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收网
围场里都说Toto和霍纳都长了一副典型的坏人面孔，Toto只需把笑容收起来就会看起来很不好惹。
霍纳则正好相反，这家伙只要一笑起来就总让人感觉他的肚子里没憋好屁。
具体是什么情况束龙暂时不做评价，现在他只觉得对面Toto脸上的那副笑容也跟霍纳不逞多让，也是蔫儿坏蔫儿坏的。
见束龙似乎没有被自己的玩笑给逗乐，Toto有些尴尬地哼哼了两声，坐直了身子开始说今天的正事。
“当然，如果只是因为这种无聊的理由，我大可以选择其他的处理方式，今天专门安排了这么一次会面，主要还是我想代表梅赛德斯先对你展现出一些善意。”
“可你刚才不是还说.”
“那是对于现在的梅赛德斯，但是作为一支车队的老板兼领队，我有责任对任何一个具有出众能力的车手抱有开放的态度。
刘易斯现在正值鼎盛，但无论多么强悍的车手中会有到保质期的那一天，有时候身为一支车队的领导者，我也不能把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他一个人的身上，然后年复一年。”
“.真是残酷。”
“谁说不是呢？包括对于你当前的境遇，说一句稍微有些得罪你的话，我感到很庆幸。”
先前的冷笑话没有把束龙逗笑，听到这里他反而乐了起来。
“我倒是没有感觉有什么得罪的地方，或许换个角度我可以把这句话当做一句赞美来听？”
“你当然可以！作为对手，我很庆幸你没能开上一台具有争冠竞争力的赛车，从某些方面我可能和红牛那边的立场一致，那就是我暂时不想看见你能开上红牛的赛车。所以当我得知费尔南多正在为你谋求一个其他车队席位的时候，我觉得我们可以在后面做一次推手。”
束龙没有想到对方会这么直接，居然就这么明晃晃地把围场里见不得光的这一层暗面给放到台面上来讲。
然而Toto抖的猛料还没有结束，只见他举起手里的吸管示意了一下窗户的外面，那个正在冰淇淋摊前讨价还价的男人束龙有印象，对方已经无所事事地在这附近晃悠了很久了。
“外面是我专门联系到的爆料记者，只要你这边愿意，明天‘束龙与梅奔洽谈明年合约’的消息就会传得满天飞。”
“我想就算我不愿意，明天这样的消息也会传得满天飞吧？这些记者可不会放过这种爆炸性的新闻。”
“你说的也对，但只要你这边点头，之后我也会尽可能地抓住每一个机会在镜头面前表达对你的期待与赞赏。这对你来说可能并不是一件好事，所以我希望你能考虑清楚。”
束龙的心里其实也已经有了主意，只是他还是象征性地看向一旁许久没有开口的阿隆索。
“你看我干嘛？身为经纪人我只负责提供我的建议帮你创造选项，至于具体要怎么选还得看你自己！”
闻言他便也不再犹豫，转头握住了Toto闲放在桌边上，似是邀请般等待了许久的右手。
真是滑稽，红牛里的自己人没有帮着他争取的，反而是身为对手的梅奔在这个时候愿意付诸行动。
“明天等我到达围场，估计和乔治打招呼的时候他的脸色不会太好看。”
“我对于乔治同样抱有很高的期待，或许你的存在同样也能鞭策到他？车手的席位或许总是掺杂了不少乱七八糟的东西，但无论怎样对于目标是争冠的车队来说，车手能力总是最重要的考察标准。”
“所以您就不担心我去到别的争冠车队吗？”
“哈哈~你还能去哪？能给你提供争冠环境的除了红牛就只有法拉利，但是以我对法拉利的了解，他们至少在两年以内是不会要你的。”
前面Toto明晃晃表达他内心算计的时候，束龙还没有什么具体的实感，现在这句话可真是直接扎心打出了真伤。
“我现在有点后悔了，反正刚才也没有签字，要不咱们的约定还是作废吧。”
“咱们可是男子汉，男子汉握了手的事情就要说到做到！”
看束龙还有些愁眉苦脸的样子，想了想之后说不定还有合作的机会，Toto临走前也不忘丢下了几句鸡汤。
“作为一个领域的破冰者，你在围场内无根无萍或许是你目前的弱点。但你的优势在于你有能力，没有跟脚代表着你不会和任何一方有着太过深入的利益牵扯，或许你以后会成为围场内的传奇雇佣兵也说不定？”
“借你吉言，总之还是感谢您今天的开诚布公，尽管里面有多少句实话我也不知道。”
Toto并没有在意这句有故意黑他嫌疑的话，反而被逗得哈哈大笑，这个小孩的性格他并不讨厌。
