司的一号会议室是接待重要客户的地方,家具和饰品清一色都是用进口的意大利全手工制品,茶包咖啡点心,架子上做点缀的一两本书,也都是徐行亲自挑的好东西。
陌生人初次见面,第一印象最重要,这里是徐行的主场,因此一切都要依照她的意思来,环境与她的气质共振,才把影响力放到最大。
会议室一角还有一处窄玻璃墙,是会客区的视线死角,站在墙外能把里面一览无余。
徐行去见人之前,几乎就会在这个地方站一站,观察一下来人。
从衣着打扮到坐姿,从等待时的神情与举止。
从无言之处,她能洞悉人们许多内心的独白。
这会儿徐行例行过去看一眼,结果大吃一惊。
里面的人她居然认识,而且真的是个帅哥。
壮汉熊二宝,今天穿着一件灰色套头衫,牛仔裤,和西装革履的装扮相比,这一身更加凸显出他的健壮,肌肉从衣服底下块块分明,难怪何祖儿说有料,真有料。
另一个人徐行没见过,外形与熊二宝相映成趣,高如竹竿儿成精,瘦得叫人伤心,跨裆裤,大红色的高帮潮鞋,宽得过头的黑色T恤,显得他的身体空空荡荡,活像一根加大号的火柴棒,一用力就能折断。
竹竿精此刻忙着跷二郎腿,一会儿往左翘,一会儿往右翘,主打一个焦躁不安,身边放着一个褐色真皮的男款爱马仕背包,拎把上缠了橙色爱马仕丝巾,包比人好看多了。
何祖儿在旁边悄悄说:“这包不错。”
“是不错,颜色特别好。”
“老板,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徐行拍拍她,说:“不会给你加薪水买包的。”
她不顾何祖儿嘴巴翘起来吊油瓶,径直走去会议室,劈头就说:“你好,熊二,你还记得我吗。”
熊二宝闻声望过来,咧嘴笑了:“我当然记得你,我就是来找你的啊。”很爽朗。
然后问同伴:“你看看她是不是长得特别像Ada王。”
竹竿精睁大眼睛上下打量了一下徐行,摇头说:“不像。”
熊二宝不服:“哪里不像了??你仔细看,像得很。”
徐行今天穿的是淡绿色七分裤西装套装,里面套了一件白色T恤,是工作日的常规打扮,见什么人都不失礼,然而Ada王的杀气与妩媚自然都不存在了。
眼看他们要离题万里,她赶紧言归正传:“二位到这里来,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熊二宝说:“是这样的,Ada姐。”——他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是要这么叫,下定了决心不见外。
他说:“我先介绍一下,这位姓厉,厉的厉,叫厉志。”
徐行啥都没说,熊二宝代替她发言:“我知道,他爸妈确实挺懒的。”
徐行抿嘴。
熊二宝继续:“厉总是开影视经纪公司的,不知道Ada姐了不了解这一行,相当于人口贩子,但买卖的是演员,买进来,卖出去,挣个差价。”
厉志在旁边抱怨:“你就会瞎说,你懂个屁。”
熊二宝不理他:“厉总旗下有几个艺人,发展得都不怎么样,我早跟他说别干这行了他又不听,他说这是他的理想,不过最近吧,有一个小姑娘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突然火了。”
他还问徐行,好像说相声缺捧哏:“你猜她是怎么火的?”
徐行很配合:“怎么火的?”
熊二宝说:“抱上大腿了呗!”
