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二天收到短信的桑玉，看着聊天界面对方简短的回应，她滑动手机又看回最新一条。

然后她松开手里的玻璃杯，打字。

“阿予，今天放学后要补课，我下次拿给林姿可以吗。”

信息发送，她看了看面前满杯的牛奶，重新拿起来，一口一口，没有见底。

桌上是鸡蛋、黑芝麻糊、玉米…是那些优质食物的代表，她从来只吃这些，对身体好对脸好对头发好。

“小玉，再拿个鸡蛋吧。”身后的呼喊声不断。

桑玉已经系好鞋带，推开门。“不用了阿姨。”

司机已经在门口等待，桑玉拉开车门。

抬头一愣，瞧见车里多了人。

桑玉坐下“爸。”声音淡薄生疏。

旁边的男人西装革履，十指交叉，眺望窗外，上了年纪的脸上一脸肃穆。

车子已经启动，阳光迎面投来，桑泰挥手拢上了车帘，偏了偏头。

车内很静，桑玉靠在车窗上，迷上了眼。

“那个男孩，别来往了。”桑泰打开文件，一边翻阅着一边朝旁边小憩的人说。

桑玉睁开眼，涣散目光，眉间夹起了几丝愠色。“我说过，不要管我的事。”

闻言，桑泰合上文件拍在二人中间的空位上，咽下一口水，重新开口。“以前是我懒得管，他没你想的那么简单，他要只是个混混，也就算了。”

“他不是混混！他是我喜欢的人！”桑玉侧过头朝桑泰喊道，柔眉细眼此刻因愤怒而变得癫狞。

桑泰转头，与桑玉对上眼，隐约相似的眉眼中火光四射。

“你说的没错，他就不是个混混，你…你跟着他，早晚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桑泰冷着眼，一字一句沉声道。

他喘着粗气，布着血丝的眼球上是恨铁不成钢的蹬视。

桑玉也不甘示弱，哼笑一声“再不济也不过是我妈的下场。”

桑泰看着面前这张无所畏惧的脸，不可置信的放大了瞳孔，猛的扬起了手掌，临落前一瞬定在空中。

桑玉咬着牙死盯着他。

几秒后，手掌缓缓放下，桑泰握紧了拳头，冷静下来。

“想让他倒的人不少。”

桑玉怔了怔，面色发白，还没释解话里的意思。

桑泰叹了口气，重新靠在椅背上。

“总之，别再来往了。”

“你帮帮他…”桑玉颤着鼻尖，打了个寒战，又抬头继续说“你说过我要什么你都给我的…我要你帮他！”

她的声音细而尖，手掌牢牢抓着桑泰的衣袖，不肯松开。

桑泰撇过脸，没有回应。

“你对不起我妈妈，连我最想要的也给不了我。”桑玉松开手，声音很轻很凉。

男人的脸一瞬僵住，机械式的扭过去看桑玉，是震惊是悲痛。

他年过五旬，已半白花发，早年丧妻，忙碌一生，唯得此女。

此刻他有些无力的松开了弹跳的太阳穴，这个他亏欠的女儿，性格安静的女儿，他似乎从未了解过。

陈予，这个对桑泰来说从一年以前就不陌生的名字，他在心里滚了又滚。

桑玉的那句“他不是混混”，桑泰不否认，因为如今他才知道，陈予哪里像一个混混那样简单，这个名字、这个人本身，就比混混更让人忌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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