咧着嘴最后和阿隆索握了握手，Toto拾起座位上的外套推开店门走了出去。
只有在他将衣服往身上披的时候，束龙才依稀从对方略有些倾斜的高低肩上，看出一点点当年那场事故留在这个男人身上的痕迹。
见束龙一直望着Toto的背影怔怔出神，阿隆索有些担心这小孩年纪轻轻就被围场老油条的花言巧语给骗住了，起身几步站到了束龙身边。
“你刚才有一句话说的没错，在围场里最好不要轻信任何一个人的话，凡事给自己留出30%的余地。”
“也包括你吗？”
“现在或许不包括，以后就说不定了。”
“但就像我现在信任你一样，至少Toto说的东西也有很大一部分是真的不是吗？”
冠军车队办事的效率就是很高，或者说冠军车队的领队办事效率很高。
第二天束龙才刚刚从被窝里爬出来，手机上铺天盖地都是来询问他传言是否属实的消息，还好他昨天就回到了红牛的motohome，不然估计今天就连围场都挤不进去。
毕竟马上就要开始比赛了，他也不想继续像个小孩子那样闹脾气，先完成车手的本职工作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之所以会选择回红牛的motohome，除了想要省下来回折腾酒店和围场这段路，也是预料到了接下来的几天围场内会有多么劲爆，躲到motohome里也是不想被打扰到休息。
但一想到媒体日肯定会来回拷打，束龙不想上班的惰性就又被激发出来了，磨磨蹭蹭地洗漱了一番，才一开门就被直杠杠杵在门口的维斯塔潘给吓了一跳。
“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敲门？”
“我不确定你昨晚几点睡的，给你发消息也没回，不过这个还你。”
束龙瞪着死鱼眼瞅着维斯塔潘递过来的那个大盒子，心里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没回消息这件事错在他，这两天滴里嘟噜的消息一大堆，他也暂时没有心情一条条的去看去回，只是他也没想到Max居然会这么较真。
“里边不会是我想的那个东西吧？”
“就是你想的那个东西，赛会的判决我改变不了，但是这个奖杯我拿在手里烫手。”
“你有没有想过——其实我拿着也烫手？”
“那你就把它当做我送你的礼物吧，留着做个纪念，至少在我这里这个奖杯应该属于你。”
说完维斯塔潘瘪了瘪嘴，表情好像还有点肉疼地把盒子给塞到了束龙的手里，一转头撒腿就溜。
当做礼物作纪念.
如果不是Max的后半句话，束龙觉得自己完全可以把这个行为理解为嘲讽。
这个娃娃直来直去的情商可真让人着急，肯定都是老维斯塔潘那个虎爹的功劳！
站在马尔科房间门口的老维斯塔潘打了个喷嚏，还没敲门就对屋内的老头宣布了自己的到来。
马尔科这边正心烦着呢，没好气地起身开门把老乔斯给放了进来。
自从束龙站了下最高领奖台之后，这家伙天天有事没事就往红牛车队这边跑，一路从德国追到了匈牙利。
好消息是这家伙天然就跟霍纳互相之间看不对眼，阵营上非常坚定就是马尔科派的。
坏消息是老维斯塔潘这一回也没站马尔科这里，他跟泰牛一样都不希望束龙上位来和他儿子抢资源。
接着一言不合就在那里闹，说什么只要束龙和Max之间有你没他，只要束龙进了大红牛他就带着维斯塔潘润梅奔润法拉利去了。
现在好了，外面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梅奔没来找你儿子，找你最怕的那个人去了。
这会儿你不忙着躲在被窝里乐，又来骚扰老头子干嘛啊？
还真别说，今早起来看见这条Breaking，老维斯塔潘还真乐了一下，但仔细一琢磨这不对啊！
如果说老维斯塔潘现在最后悔的事情是什么，那可能就是在束龙还没有成气候的那个年纪，他就不应该去管那劳什子的闲事
结果束龙现在开一辆小红牛都能生干大红牛了，要真给他开上梅奔了那还得了？往后几年那还有Max夺冠的机会吗？
所以最理想的处理办法就是能把束龙给牢牢地锁在小红牛的位置上！你丫的哪也别去，看得见心里才踏实！
然而现在马尔科最没心情讨论的就是这件事情，Toto还没有正式来找他，说明昨天应该没有像外界说的那样，什么束龙明年已经确定要去梅奔什么的。