说厉志开了一间影视经纪公司,叫厉害,所以说龙生龙,凤生凤,他抱怨爹妈给他取名字懒,自己也没用心到哪去。
厉害经纪的旗下有七个艺人,都是糊得没边的小透明,常年混不饱饭吃那种。
其中有个妹子叫苏袅袅,上戏科班出身,专业精湛,长得巴掌大一张脸,1米75,46公斤,上镜状态绝佳,天生明星胚子的模样,但死活就是不红,毕业四五年了,接的全是龙套,稍微好一点的角色也是两句台词顶天,什么贵妃身边倒霉催的顶锅丫鬟啦,什么现代片里夜店站台上热舞的花瓶啦,自己糊就算了,连参演的戏也都糊,数据都奇差,万幸能播也是瞬间就被遗忘那种。
风水轮流转,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苏小姐这么混到去年年中,有一天晚上跟着相熟的导演去喝酒,席间认识了一个叫孙准的投资人,天雷勾地火,两人看对眼,很快就好上了,而且不是娱乐圈常见那种逢场作戏主打交换体液的好法,他们俩来真的。
孙准不是演艺圈的人,但他的路子能拉来大量资金投影视,还能给综艺节目搞到赞助和广告。
演艺圈和任何其他圈子一样,都特别尊重钱,以及能带来钱的人,自从苏袅袅成了孙准的正牌女友,资源就跟坐火箭一样上来了,短短半年敲定了三个戏的角色,一个大制作是戏份很重的女二,一个大网剧是双女主之一,还有一个是大ip改编的电影,实在没有合适的角色,孙准想尽办法帮她弄了个编剧挂名,准备等戏上了就买几个热搜吹吹编剧成就,打造一把才华与美貌兼备的人设。
这么一条龙运作下来不出意外的话,小苏过两年肯定就准一线了。
不出意外的话,往往这种时候,意外就肯定来了。
徐行听到这里打断了熊二宝。
“你们这不是什么男女关系狗血的事儿需要处理吧?”
经历过董夫人的事儿之后,她有点儿惊弓之鸟,“这不是我的专业范围。”
熊二宝挠头:“怎么说呢,Ada姐,既是,也不是。”
徐行双手一摊:“这玩意儿还能薛定谔?”
厉志在旁边无精打采地说:“男女关系没啥问题,是吃瓜群众有问题。”
熊二宝说:“是这样没错。”
于是厉志接过话头继续往下讲——
苏袅袅和孙准刚谈恋爱的时候,有几个月的时间双轨并行,同时还谈着一个男朋友,对方也是个小演员,叫聂小和,演戏不怎么样,家里生意却做得不小,折腾了几年没啥意思,已经认命回家继承家业了。
家里人很务实,儿子年纪也老大不小了,婚姻嘛,一是传宗接代,二是强强联合,跟爱情有什么关系,问都不问他的意见,紧锣密鼓帮他相亲,标准没别的,就是要门当户对:财对富,车对房,信托配私行。
大家各有怀抱,苏袅袅和聂小和于是和平分手,分手前苏袅袅把自己的情况跟聂小和一五一十说了一遍,人聂公子很敞亮:
祝你幸福,你大胆奔前途,我肯定跟谁也不说咱俩好过,你红了我也是有头有脸的企业家,不会出来碰你的瓷,尽管放心。
万万想不到,聂公子没啥屁放,抽冷子群众里跑出来一个搅局的,那是聂小和的一个跟班儿,拿了不少他们俩恋爱时格外亲密的照片来找苏袅袅,要她花钱把这些照片买回去,不然就直接发给孙准,或者发到网上。
徐行说:“什么程度的亲密照片?”
厉志说:“姐你别想歪了,就是两人牵牵手,亲亲嘴,最多出去玩在泳池里搂搂抱抱那种,这两以前都是路人,糊咖人家好歹还算个咖,这俩糊的资格都没有,照片都是这个朋友一起出去玩的时候随手拍的,我觉得吧,人当时估计也没什么坏心眼,现在突然翻脸了而已。”
说到“糊的资格都没有”时,一字一顿,咬牙切齿,作为经纪人的往事想必不堪回首。
他知道徐行在想什么:“真是见不得人的我们又不怕了,报警就行,咱们国家还是讲法律的是不是。”
徐行说既然如此,这事儿为难之处在哪里?
厉志慢吞吞地说:“为难在有些小姑娘脑子拎不清,为了跟男朋友表忠心,非说自己毕业之后没正经谈过恋爱,一片冰心在玉壶,她这个男朋友也不知道信了哪门子邪,按理说熟悉演艺圈的人早应该就对人的道德品质之低免疫了,居然还吃这套,不是因为这个,未必对她那么上心。”
徐行明白了。
她最后一个问题是:“你们这一行做危机公关的公司挺多的,为啥特地绕个圈子来找我?”这一刻还没放弃挣扎:“我是做企业咨询的哪。”
厉志心直口快,“这事儿要是在圈子里找人处理,那不管处理成什么样子,圈子里的人肯定都知道了,圈子里知道了,多半孙总就知道了,不安全。”
熊二宝笑眯眯地凑话:“而且我打听过了,Ada姐你很牛,外号清道夫,再难的事儿都能摆平,这件事肯定也不在话下。”
徐行叹口气:“别听他们胡说,这种话都是要拉人下水的时候才说的,谁信谁倒霉。”
熊二宝笑得更开心了。
徐行拍了拍桌子:“再说了,你跟谁打听的?”
“钟叔叔,钟如龙,他说跟你很熟,说你为人非常可靠。”
说到钟如龙,徐行脑子里浮现出来一个沾上毛比猴还精的干巴老头,她还真认识这个人,是一家大咨询公司的资深合伙人,两人某次私人聚会上认识的,一见如故,徐行出来创业的时候,老钟接到的项目凡是需要外包,首选就会找徐行,对她的工作能力很认可。
“你为啥认识钟总?”
“家里人的关系。”
所谓不看僧面看佛面,既然是钟老介绍,徐行就没法闭门谢客了,花花轿子人抬人,大大小小的每一步都有每一步的铺垫。
她认命地叹口气,脑子里理了理情况,问:“我问问啊,你们的目的是什么?”
熊二宝推了推问厉志:“你说。”
厉志没想清楚,迟疑了一下才说:“就是,让那个家伙别把照片发出来?或者最起码让小苏好好能把这几个戏拍完再发,我们给点儿钱都行。”
这话说得实在,男朋友是暂时的,事业是永恒的,只要这几部戏扎扎实实演完了,铁打自己硬,抱大腿的姿势就不用那么讲究了。
徐行说:“理论上来说,你愿意给钱的话,是可以跟对方直接谈的吧?”
厉志摇头:“对方不跟我们谈,就是托中间人带了话要钱,爱给不给,不给就发照片,他单发我们没办法阻止的,警察也不可能因为这个抓他。”
他一脸想死的表情:“徐总你肯定也知道吧,要是啥都不谈就给钱,这不就摆明了我们是肥羊随便宰?后面恐怕就没完了。”
“所以你希望我想想办法一劳永逸,这次过去了别有后患,对吧?”
两人一起点头。
徐行说:“我明白了。”
她站起身来:“二位请回吧,我先想想怎么办,方便的话,把你们手里有的,能给我看的资料都发一份给我,我看看再说。”
厉志跟着站起来:“好,谢谢Ada姐,我去上个洗手间。”撒丫子出去了。
徐行喃喃自语:“怎么你也Ada姐上了呢。”
她转向熊二宝:“说起来,熊二先生你是做哪一行的?”
熊二宝说:“我呀,我开拳击馆的。熊霸王拳击馆听说过吗?”