但是这两边肯定达成了什么协议，马尔科觉得自己不尽快找束龙问个清楚，那估计这几天就别想睡个好觉了！
进入围场的路上刚好见到被记者层层围住的Toto，这家伙面对记者的盘问，既没有否认也没有肯定。
可只要一提到他对束龙有什么看法，就又是赞赏又是表示期待什么的，然后暗戳戳的表达围场里有车队暴殄天物。
也不说自己到底有多馋，就光在那流口水了的样子。
你怎么就那么茶呢？！
马尔科在心里暗啐着腹诽了一句，眼不见心不烦扭头就走，直奔着小红牛的P房就去了。
也别等什么下午下班后的motohome夜谈，他现在就想知道明确的答案！
“嗯？没有外面传的那么严重，Toto先生确实表示他很看好我，但是合同这事不是还得经过车队这边的嘛。”
怎么你小子也变得这么茶？
是不是出去了一趟就跟着Toto学坏了？！
不过束龙字里行间的暗示也提醒了马尔科，倒是稍微让他冷静了一点。
束龙的合同现在是握在自己手上的，也就是说他至少还有一点斡旋的余地，不会让事态发展到完全无法挽回的地步。
下午的属于领队们的新闻发布会才刚刚召开完，哈斯的领队施泰纳就嘬着一张菊花似的老脸，乐呵乐呵地就拐进了红牛的motohome，一屁股坐在了愁眉苦脸的马尔科身边。
“你又来干嘛？”
“那当然是有事啊！没事我来干嘛？”
说罢，施泰纳环顾了一下周围的环境，红牛依旧财大气粗的风格极尽奢华，再想想哈斯现在穷得叮当响的窘境，心里顿时又是一顿别扭。
在捷豹车队被出售给红牛的第一年，施泰纳就担任起红牛当时的技术运营总监，结果没过多久霍纳就从迈凯伦那里挖来了职场失意的纽维，直接就把施泰纳的位置给挤掉了。
好在当时马特希茨放权，建议施泰纳去美国帮他建立一支有竞争力的纳斯卡车队，也多亏了这个契机，施泰纳也才得以与目前哈斯的老板吉恩.哈斯搭上关系。
当年两手空空就被撵出了家门，现在总归是要回来带点什么出去了。
“博士，你应该知道我是来干嘛的，毕竟去年我就因为相同的原因来找过你不是吗？”
“你就继续做梦吧，龙是我的车手，我不会把他让给任何人！”
“但是你真的留得住他吗？梅赛德斯好像对他很感兴趣的样子？还有上周那事，我不相信他对你们心里没有产生嫌隙。”
施泰纳又一次戳到了老头的痛点，一下就把马尔科给干沉默了。
“还是不行，我不同意！”
“那如果我们只是想把他租借下来呢？”
“租借？那你们又能付出什么代价，我凭什么把人借给你们？万一人到时候跟你们跑了怎么办？”
“跟我们跑了总比跟梅奔跑了好吧？哈斯的财务现在是什么情况你也清楚，我们肯定是买不起束龙的合同，只是借来应应急，难不成你还觉得我们这尊小庙能容得下他？”
本来还想继续回绝的马尔科突然顿了一下。
万一到时候泰牛还是硬要提拔阿尔本，可以想见束龙即便待在小红牛里也闹心得很，把他放出去避避风头似乎也不错？
哈斯本身在围场内就没有什么背景，哪怕身为法拉利的客户车队，其实也并没有像阿罗那样有和法拉利极深的联系，以束龙的心气肯定在那边是留不住的。
问题就在于束龙自己到底想不想去了
“你让我考虑考虑，比赛结束后再说。”
马尔科从未觉得有哪一个比赛周的时间过得像这一次这样快，一眨眼正赛的方格旗便已经落下。
维斯塔潘又拿了个P2，束龙则是接连做掉因为席位焦虑状态大受影响的博塔斯和加斯利，成功拿回了一个P5.
可以说束龙现在的成绩越好，马尔科心里的焦虑就越发严重，再加上Toto赛后又在那里添油加醋，老头一咬牙就在赛后把束龙给叫了出来。
“这位是哈斯的领队施泰纳，你们在围场里应该也时常有过接触。”
黑暗中束龙和施泰纳先生交换了一下眼神，并没有暴露他们此前其实已经达成了某些口头协议的事实。
“所以这是代表我在红牛那里已经没有机会了是吗？现在是干嘛，发配流放？”
咳哼！施泰纳有些尴尬地干咳了一声。
虽然哈斯现在的成绩确实是差得流脓，但是被形容成流放什么的多少是有点过分了嗷！
不过此时的马尔科倒是没有心情在意这些细节，只是连忙和束龙解释着什么一切未成定局，他只是帮束龙找了一个备选项。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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