徐行还真听说过。
“西京有十多家,上港和其他地方加起来还有十多家,我是小股东之一。”熊二包说着骄傲地一挺胸,这胸可太漂亮了:“虽然是小股东,但名字是我取的。”
熊霸王拳击馆是徐行前年才知道的,那年底西京出了一个女孩子被当街袭击的暴力事件,有女儿的父母难免焦虑。
季平安就在家里念叨,说女孩子是不是应该从小练练拳击散打什么的,长大了能健体也能防身。
他这个人坐言起行,念叨完就开始做功课,家附近找了一圈健身房拳击馆考察,其中就有一家熊霸王。
连锁的,说全国有好些店,开四五年了,相较于其他的工作室个人小作坊,从场地到服务都比较规范,名字还卡通,可能小孩会喜欢。
为了确保质量,季平安决心实地检查,亲自体验,体验的结果就是回来第二天手腿到处都是淤青,字面意义上的被人打了一顿,哼哼唧唧疼了一礼拜之后,一家三口都死了让女儿练拳击的心。
这个型号的熊二宝开拳击馆,非常说得通,徐行由衷地说:“适合你。”
熊二宝举起手臂弯了弯,漂亮的肱二头肌瞬间起立,存在感无敌,说:“我也觉得。”还略带惋惜:“我本来想去打职业赛的呢,我家里人不干。”
徐行能理解:“职业赛竞争太残酷了,危险还不容易出头。”
熊二宝笑:“我家里人也是这么说。”
他上下打量徐行,眨眨眼:“Ada姐,你体型挺适合打拳击的,来玩不,我亲自教你。”
徐行摆手:“我就算了,我属于君子动口不动手这个流派。”
熊二宝说:“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君子打群架,是不是,你要是改变了主意,随时来找我。”
徐行严肃地点头:“我记住了。”
两人正闲聊,厉志在外面喊了:“熊少,走了。”
徐行送熊二宝出去,边走边说:“你既然开拳馆,怎么又跟影视跨界哪?”
熊二宝说:“我和厉志本来就认识,然后苏袅袅接的那个网剧角色是个女拳击手,被家暴了之后练拳,很励志的,训练的地方就挑了我们拳馆,也算是朋友加合作伙伴吧。”
徐行说:“挺好。”
她把两人送走,回到办公室跟何祖儿一说这事儿,何祖儿捧腹大笑:“老板,你现在啥业务都有呢,要么咱们网上挂个委托链接,接接私单扩宽业务边界。”
徐行拨浪鼓一般摇头:“不用了,我知道那边界长什么样,要么是追债,要么是找人,要么就是和董夫人一样对付婚外情,太阳底下无新事。”
何祖儿不服:“你怎么知道?”
徐行说:“我是没网友,我还没朋友吗?无事不登三宝殿的全是这些破事儿,我见得还少?”
她坐下来开始习惯性地甩那根红色铅笔,涂涂画画,过了几分钟,手机连续滴答作响,一看熊二宝在微信上给她传来了好几个文件。
苏袅袅的简历,还有接下来要参演的影视剧项目列表,真不少,可见确实是要火了。
聂小和的个人情况则相当简单,演过一串无敌小的小龙套,两年前所有演艺活动戛然而止,果然是个没前途的小透明。
最后是他那个鸡贼跟班儿的情况——还真是个跟班儿,喝酒认识的,没正经工作,炒币炒股,当串串,也就是俗称的帮闲,啥事儿都插一腿,有油水捞点儿油水,没油水挣一份儿吆喝。
炒币炒股这两年死了多少人,这哥们儿肯定也亏得四裤全输了,难怪狗急跳墙,啥邪路子都想趟。
遇到这种事,花钱买平安是常规操作,但人心不足,花钱买回来的平安往往都是假象。
要解决问题,得找源头,那源头是什么呢?
徐行正思考,忽然熊二宝发了一个信息过来:“Ada姐太飒了,我兄弟就靠你了。”
徐行回:“不一定行,先别抱太大希望。”
熊二宝发了一个笑脸:“我信Ada姐。”
然后是一条语音:“最近拳馆生意不太好,新店都不敢开了,要是苏袅袅那个剧上了就能跟进宣传一把回血,求Ada姐拯救。”
小伙子想得还挺长远。
她关上手机,红色铅笔在指尖翻飞,一面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走来走去,走了半天没有头绪,叹口气刚要坐下,一眼看到办公桌上小马儿送进来的快递信封。
信封里放着一个透明的磨砂资料夹,装了好几份文件和一叠打印出来的照片,徐行站在桌边一张张看,渐渐地脸有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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